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铜:三神之战-第2章 大孔雀王_废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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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大孔雀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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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孔雀王用手掌舀起清水,淋在肠子上。盘踞在肠子上的小蛇,被清水浇淋后,身体一圈圈地松动,慢慢从肠子上解脱,大孔雀王伸出食指和中指,夹住蛇头,把小蛇拈在手中,口中不断地念动咒语。

小蛇的身体慢慢盘曲,最后化作了一只飞鸟,扑闪翅膀,大孔雀王松开手指,飞鸟顿时飞起,在南殿内飞了几圈后,冲出宫门,飞向天空,瞬间就无影无踪。

大孔雀王把手中的肠子放回金盆,手臂又在金盆上方挥过,随后金盆内仍旧是一汪清水,清澈耀眼。

皇后手中莲花的花瓣散落,在空中飘舞了片刻,消散在空中。莲花下方的莲叶和根茎也瞬间枯萎,从皇后的手中化作黑烟消散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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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焦黄的脸颊恢复了红润,浮肿的四肢也恢复如常。皇后示意不需要宫女搀扶,走到妫辕皇帝的身前,对妫辕皇帝说:“大师父果真是天人下凡,臣妾的这条命,是大师父所救,望陛下不负承诺,册封大师父为国师。”

妫辕扶着皇后站起来,说道:“大师父这等本事,又治愈了皇后的沉疴,但是这国师,我是不能册封了。”

满朝众人都吃惊地看着妫辕皇帝。

妫辕皇帝召来丞相蒯茧,说道:“丞相起草诏书,册封大师父,大赵大孔雀王的尊号。”

蒯茧立即跪拜。

妫辕微笑着看向大孔雀王:“大孔雀王的这尊称,朕就钦定了。大孔雀王也不用背着我在民间偷偷称呼,从此册封王爵。”

大孔雀王高大的身材,笔直站立,双手合十,向妫辕施礼。

群臣中几十个大臣和贵族,都纷纷下跪。

妫辕皇帝又说:“朕下令,佛教为天下道家之首,重新修缮白马寺。”

大孔雀王大喜过望,俯首说道:“多谢陛下。”

干阙和妫樽、妫辕得了贩卖贱奴的酬金,交缴户部。三人在妫樽的王府上饮酒。妫辕虽然没有册立太子,但是以揭族传统,家族由长子继承,大赵朝廷上下也都知道妫樽就是下一任皇帝。妫樽的王府,也就是太子府。

干阙在席上不停饮酒,妫鉴举杯走到干阙身边,笑着说:“二哥还惦记着那个贱奴女子?”

干阙笑了笑,“我在想,这个大孔雀王,到底是个什么来路,看起来不少大臣和贵族早已经是他的信徒。”

妫鉴说:“一个装神弄鬼的彩戏师而已,骗骗那些一肚子草包的窝囊废,有什么稀奇。”

干阙正色说:“他救了母后的性命,三弟就不要在言语上怠慢了。”

妫鉴神色严肃:“也对,这个大孔雀王,的确对我们有恩。好了,从今后,我见了他,就恭敬一点。”

干阙说道:“三弟这就对了,天下的能人异士藏龙卧虎,还是尊敬些比较好。”

妫鉴说:“但是父皇这么倚重他,也是奇怪。听说当年大景有四大仙山的门人,卧龙、凤雏、冢虎、幼麟辅佐,不也是丢了天下?我看,天下的大英雄,还是要像父皇和亚父那样,以军功盖世,那些什么术士,什么和尚,跟父皇和亚父相比,也只会一点雕虫小技的障眼法。”

“三弟,你又在胡说些什么!”妫樽听到了妫鉴所言,走过来说,“当年的四大仙山门人,其中徐无鬼和少都符与父皇和亚父有生死的交情,如果不是他们当年在父皇和亚父分别陷入困境的时候出手相救,哪里有你我三人今日在这里妄谈国事!”

“我又说错话了,”妫鉴吐了吐舌头,对干阙说,“二哥,我有个惊喜给你,你要不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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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阙笑着说:“三弟的礼物,一定非同小可。”

“那是当然,”妫鉴笑嘻嘻地说,“白天的那个美貌贱奴,我给你带来了。”

“你没有卖了她?”干阙意外地说。

“二哥喜欢的人,”妫鉴说道,“我舍不得卖。”然后招了招手,一个下人端上来一个木甑子。

干阙好奇,不知道妫鉴到底要玩什么花样。难道是妫鉴让那个贱奴女子亲自下厨,做了什么美味给自己品尝?

下人把木甑子的盖子揭开,干阙的脸色顿时沉下来。

木甑子里,端端正正地放着那个美貌女子的头颅。血污已经清理干净,女子脸色沉静,双目紧闭。

妫樽大声说道:“三弟,你胡闹什么!”

看着木甑子里的女子头颅,干阙苦笑一下,让下人重新盖上。

“战国时燕太子丹宴请荆轲,荆轲赞叹侍女手掌,”妫鉴说,“太子丹即砍下侍女的双手,献给荆轲,以示对荆轲的尊敬。”

干阙说:“书上是这么写的。”

妫鉴又说:“丞相身为汉人,一直在父皇面前劝说要善待汉民,他满腹经纶,应该是知道这个典故的。”

干阙点头,无法辩驳。

妫鉴又说:“听说南边的景朝,王公贵族宴请的时候,命美女侍酒,如果宾客不饮,主人就立斩侍女?”

“景国残暴,”干阙说,“大景这个恶习,在中原的时候就有。”

妫樽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双手展开,一左一右搂住干阙和妫鉴,朗声说:“我们兄弟三人,同心同德,一定策马长江,讨伐失道的景国,一统天下!”

干阙和妫鉴也将杯中酒干了,同时说道:“一定辅佐大哥,完成大业。”

妫鉴刚才的胡作非为,在三兄弟之间的豪气下,一扫而尽。

大赵的国力渐强,南征是早晚的计划,到时候率兵建功的,必定是这三位皇子,这是大赵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大赵皇帝一声令下,白马寺在三月就修缮完毕,只有大雄宝殿内的佛祖像,还没有完工。白马寺规模宏阔,是除了皇宫外,洛阳最显赫的建筑。

大孔雀王在白马寺大雄宝殿外的道场上暮讲之后,洛阳数千信众离去,大孔雀王独自一人走到了藏经阁,开始整理修撰汉代以来流传到中原的经书错漏。

大孔雀王阖上一卷《浮屠经》,放归原处,又抽出一本《四十二章经》出来校对。字字查看,不敢遗漏。

天上的月亮被乌云遮蔽,黑夜中一片静谧。藏经阁的门外不知道什么时候,无声无息,站立着一个人。

夜间巡守的沙弥,从这个人身边走过,也没有看到。

沙弥走远之后。

大孔雀王放下手中的《四十二章经》,轻轻说:“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来?”

门外的人没有回应,仍然继续站立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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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主连续七日,站在门外,”大孔雀王说,“白马寺道士数百,施主却能进出自如,毫无滞碍。施主每次一个时辰就离开,今日一定是忍不住要见贫道了。”[1]

门外的神秘人仍旧不动。

大孔雀王也不介意,继续查看《四十二章经》。又一个时辰过了,门外的神秘人仍旧站立不动。大孔雀王放下经书,走到门口,把门拉开。

一个身穿暗红色衣服的人站立在门外。从面色上看,这人不过二十出头,可是头发灰白,眼睛浑浊,只有百岁老人才有这样的眼神。

看见大孔雀王双手合十,颔首示意,来人也拱手作揖,然后迈步走进了藏经阁。当来人走进藏经阁后,天空的乌云消散,一轮明月高悬在天空。

大孔雀王把门阖上,伸手摊向地上的蒲团,邀请来人坐下。来人踌躇片刻,坐上了蒲团。

大孔雀王也坐下来,与来人面对。来人仍旧沉默。大孔雀王等待了良久,终于开口说道:“听说中原有道家四大仙山,门人分别号称卧龙、凤雏、幼麟、冢虎。其中令丘山凤雏,为雨师后裔,道法能够呼风唤雨,权术能经略天下,帝王得之,天下太平。”

来人听了,脸色惨然,“天下都是这么说的,可是我没有做到。”

“凤雏先生极力避免鬼治,”大孔雀王说,“功亏一篑,是因为天下同时出现了两个幼麟。”

“大师父果然什么都明白。”来人承认了自己的身份,“我支益生,已经走投无路,只能到大师父这里,讨一条明路。”

“事情的根源,”大孔雀王说,“还是飞星掠日而起。”

支益生抬头,“我花了三十年,仍旧找不到飞星堕地的方位,眼见妫辕的大赵国力旺盛,欺压汉民,景朝正统也没有汲取失国的教训,建康城内,比当年洛阳更加昏聩,这鬼治不知道要延续多少年。”

大孔雀王沉默一会儿,轻声说:“贫道也是为此鬼治而来。我也在寻找飞星堕地的方位。”

支益生抬头看了看大孔雀王,“大师父来中原多久了?”

“贫道曾目睹凤雏先生站立在朱雀神台上,阻挡篯铿的洛阳之战。”大孔雀王说,“在之前,蜀地青城山之乱,贫道也亲眼得见。”

支益生听了,神情更加颓靡,“以大师父这样的高人,身在洛阳,我竟然没有任何察觉。”

“贫道来中原,”大孔雀王说,“其实是为了印证我前辈的一个说法。”

“什么说法?”支益生问,“与飞星掠日有关?”

大孔雀王点头,“当年一个高僧,也从西域而来,他也是看见了飞星掠日,到了中原……”

支益生问:“多少年前?”

“秦始皇帝统一六国之际。”

“什利方?”支益生说,“此人在汉初就消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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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大孔雀王说,“秦汉之际,也有飞星掠日,什利方于是亲自到中原求证。”

“可是飞星掠日明明在三十年前发生。”支益生困惑不解。

“什利方认为,所谓飞星掠日……”大孔雀王说,“其实并不存在。只是天下众人的幻象。”

支益生摇头,“天下人亲眼所见的事情,如何是幻象。”

大孔雀王摊开双手,手心冒出莲花,“这等法术,在幼麟先生面前毫无奇特,但是在天下人面前,也亲眼所见。”

“既然没有飞星掠日一事,”支益生苦笑,“我们所有人都是何苦来,不如早日回山。”

“正好相反,”大孔雀王说,“凤雏先生没有明白贫道的意思。”

“恳请大师父指点。”

“世间万物,皆为幻象,”大孔雀王把手掌合拢,“色声香味诸法,一切皆空。飞星掠日是幻象,天治鬼治亦是幻象。”

支益生似乎明白了什么,却又无法贯通大孔雀王所说的道理。只能把身体匍匐下来,继续听大孔雀王说下去。

“世间万物是虚是实,”大孔雀王说,“都在于世人的双眼。”

支益生终于明白了,激动不已,站立起来后,又重新跪下,对着大孔雀王说,“我相信有,就一定有。我相信无,就虚空无无。”

大孔雀王点头笑起来,“果然是仙山门人,具备天下人不可得的大智慧。”

支益生对大孔雀王心悦诚服,“乞大师父收我为徒。”

“凤雏先生是仙山门人,贫道不敢为师,”大孔雀王轻声说,“不过凤雏先生可投身于沙门,与贫道互为同门。”

“也可。”支益生说道,“大师父的沙门要义,我当虚心求教。”

大孔雀王说:“贫道送你一个法号,你带着这个法号,去往天竺烂陀寺,贫道自幼在烂陀寺修行,凤雏先生可以去亲身游历。”

支益生顿首:“请大师父赐号。”

“法闲。如何?”大孔雀王说。

“从今日起,”支益生说道,“我受法闲之号,不日就启程,去往天竺烂陀寺,迎奉大宝回中原。”

大孔雀王说:“西域路途凶险,贫道建议凤雏先生从南海登船,穿过零丁洋,去往天竺。”

“令丘山就在南海之滨,”支益生说,“我自幼在零丁洋游历,知道有在零丁洋上往来的商船。”

大孔雀王说:“如此就好,海路虽然颠簸难行,以凤雏先生的本事,一定能逢凶化吉,到达烂陀寺。贫道等着凤雏先生归来的时候。”

支益生再次顿首,站立起来,长吸一口气,走出藏经阁。

注释

[1]佛教渐进中原之初,归于道教,僧人自称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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