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让帖凤走。吃过晚饭,帖凤要回家,花大娘就让花春生送她。
帖凤是拄着掍子来的,往回走的时候,非要花春生扶着她。花春生不好推辞,便由着她。在院子里,帖凤还是手扶着花春生的胳膊,一到了大街上,她却非要把胳膊搭在他的脖子上不可,理由是扶着他走路不稳,脚疼!
帖凤的胳膊便搭在了花春生的脖子上。两人便挨得很紧。有了点相亲的意思。
花春生心里不情情愿,但又不能说什么。为了自己的老娘,人家伤成这样,能惹她生气吗?
就想赶快把她送回家。
天还阴着,大街上挺黑,除了能影影绰绰地看出是房子,别的什么也看不清。
帖凤便问道,春生,不想说点什么吗?
花春生想了半天,说了句谢谢!
帖凤不愿意了,说春生啊,我可不是听你说这两个的字的。
花春生明知故问,那你想听什么?
帖凤说,你是真心想气我是不?
花春生刚想说没有。却听帖凤哎哟一声,身子一坠,就势坐地上了。花春生一惊,以为她怎么啦,就蹲子问她。
帖凤哼了声,说那只脚也扭了,一步也走不了啦!非要他背着不可!花生看看大街上没人,再说,有人也看不清,便附让她趴在了自己背上。
直起身子,花春生觉到了两团柔软的东西。他当然知道那是什么。脸悄悄地红了。
帖凤却搂得紧紧的。两人的腮挨到了一起。她觉得浑身暖洋洋的,随着有节奏的颠动,也有节奏地在花春生的背上磨擦着。这种感觉很美好。
两人走着走着,碰到了牛倌季晓堂。
他见花春生后黑乎乎地背背着东西,便问道:“是谁啊,背的是啥啊?”
花春生不好回答,灵机一动,答道:“我是春生,我捡了条死狗,背回家烀肉吃!”背上的帖凤听了,又气又恨,但又不能说话,只好悄悄地掐了下他的鼻子。花春生没准备,嗯了一声。
季晓堂的眼神不好,再加上天黑,根本没看清什么。本来他已经走过去了,听见花春生的声音,便问:“春生啊,是什么动静?”
花春生将错就错,敷衍了一句:“啊,这死狗还有点气,刚才被它瓜子挠了下。”
“哦,是这样,春生啊,不如你放下,咱爷俩再给它几下子,别让它遭罪。”
帖凤知道要坏事,一劲儿用指头捅花春生的腮帮子。花春生也知道让牛倌看见不好,连忙说没事没事,一会我回家自己弄吧,边说边快步往帖家走。
到了帖凤家门口,花春生还要往里送,她却不让,站直身子,点着花春生的额头,忿忿地说春生,你记着,你该我的!刚才,你骂我!
花春生回到家里,妈妈还没睡在等他。于是,便说起帖凤,问春生是啥意见。花春生说,啥意见也没有,没感觉。妈妈又说,春生,帖凤对你可是一心一意的,别冷了人家的心。花春生说,妈,我的事,你就别操心了。妈妈便问,为什么?花春生便说,妈,男女间的事,你不懂!妈妈不愿意了,伸手朝儿子打去,嗔怪道,我不懂,哪来的你们?花春生闪身躲过,说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们的事,你不懂。啥懂啥不懂的?我就知道能过日子就行。你没看二格子,还有陈哲,眼睛都快急红了!整天就知道看书!花春生皱了皱眉头,笑了。他说妈你不用操心,这世界上二分之一是女人,找个老婆,费啥事呢!面包会有的!老婆会有的!
花春生当然渴望女人。
青春期的男子,一个人躺被窝里,会本能地把手放在那个地方,同时,便会幻想做那样的事。
他是在想别的女孩儿。
花春生自听了褚子格两口子被窝儿里的话,常常暗想,自己的生活中,真应该增添点内容。但他不想和帖凤增添内容。因为,他心里有一个女孩儿。他非常想和她进行那样的内容。可是,他们离得很远。暂时什么都不行。她是知青。自己是农民。虽然都在种地,但他们回城的机会很多。自己却很少,而且要拼命的努力。
那天夜里,花春生梦见了女孩儿。
他想女孩儿了。那个女孩儿,已经很长时间没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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