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突然亮了起来,很刺眼,几个先醒过来的人大声的骂了起来,但他們很快就呆住了,一个混血儿模样的年轻人正坐在屋子里的那张桌子上,手里转着一把手枪,笑嘻嘻的看着他們。
这下,龙骨会的这几个打手完全清醒了,他們中领头的一个伸手向枕头下摸去,脸色变的煞白。
“你在找这个吗?”安杰勒拍了拍身边的桌面,上面放着一把手枪,几管刀具。
“操你……”领头的那个打手还没說完,他的胸口就炸开了一个血洞,整个人因为子弹的撞击力向后跌了出去,撞翻了两张椅子。
安杰勒对着枪管轻轻的吹了口气,虽然那把装有消音器的史密斯文-威森10MM口径手枪并没有冒出一缕清烟。经过改装的高压弹威力十分强劲,几乎就像在那人的胸膛里爆炸开一样,开了一个触目惊心的血口。
剩下的五个人呆呆的看着他,一动不敢动。
“我們来玩个游戏,”安杰勒另一只手上有一枚硬币:“猜正反。猜错的,和那人一样。”
几个打手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犹豫不决。
“不想玩么?楼下那六个不愿意玩,现在已经都和他一样了。”安杰勒用枪指了指尸体:“真是遗憾。”
“玩,玩。”几个打手无奈的說。
“好,你先来,”安杰勒大拇指一弹,一枚硬币飞快的旋转着抛起,下落的时候,他手一抓,然后翻了过来:“国徽还是字?”
“字。”那个人想了好久,咬着牙說道。
“噗”一声轻响,他也往后飞了出去,倒在了地上,胸口一样有个恐怖的血洞。
安杰勒看着手上的硬币,甚至没有瞄准:“是国徽,真可惜。”
“你猜什么?是国徽还是字?”安杰勒笑着问下一个人,这个时候,他的笑容和游戏,在剩下的四个打手眼里,充满了令人窒息的邪恶。他們的腿都哆嗦起来,止也止不住,屋里有些冷,他們的心更冷。
“你猜什么?国徽还是字?”安杰勒转向最后一个人,问道。
地上已经多了五具尸体。
那个人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浑身都在颤抖。他突然跪了下来,眼泪鼻涕一起涌出:
“大哥,你放过我吧,求求你了。”
“你不想玩游戏吗?”安杰勒问,枪口对准了他。
“我玩……”那个人几乎是哭着說。
“国徽还是字?”
“……国徽。”前面几个兄弟全都猜字,全都变成了一具死尸,他一横心,猜了国徽。
安杰勒摊开手掌,惊奇的說道:“你竟然猜对了,真是不可思议!”
“我猜对了?”那个人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多,他猛的站了起来,盯着安杰勒手章中的那枚硬币——国徽!
“我猜对了,我猜对了!”他歇斯底里的大笑,手舞足蹈,眼泪鼻涕一齐流下来。
“恭喜你,”安杰勒也笑了:“不过你还是得死。”
他挥舞着的手一下子僵硬在了半空,看着安杰勒,嘴巴张的很大。
“你难道真的相信,游戏能决定人的生死?”安杰勒叹息着說道:“那自己的命运寄托在一枚小小的一元硬币上,难道你的命就只值一块钱?”
“你骗我?”
“我没有骗你。我只是說,猜错的死,并没有說,猜中的就可以活下去。”安杰勒手里的枪对准了他:“其实,不管怎么样,你們都是要死。玩个游戏,只是我的个人爱好罢了。”
安杰勒很满意的走出了房间,带上了门。天国夜总会里除了他,只剩下14具尸体。他很愉快,因为他得到了乐趣,很不错的乐趣。
不过,就算这次行动会很枯燥,他还是会来的。方绝要求自己帮一个忙,哈哈,这本身就是极富戏剧性质的,千年难遇的事情。那么有趣的事情,自己怎么会放过?
所以,接到方绝的电话后,他立刻推开了缠绕在他身上的,两个美丽多情的俄罗斯女人,直接订了机票,第二天就赶了过来。什么事方绝都不能搞定,还要自己来帮忙?
不过到了以后,他还是有点失望的。原来只是要在地图上抹掉一家停业的夜总会。他想不通这么简单的事情,方绝为什么会寻求自己地帮助。
也许是那个家伙脱不开身,看来主宰墨言要他在中国执行的任务非同一般,不是杀个人那么简单。
虽然任务枯燥了一点,安杰勒还是用自己的方法,为这次乏味的杀人行动添上了可口的果酱。不管怎么說,这次以后,那个脸经常是冰冷的,假装深沉的家伙,看到自己就不能再那么傲气了。
想到这一点,安杰勒打心眼里想笑。
他似乎已经看见方绝阴沉着脸,在他面前,勉强的說道:“安杰勒兄弟,你是比我强,强很多。”
带着这种愉快的心情,安杰勒在二楼三楼的过道里,用装在包里带来的汽油浇了个遍。
最后,他来到了夜总会一楼的厨房,拿出包里的一个扳手,几下拧开了煤气管道接口处的连接阀,刺鼻的煤气味道顿时冲了出来,安杰勒环视了一下,确认窗都关的紧紧的,又在对着窗的墙上贴上了一块软软的红色胶体,才带上所有的工具离开了,临走是没有忘记锁住门。
外面的大街上很冷清,安杰勒靠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和星星,呆呆的出神。
“这里的污染也很严重啊。”他摇头叹息。
半个小时过去了,安杰勒收回了目光,向前方看去。透过夜总会厨房的玻璃窗,那块小小的红色胶体正对着他,在黑暗中发出幽幽的荧光。
“时间到了。”安杰勒双手握枪,对准了那扇窗户。他的双手突然一抖,一颗子弹穿过了窗户,把玻璃震的粉碎,准确的击中了那块闪着夜光的红色胶体。
胶体在子弹撞击所产生的热量作用下,瞬间变成了一团红色的火焰,强烈的反应下,就像一团被扔进水里的钠金属。厨房里的煤气含量已经达到了爆炸的临界点,一小团耀眼的火焰,瞬间点燃了整个厨房,剧烈的爆炸发生了,门窗上的玻璃和铝合金条雨点一样的弹射开来,长长的火舌在在夜色中乱舞,有如红色魔女的鬼舞。
在汽油的助燃烧下,熊熊的烈火很快烧到了整个夜总会。夜色里,一团巨大的篝火,照亮了整条街道,到处都是红色的光,和血的颜色一样。
角落里,那个奇怪的混血儿,已经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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