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长的山谷蜿蜒曲折两侧是重叠高耸的山峦和葱茏郁茂的山林远处高低起伏的山岭上雄伟的长城宛如巨龙偃伏于群山之间尾杳然气势磅礴蔚然壮观。wWw、QuanBeN-XiaoShuo、Com然而此时在山路上匆匆而行的两骑人马却急急地赶着路好似根本就无心欣赏这号称“居庸叠翠”的迷人景色。
“公子前面再有几里路就是‘居庸关’了现在可以走得慢些了。待会儿咱们到昌平吃点儿午饭应该能赶在城门关闭前到达京师。”两人中那个年纪较大约莫四十左右、一脸风尘之色的中年人指着已经遥遥可见的“居庸关”城楼说道。
“嗯”了一声那个大约三十来岁的年轻人并没有说话只是稍微放缓了缰绳任由**的骏马在山路上缓缓前行。虽然同样是风尘仆仆、满脸的倦色但他那刚毅的面容、挺拔的身躯以及一股好似与生俱来的豪侠之气却仍让他显得十分英挺不凡。
看到年轻人仍然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中年人忍不住问道:“公子你这次改变计划日夜兼程赶赴京师究竟是为了何事呀?如今《马关条约》已经签订完毕参加‘公车上书’的举子们差不多也该离京了咱们就是到了京师又能干什么?虽说已经给老爷去了信可是你未按时回家老爷夫人肯定又要牵肠挂肚了!”
抬头看了一眼四周巍峨的群山以及前方“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居庸关城楼年轻人喟然一叹:“风景不殊山河顿异城郭犹是人民复非。炳叔当此国难之际我如何还有心情回家?虽然我也知道此行可能并没有多大用处可是不知怎么的我总觉得冥冥之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我。这种感觉每每想起来就令我心情激荡、热血沸腾。无论如何我也要往京师走一遭只是这次又让炳叔你多辛苦了!”说到这里他抱歉地向中年人望去。
炳叔忠厚质朴的脸上显现出了一丝惶急:“公子你这是说到哪里去了这十年咱们经山渡水、风餐露宿公子还不是和马炳一样辛苦。我只是觉得咱们这次离家已经近一年了怕老爷和夫人挂心。”
朗然一笑年轻人说道:“这么多年咱们都在全国各地游历他们二老也早就习惯了早一点儿晚一点儿回去没多大关系。炳叔你放心我隐隐感觉这一次京师之行咱们一定会有所收获的!”说罢轻催马缰向着已经离此不远的关口驰去……
刘三儿来到冯华的房前刚要敲门却见李九杲一推门从里面走了出来。早已经知道冯华和李九杲真实身份的刘三儿连忙鞠了一躬然后恭恭敬敬地说道:“李爷又有人送请柬来了正在前面等着回话呢!”
自打那天康有为、梁启拜访过冯华之后他们住的地方就再也没有清静过几乎天天都有人前来投帖拜见或盛情邀请。其中既有各地尚未离京的举子和京城中的各界名流又有一些各部、院的大小官员。他们有的是希望瞻仰一下取得辽东大捷的抗倭英雄是什么样儿;有的是希望冯华能借着辽东大捷的赫赫威名劝柬皇上废约抗战、维新变法;有的是看到冯华将来前途无量希望能与他结识联络一下感情;还有的是别有用意想借机探察出点儿什么。总而言之所来之人皆是各怀目的让人即要小心谨慎、妥善应对又要言谈得体、思虑周全真是令冯华他们不胜其扰。
接过刘三儿手中的请柬李九杲皱了皱眉头:“你先在这儿等一会儿我去问问大哥该怎么回?”说着转身走进了屋中。
“大哥又有人送请柬来了我是不是还像前几次那样给回了?”李九杲一面递上请柬一面向冯华建议道。
虽然冯华明白行踪既已暴露再想保持置身于事外的然地位肯定是不可能了但他还是决定尽可能地不搀和到各种政治势力的争斗之中。因此对待前来拜访他的人冯华都是异常的客气和谦恭有礼但是对于宴请则一无例外地予以婉言谢绝。
“浏阳会馆……谭嗣同!”现请柬的署名竟然是自己最敬佩的谭嗣同的名字冯华禁不住猛然坐直了身子:谭嗣同他怎么来了?按照自己的印象这个时候他应该不在北京啊!难不成历史的分枝在此又生了什么新的变化?我到底该如何应对此事?一时间冯华陷入了深深地思考之中。
冯华不同寻常的表现让李九杲不由得感到有些纳闷:在他的印象中大哥从来都是异常的从容镇静就是有再大的事也不会形之于色。这个谭嗣同究竟是何来路?竟然让大哥如此动容?
良久冯华才从思索中回过神来。抬起头看到李九杲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于是他展颜一笑道:“四弟让刘三儿跟来人回复明天咱们一定按时前往。这个谭嗣同可是一位了不得的英雄豪杰咱们不可不见!”
谭嗣同的名字李九杲此前并未听说过但是既然能被大哥如此称赞肯定是个顶呱呱的英雄好汉!一时间李九杲的兴趣也被调动了起来心中对谭嗣同充满了深深的好奇。
冯华他们乘坐的马车径直驶出宣武门穿过菜市口来到了繁华热闹的北半截胡同。看到路边的广和居饭庄李九杲笑着对好似仍在思索着什么问题的冯华说道:“大哥咱们京城没来多少天可宣武门却已经出了好多次看来这个地方和咱们还挺有缘!”
听了李九杲的话正被沉闷的气氛憋得难受的贺菱儿一下子来了精神。精灵似鬼的她先是故作老成地咳嗽了一声然后一本正经地接口道:“李大哥你这句话可说的有毛病宣武门外就是菜市口谁要是和这个地方有缘那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是啊!李大哥这话说得不吉利回头得好好罚罚他。”龚芳一边在旁边推波助澜一边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来。
虽说自从跟随冯华成立义勇军以来李九杲对迷信的东西已经不是那么太在意了可他毕竟是土匪出身还是非常注意说话的彩头。刚才由于说话一时不慎被贺菱儿和龚芳抓住了把柄使得一向豪爽的他也不由得涨红了脸唯唯诺诺地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