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园“已是一片废墟,罗枚氏那把火将这里毁得干干净净。wWw、QuanBeN-XiaoShuo、Com数年之后,这里仍是废土一堆,只是上面已经长满野树杂草,显得更加荒寂。我和白子站在故居之上,像个没落的地主。“没落”已经形成,一切都无能为力,一切都无从做起,只有叹息、叹息、再叹息。
有人在后面说话:“你们看,那是不是绿小姐?”熟悉的声音。我回头,说话的是小鱼,她旁边还有小树和流水,三个丫头齐落落地出现在我面前。
小树惊叫道:“真的是绿小姐啊!绿小姐——”
她们三快步向我跑过来,我一阵眩晕,突然记起将近七八年前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她们也是带着这样的神情站在门口迎接我。恍惚间将近十年过去了,当年的妙龄少女如今变作美貌少fu,我细细打量着她们,小树和小鱼都是一身贵妇打扮,只有流水还是未婚的妆容。
丫头们拥簇过来紧紧抱住我,小树连声说:“从5年前开始,我们三就约好在每年的今天回到‘绿园’旧址来,我和小鱼还有流水都相信绿小姐终有一天会回来,这儿有太多属于我们的记忆。”
是的,我赞同地点头,这里有太多太多属于我们的记忆。我在耀目的阳光下稍稍眯起眼睛,往事如潮般涌过来……时间过去、故人旧事过去、拥有的美好东西亦会过去,唯有璀璨的回忆一直闪烁在我们脑海中,怎么都忘不掉,所以我们回来了,才会重逢。
那天,流水带来了我最爱吃的满子糕,还有小鱼亲手酿的桂花酒,小树怀里捧着一束jiao嫩百合。我们围坐在一起,吃满子糕、喝小酒、嗅花香,置身在景色如画的郊外,极尽风雅之事。姑娘们看起来都很幸福,问及离别之后发生的事情,各人略微说了一下,果然不出我所料,小树和小鱼已经成婚,娶她们的人都是大户人家,虽说是做妾室,却也享尽恩宠。
但是说着说着,话题深入了我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小鱼竟是作了陆子昂的小妾,而小树则被李德裕纳入门。这到底是巧合还有当中内有玄机?我猜测着却什么也没道破。但愿是我多疑,缘分自是宿命的安排。
告别了小树她们,我带着白子到了长风客栈。我们在“绿园”逗留得太久,李忱已经回来了,他正在等我。我把回“绿园”凭吊巧遇小树等人的事跟他说了,但没有告诉李忱她们的夫君是谁,只简单地说小树和小鱼已嫁作他人妇。李忱亦没说什么,自牛府那回来之后他变得很忙碌。李忱告诉我以牛增儒为首的牛党一派正在暗中运动,他们联系朝廷内外所有能拉拢的仕子,一旦出现机会就将李忱推上皇帝宝座。
一切都很顺利,就连当朝的武宗皇帝也很“顺利”地死去。李忱对于自己的目标势在必得,他浑身上下迸发出的帝王气概日益弥漫开来。当然也有一点点阻碍,比如当朝宰相李德裕和礼部侍郎陆子昂。李德裕一向同李忱不合,陆子昂保持中立,这两个人在朝中zhan有很重的分量,这让李忱很头疼。
知悉个中原因之后,我让流水代笔分别给李德裕和陆子昂写了一封信,请求他们支持李忱执政,寥寥数语,最后表明了我身份。然后我请小树和小鱼将这封信交到她们的夫君手里。只有一点,不管李德裕还是陆子昂,我都不肯与他们单独见面,在信里我声明若要见我只有在李忱的登基大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