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方绝率领卫队成员伏击以陆东野为首的龙骨会突击队员时,天国夜总会里的气氛倒是很平静。几乎所有精锐的打手都被陆东野带走了,底层的普通会员已经被遣散,守在各自的家里待命。剩下的人在凌晨一点半这个时间,能醒着的也就不多。
壁路电视监控室里,一个龙骨会的打手强撑着不断打架的眼皮,睡眼朦胧的看着面前的几个监视屏。以前两个玩忽职守的家伙被炒了鱿鱼,尸体已经沉在黄埔江底,大概被鱼啃的已经差不多了吧。结果,这份累人的工作就落到了他头上。
倒霉!他抓起桌子上的一罐啤酒,发现已经空了。他气呼呼的把空罐子捏成一团,向墙上上用力扔了过去。
不过,想到他两个前任的遭遇,他怎么也不敢睡觉。
就在这时,静寂的房间里,突然传来笃笃两声。
他心里猛的被抽了一下,整个人都跳了起来,回头一看,屋里空荡荡的,除了他没有任何人。
难道自己听错了?
笃笃,又是两声响,这下,他发现了声音的来源,就在右面,那里是一扇窗户。
他慢慢的转过头,心里有点恐惧。昨天无聊又看了一遍月光光心慌慌系列的老片,现在难道真的撞鬼了?
看到的情景让他目瞪口呆,大吃一惊。
一个人影笔直的悬空飘在窗外,舌头伸的长长的,眼睛上翻,在那里一晃一晃。
这里可是三楼啊!他整个人就像被无形的恐惧束缚住了,脸色瞬间变的惨白,动都不敢动。
他没动,那个形状像吊死鬼一样的人影却动了,脸突然转了过来,还对他笑了一笑。
妈呀,他刚要尖叫,一颗子弹穿过了玻璃,射入了心脏。
安杰勒解开了吊在腰上的绳索,爬进了窗户。这个人真是没有幽默感呢,害自己在那里白白摆了那么有趣的造型。
他摇了摇头,放下了身上的一个背包,走到监控器前,抓住一堆红红绿绿的连接线,猛的一拔,监视屏幕上的图像都成了白色的雪花点。
“Now,it’sshowtime.”安杰勒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神色,他推开了监控室的门,悄无声息的走了出去。
小刘醒了过来,睡觉前喝了太多啤酒,肚子涨的难受。他批上了一件外套,摇摇晃晃的向屋外的洗手间走去。
因为几天前国外投资商被杀事件,天国夜总会被勒令无限期停业整顿。三哥陆东野刚到上海,就把夜总会里那些派不上用场,混饭吃的弟兄們都解散了,分散到由龙骨会罩着的一些小场子里去。今天晚上的袭击计划,除了亲自参加的会员,谁都不知道。
小刘也不知道。他和另外七八个兄弟被安排在这里值班,打了一天的斗地主,自己也觉得没劲,都去睡觉。
上完厕所,该我去接那家伙的班了,三哥的规矩真是很严,唉。小刘解决完问题后出来,打着哈欠向三楼的监控室走去。
真见鬼,楼道里的灯怎么又灭了?小刘骂骂咧咧的,摸黑沿着楼梯向上走。他的眼睛一时没有适应黑暗,几乎看不见东西。
突然,小刘感到一只冰凉的手搜上了自己的脖子,大惊之下他刚张嘴向喊,那只手一下子收紧,就像一把老虎钎紧紧的掐住了自己的咽喉。小刘顿时不能呼吸,他死命的拉扯掐住喉咙的那只手,却不能挪动其分毫。
“嘘……”安杰勒把食指放在嘴唇上,就像一只逮住了小鸡的野兽,眼里却都是笑意:
“别动,也别出声。”
小刘的眼睛已经渐渐能适应楼道里的黑暗,靠着从楼梯口折射进来的微弱灯光,他发现那个捏住自己咽喉的人,另一只手里握着一把细细的小刀,锐利的刀尖,离自己的眼球是那么近,他简直能感到一丝冰一样的寒冷,从那柄薄薄的金属片上传了过来。
小刘从咽喉里发出“呜呜”的呻吟,紧紧的闭上了眼睛,牙齿都打起架来。
“睁开眼睛。”安杰勒轻声說道:“要知道,你那层眼皮是挡不住刀锋的。我数到三,如果还是闭着眼睛,我就刺进来。”
安杰勒还没数,小刘的眼睛已经睁了开来,但睁的很小,眯成了一条缝。那把小刀在微光的作用下,在黑暗中闪着银色的光泽,小刘只要眨一下眼睛,睫毛就会扫过刀尖。
自己是个睫毛很短的人啊。小刘用力的向后靠,可惜脑袋已经顶住了墙,怎么也下不去。
安杰勒掐住小刘咽喉的手稍微放轻了一些力量,小刘长长的吸了几口气,发出嘶嘶的声音。
“问你几个问题,”安杰勒說:“我的中文不是最好,你一定要听仔细,也要认真回答,知道吗?”
小刘的喉咙才被放松一点,暂时发不出声音,他又不敢点头,只要一动,那把小刀就会插入自己的眼睛——他急的快要哭出来了,只是一个劲的眨眼睛。
“嗯。”安杰勒歪着头,有趣的看着他:“我假设你明白了。那么好,第一个问题:这个夜总会里现在有多少人?”
小刘的嗓子总算恢复了一点,声音还很嘶哑:“十二三个。”
“十二个,还是十三个?”
小刘不知道是否是自己的错觉,刀尖似乎又近了些,快要碰到自己的眼球。
“十三,十三个!”如果能喊,他一定在喊。
“精确,答案一定要精确。第二个问题,他們都在什么地方?”
“6个在二楼,楼梯口出去左转第一间;6个在一楼,T型舞台后面化装室旁边的房间里;1个在三楼的监控室。”小刘竭尽全力的详细描述,冷汗浸透了背后的衣服。
“6+6+1,等于13,“安杰勒笑了起来,眼睛里流露出异样的光芒,小刘有种错觉,似乎有血光从黑暗中那双眼睛里转动:
“那你呢?为什么不把自己算进去?”
小刘心里一阵抽紧,他太紧张了,忘了把自己算进去。
“失误,只是个……”话还没說晚,那把尖尖细细的小刀从小刘的两个眼皮中间捅了进去,就像一把餐刀插进一块奶酪;与此同时,安杰勒掐着小刘脖子的手一紧,咽喉被捏的粉碎。
安杰勒松开手,小刘的尸体慢慢的沿着墙倒了下去。
“我說过,答案一定要精确。”安杰勒惋惜的說道,手里的小刀上,穿着一只黑白相间的眼球。
二楼楼梯口出去,左转第一间的房门把手,被轻轻的转开了。一个黑色的身影飞快的闪了进去,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房间里面很乱,这是一个专供夜总会保镖休息的地方。六个龙骨会的打手有的躺在**,有的躺在沙发上,睡的都很熟,鼾声此起彼伏。
安杰勒慢慢的把窗帘合上,也没有惊醒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