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长的很像西方人,并非日耳曼血统的纯种白人,他更像巴尔干人和亚洲人的混血。黑色的头发剪的很短,在发蜡的作用下一根一跟不规则的朝天翘起,两边的鬓角染成了绿色和红色,脸上轮廓清晰,就像经过文艺复兴时期雕塑大师鬼斧神工的切割,每一个线条都清彻的像是水里明静的倒影。他有一对漂亮的,褐色的眼睛,右边的耳朵上戴着一只巨大的骷髅耳环,身材挺拔修长。
此时他正带着一丝嘲弄的笑看着方绝,但如果仔细的看他的眼睛,就会发现在那漂亮的浅褐色后面,闪烁着比正常人强烈百倍的,狂热嗜血的光芒,加上林林总总另类的装束,让他看上去像一个承受着恶魔诅咒的堕落天使。
“是主宰让你来的?亲爱的安杰勒-格罗尼?”(注1)方绝把被他喝过的那个波兰水晶玻璃杯随手扔进了垃圾桶,问道。
“伟大的主宰,墨言大人现在很忙,忙的没有时间想起你。”安杰勒满不在乎的說道:“那些联邦调查局的笨蛋又在找组织的麻烦,但他們什么也得不到,是一群只会在你面前里乱叫的狗。”
“狗也是会咬人的。”
“啊哈,但他們咬不到我,咬不到你,更咬不到我們敬爱的主宰大人。”安杰勒又拿起一只杯子,没有理会方绝的眼光往里面倒了些红色的葡萄酒,用一个十分幽雅的姿势向方绝略一举杯:“为了主宰,为了组织,Cheers!”
方绝也拿起一个杯子给自己倒了些。这瓶法国葡萄酒是他剩下的最后一瓶上好十八年陈的红酒了,自己如果再不喝只怕就都进了安杰勒的肚子。至于这套酒杯——明天全部扔掉,他决定。
“說实话,我真不知道主宰让你来中国干什么,”安杰勒盯着方绝:“难道他想回中国发展,这是不可能的。”
“组织的规矩,成员之间不得干涉各自的任务,如果没有上级允许,连探听也是禁止的。”方绝冷冷的回答道。
“我只是随便问问。有时候你和主宰还真像啊,总是寒着张脸,装的一本正经。”安杰勒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表情:“你知道,老是保持这种样子会失去男人的能力的。我从来没有见过主宰对女人感兴趣,我甚至怀疑他有生理问题,你說,他会不会躲在他那间没人进去过的神秘房间里,一边开枪一边**呢?”
方绝不仅又好气又好笑起来。他没有回答这个变态的问题,如果一个人浪费脑细胞去想这种问题,那么他不是思想猥琐的无聊小人,就是精神有问题的偏执狂。
安杰勒肯定属于后者。但方绝从来不曾轻视这个有些古怪的年轻人,就像安杰勒虽然說话轻浮,也未曾轻视过自己一样。
原因很简单。
因为他曾和安杰勒一起在非洲历经了真实的战火洗礼,彼此之间都知道对方的可怕;
因为安杰勒是墨言一手培养出来的超级杀手;
因为安杰勒和自己的经历相似,从小就接受了残酷的训练,是另一个人形凶器。
墨言是主宰,他拥有两个人形凶器。
——————————
注1:安杰勒-格罗尼,意大利男人常用名,意思为“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