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得理会这对主仆,自打她知道玉粟和天青都是打小就伺候禾清之后,不止一次的为玉粟惋惜,也不止一次的对她表示赞叹,要何种的毅力和坚强才能在双重荼毒下幸免于难?
禾府里似乎并没人知道他们的二少爷曾经在山上遇险,安静又祥和的迎接了他们的到来。wwW.QuanBeN-XiaoShuo.coM进到花厅时,禾夫人正一脸郁闷的坐在桌前摆弄着算盘,见到禾清之进来,一把甩开手中的账册奔了过来,“清之,你可回来了!你爹去找你大哥这么久也不回来,你一出门又是好几天,你们是想要累死我吗?我死了,你们就自在了是吧?啊?”话说到最后已经是质问,就差抬手揪着禾清之的耳朵以示愤慨。
“娘,您胡说八道什么呢?”
“我说什……咦?哪里来的漂亮姑娘?”仿佛现新大6一般,禾夫人围着白小怜前前后后的转了两圈,拽着她的手说:“好孩子,清之都不给你吃饭吗?怎么瘦成这样?”
这位禾夫人可真逗,对个新来的下人也能这样亲切,白小怜噗嗤笑了一声,没答话。
“臭小子,还不从实招来?”
眼见着禾夫人又要威,白小怜赶忙在禾清之眼神的示意下将方才编好的故事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所谓谎话,就是要真假掺半才会最显真实。
听到白小怜将禾清之背回庵堂的那段时,禾夫人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道:“真是难为你了,我这儿子什么都好,就是太能吃,打小就沉的要命。”
“咳咳,娘!”
不理会禾清之的抗议,禾夫人拉着白小怜的手问道:“这么说,你已经没有亲人了?”
“是,很早就没有了。全靠村里的人接济才活到现在。”她说的不卑不亢,被抛弃不是她的错,仰人鼻息的活着,不是她的错。
“你卖身。是自愿地?”
顿了一下。白小怜下意识地看向禾清之。却被禾夫人捏着脸蛋扭了回来。“别看他。是我在问你。”禾夫人看得出小怜地犹豫。她也曾经是个丫鬟。这些事。她都懂。
自愿吗?
起初也许不是。但是现在……她自己也不知道。这两天生地事情太多。哪怕有些她已经做了心理准备。但事到临头还是免不了一番心痛和怅然。然后就是他。从最初地心动到认清现实地平静。却又因为他不经意地露出俏皮地一面而再次心动。师太曾说过。这世上有些人、有些事是可遇而不可求地。那么。她算是遇上他了吗?
白小怜低头沉吟地时候。禾清之也捏了一把汗。他太清楚自己母亲地性子。只要白小怜哪怕露出一点不愿意地神情。她都会强迫自己放她离开。至少也会将她留在身边。要是那样。将她带回来还有什么意义?这一刻。他竟是升起了一股想要将她藏起来地**。
沉默在花厅里静静蔓延。半晌。白小怜抬起脸。看着禾夫人地眼睛说道:“是地。我是自愿地。”
是的,她想留下来。不是因为契约,也不是因为那场赌博。她只是想留下来,也许是想要再看看那张肆意张扬的笑脸,也许是想要再寻到那一抹令她心悸的眸光。既然遇上了,那就走下去吧。是缘、是孽,总要有个结果,她才能死心。
禾清之的院子门口有棵很高大的泡桐树,伞一样的树冠向四周伸展着。院门上悬着一块匾额:海阔天空。
“你也识字?”看着仰头低喃的少女,禾清之好奇的问道,事实上自打方才出了花厅他便一直在看她。虽然心中有股压抑不住的窃喜,但他依旧觉得疑惑,她不是一直都想离开吗?为什么方才不说?还是说她有什么盘算?
禾清之探究的目光白小怜根本一点都没接收到,只没好气的答了一句:“不是的,少爷,我不认识字,是它们认识我。”不是都念出来了吗?还有什么好问的!
安置好了之后,便跟着玉粟里里外外的打扫院落。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禾清之根本都没离开几天,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手上端着水盆,前面黑铁塔一般的天青正和几个小厮说话,将院门堵了个严严实实。白小怜等了一会,见他没有让开的意思,于是干脆上前用力一拨。竟是将熊一样的天青拨到了一边,之后又在天青和那些小厮惊异的眼神中说了句:“黑不溜秋的,靠边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