对于秦雍晗来讲,新兵有三样是他最头疼的:一是赌钱,二是喝酒,三是杀气。WwW、QunabEN、coM
秦雍晗自己也喜欢喝酒,因为他觉得喝酒是提高彪悍度的前提之一。这次出宫除了钱就带了酒,所以这样说起来,楚轩谣是比不上美酒的。
但他不准部下喝烈酒,淡酒的话对于他这种人来说和白水一样,所以不禁。不过,晋印炽从来不听军纪,楚轩谣看到他的时候他总是在喝酒,只有眸子还是干净的,身上飘着一股酒香——幸好除了楚轩谣也没人看到他。
赌钱风气由来已久,屡禁不止,因为军营里没有别的娱乐活动,就属赌钱最刺激。秦雍晗挖空心思想不出办法,楚轩谣敲着他的脑袋说,鲧治水用堵不成,大禹用疏导就成了,一样的道理。这事其实很简单的,你自己不就是“杯酒释千金”嘛!
秦雍晗大悟。
当天夜里他巡营,发现又有人在隐蔽处赌钱,当即摘下貔貅的护肩和佩剑就上去和他们一起赌。结果那群人输得真得把裤子拖了,还把未来一年的军饷也输给了他。秦雍晗修狭的眸子一眯,拾了裤子就走。
几次三番下来,新兵营真得没人敢赌钱了,因为赌着赌着就会有个相貌英气逼人的家伙从后面伸出头来,在一柱香之内把他们的裤子收走。没过几天,营里就流行投壶,到处可以听到有人在喊:“我转身后仰加跳头——”
然后一群人在旁边高喊:“萎了萎了!”惊得楚轩谣一阵咳嗽。
那便只剩下一个杀气。
秦雍晗说得没有错。武功可以练,但武功再好没有杀过人也是白搭。射百步外的箭耙子,和射百步外地人有本质上的不同。不是因为人会动,而是因为新兵根本下不了手。
晋印炽点点头,说,我第一次杀人也想过这些。
秦雍晗叹了口气。他说,如果是草原上的牧民就不一样了。他们生来就是猎手,杀人和杀羊都一样——所以钦颜举族皆兵。我手下那些个农民有些一辈子都在种地。七尺男儿力气有的是,就是连只鸡都没杀过。
他要他的军队变得嗜血,这样才能在战场上做狼,而不是羊。战场上是过面一刀,由不得犹疑,由不得去同情敌人。而他又不可能把新招募的兵士直接送到战场上去。
☆
“发生什么事了?”楚轩谣看看前头围着的一大堆人,都是狂热地样子。心下起疑。南宫无所谓地一笑,“以前我去孤竹的时候,那些酒肆底下都有地下地斗兽场,有时候还是战俘——看这架势,有点像。”
“战俘?疯了这是!古罗马啊?”楚轩谣皱起了眉头,好不容易拨开了周围拍手叫好的人,挤出一条血道——就差没爬**。她一抬眼看清中间围着的是谁,就倒吸一口凉气。“这……”
南宫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凑在她耳边压低声音说:“亲亲小公主,男人的事情你最好别管了,他们这么做一定有理由。”
楚轩谣丢开他的手一咬牙:“我怎么想不出他们两个能有什么理由……”
“争风吃醋呗!”他笑着说,一贯得漫不经心。
“侬不要吓我……”
楚轩谣扫视一周,发现幽千叶、向寂南、霍先都在。虽然神情严肃,却全然没有出手相拦的意思。他们地沉默也让新兵放肆起来,那边厢还有人在赌谁会赢,不过后来想到月夜下那个英气逼人的收裤人,又乖乖噤口了。
楚轩谣由此得知他们两个已经打了很久了,否则也不至于旁边疯成一窝。
看到她,幽千叶三个都不约而同地朝她点点头,然后一起抬手,比了个拎坛子的动作。
意思是——我们是出来打酱油的。
楚轩谣的经典语录在敕柳高层传得很快。
☆
傍晚。
“敕柳营督师将军皇上大人,好。”她看看鼻青脸肿的秦雍晗。愤愤地移开眼神。旁边的晋印炽赶忙低头。
“北路军领先锋营都统领大人,很好——你们两个能一言不合打起来。搁别人那儿兴许过得去,搁我这休想。就算是,也当是我听听什么话那么彪悍,能让你们两个一齐头脑发昏!”
晋印炽用毛巾擦着脸,擦着擦着把毛巾抖开来把脸遮住。
“你们两个不给我说清楚,晚上不用吃饭了!”她劈手抢过两人实则用来遮脸的毛巾,恶狠狠地盯着两个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