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难哄-第七章 放狗咬也得娶回家_废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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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放狗咬也得娶回家(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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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坦白,杜芃芃两鼻孔就来气:“你在稗牢山中突然把眼睛一睁,你认为那种坦白方式就很成功很有礼貌了?”

那晚险些没把她魂胆给吓飞了,虽说之前那小子的表现就偶有不对劲的地方,但奈何清醒时演技过人,不去演话本子还真是可惜了。

刘楚君话到嘴边一顿,想了片刻才又沉声道:“那晚确实是被你盯得慌,且我也觉得有些事情是该同你说说了。”

刘楚君儿时依照江舟公子所说,一路向北而行,他曾经也独自去到过稗牢山,那时的稗牢山几乎无人涉足。

虽说也因此生长了许多珍贵少有的药材,但阴诡之气却极其浓烈,除了山中绿植茂密,地上所能见到的活物皆行动缓慢,有些甚至奄奄一息,他既然能窥见仙魂之体,自然是能看见那些污秽之物的。

他克制着恐惧在山中前行了三日,在险些命丧梦魇兽之手时,是他的小红鬃马将他撞醒了。

没有人是不惧怕死亡的,特别是还不想接近死亡的人。

刘楚君牵着小马离开了稗牢山,途经花蛤村时,便遇见了并非常人的杜芃芃。

他摸不清楚她的身份,但她看起来确不像是会伤害自己的样子,于是他便试着留下来,直到他听到杜芃芃同好友说,自己是她要照看的凡人时,他才放心地在花蛤村安家了。

杜芃芃自打有仙识开始便跟在江舟公子身边,他教她如何集天地之灵修炼仙身,教她仙术,教她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地仙,其实不论从何种方面来想,有关江舟公子的事她都无法做到不闻不问。

“说吧,”杜芃芃捧着神像反复欣赏道,“你要说什么便快些说,本仙给你留耳朵听着,一会儿天亮小豆花醒了,可别怪我不给你机会。”

刘楚君道:“那日在稗牢山,我曾问过仙君一个问题……”

在拜师之请被拒后,刘楚君依旧跪地未起,他仅挺直腰身,眸光闪动道:“仙君造诣高深,我想再请教您一事。”

“何事?”祈岭仙君道。

“刘氏一族劫难,满门惨死,可是因我而起?我便是那不祥之身,是吗?”

祈岭仙君小小的身子幼态十足,可是面色沉着时却不似孩童般天真懵懂。

他用那双黝黑的眸子盯着刘楚君片刻,方才出口道:“世间万物,皆有缘法,没有人是不祥的,你同他人相遇,是你的缘法,他人同你相遇,是他人的缘法,没有什么事是因谁而起,也没有什么人是因谁而死。”

“得到仙君的回答后,我想了许久,”刘楚君看着不自觉凝起眉目的杜芃芃,坦然道,“人活短短一世,何苦于纠结自身的问题,想做什么便做了,想知道什么便去寻找答案,想知道亲人为何会遭此一难,那便重返京都弄清楚,害我至亲的究竟是人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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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芃芃眉头蹙得更深了:“你的意思是你遇难一事,不是单纯地遭亲支谋夺家产?”

“起初我以为是,我那三叔跟随我父母奔走了多年,照看生意也算忠心,谁也没料到他会突然下此毒手……”

刘楚君顿了顿,继续道:“但当那位江舟公子出现后,他将我从歹人刀下救出,划破手指在我额心点了点,随后我便看见满院皆是浓黑的雾气,每一个歹人的眼睛都燃着黑色的焰火,如同地狱炼鬼一般,疯狂挥刀砍杀,他们根本就不是常人。”

“仙家血印?”杜芃芃瞪大双眼,满脸不可置信。

为什么江舟公子会同一个凡人结下仙家血印?放眼整个天界,上一个同凡人结血印的仙者早已因逆天道而神归天寂了。

杜芃芃惊了片刻后将神像放回盒中,询问道:“你之前所说的合作,便是要我同你一道去京都?”

“是。”

“为什么?”

刘楚君面色微微一变,略带三分难为情道:“怕死,有你在,我有安全感。”

什么?杜芃芃无语到满脸挤成堆了,心想这人莫不是对她有什么天大的误会吧。她如今这狗命还时常要好友相救,她能给谁带去安全感了?

正这么想着,忽然门口那小破门“哐”一声响,把杜芃芃吓一跳。像是小石子砸到了门上,可这么晚了谁人如此无聊?

刘楚君端上烛火起身开门,身子刚往外探了探,随即又一颗小石子自远处飞来,正正砸在他左边的额角上。

天幕微微泛白,门口不远处的梨树林子里,隐隐约约能看见一道水绿色的身影,刘楚君忍着痛眯眼想看清楚些,那边倒先开口了。

女子声音软软的,略带三分委屈:“你真的要娶那个傻姑娘?她便是九天仙女也比不过的?”

问完,女子似乎是觉得此番夜敲男子房门的行为实在羞愧,便不等回答转身跑进了梨树林里。

杜芃芃在屋里一听,那火气“噌”一下就上来了。她起身走到门口,也探头气道:“说谁傻呢?”

“抱歉。”刘楚君扯起袖口擦了擦额角的血迹道,“让仙子见笑了。”

杜芃芃抽身回屋,四下瞅瞅道:“见笑倒没有,倒是这谁家的姑娘说话如此难听,明日我便让小豆花去敲破她脑袋……”

话音说至此处便骤然没了,刘楚君抬眼一看,房内已无身影,想来该是小豆花醒了。

小豆花家隔壁的新房瞧着快完工了,前些日子敲敲打打,忙前忙后的百十号工人如今也只余下二十来人在收尾。

就如突然进村一般,那些人走时也几乎毫无动静,花蛤村的村民们只觉得睡一觉醒来,那些工人便消失了大半。

也不是没有好闲事的人来打探过,但那些工人闲聊可以,一聊到关键问题就开始打马虎眼,反正房子是快建好了,是谁的大家却一头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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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一辆马车自颠簸土路上摇摇晃晃进了花蛤村,随后径直驶向即将完工的新房,赶马的车夫将马驱停后灵活跳下车,躬身将脚踏放置在泥地上。

有路过的村民立马驻足围观,小豆花的爹也从不远处跑来凑热闹。

只见马车内伸出一只手将轿帘由内向外轻轻拨开,一位身着灰蓝布衣的年轻男子躬身出轿,再拎起身前襟袍缓缓踩上脚踏。

落地后,该男子展颜朝围观人群一一拱手道:“各位乡亲好,这段时间打搅大家了。”

这便是之前来村里重金买地的男子,买完土地,安排好工人施工后便又消失了。今日再度出现,村里人都还能认出来,于是热情寒暄几道后便逐渐散开了。

当天夜幕渐深后,一道身影自村口马棚的阴影处左顾右盼,随后快步溜至刘楚君的小破门前,轻叩了六下房门,片刻后“吱呀”一声门打开,男子便迅速闪进了屋内。

“公子,”来人进门后作势便要跪下,“是我对不住你……”

刘楚君连忙将他搀起,沉声道:“春山,你我如今不是主仆,不可再行此礼。”

隐隐摇曳的暖黄烛光下,来人抬起头来,正是白日里乘车而来的年轻男子,他红着眼道:“我不管,我终于见到你了,公子……”

“来,先坐下再说。”刘楚君搀着他去木桌前坐下,“我请你帮忙准备的东西还顺利吗?”

春山将一只抱在胸前的小木箱置于桌上,擦擦眼睛道:“都准备齐全了,虽说现银这块催得急,但好在多逼了两回,京里那些掌柜的咬咬牙也都拿了。”

他将小箱推上前:“银子都在这儿,其余一应物什明日辰时前能进村。”

刘楚君撑开盖子看了一眼便合上了,他抬眼轻声道:“谢谢你,春山,这些年辛苦你了。”

自从在花蛤村住下后,每回去赶集,刘楚君都会往京都寄上一封书信,直到三年前收到春山亲笔回信。

当年刘氏大宅内乱,春山因母亲病重被刘楚君特准回乡下照顾母亲,早已离宅半月,这才逃过一劫。

“自公子离京后,我便再没去过学堂。”春山内疚道,“若不是三年前学堂修缮,我去搬砖时偶然发现公子的书信,恐怕直至今日我都见不到公子你。”

春山还在蹒跚学步时便被买来做刘楚君的伴读,两人年岁相当。

从前刘楚君只知道春山家是京郊乡下的,因不知道详细住址便只能将书信寄往两人一起念书的学堂,又因担心暴露身份,每次的书信上仅画有一只四脚蜘蛛怪,寄信地址落的是集市的米糕店。

儿时春山曾抓了一只大蜘蛛来问刘楚君:“公子,为什么它有那么多只脚?走路会被自己的脚绊倒吗?”

刘楚君取来一张白纸,边画边回道:“会呀,所以我给它画成四只脚,这样它走路便不会摔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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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只有春山才能看得懂的书信,直到刘楚君收到回信后,两人才真正开始互通信件。而刘楚君在动身去稗牢山之前,便送信要春山亲自来一趟花蛤村。

“公子,你既决定回京都,为何又要这般着急在此地建房?”春山不解问道。

“村里人虽话面上偶有不善,但我作为一个来历不明的人,他们也容留了我十年。”刘楚君抬眼瞧着春山,声音暗沉道,“可京都除了你,我什么都没有了。”

春山闻言眼眶一红,心中徒生酸楚。

重见旧人,两人如幼时一般同榻而眠,虽床榻破小,但刘楚君却睡了十年来最安稳的一觉,整夜无梦,再睁眼时已天光大亮。

窗外淅淅沥沥下起小雨,房内已无春山的身影。

刘楚君刚起身打理好衣衫,便听见门外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随后有人“哐哐哐”敲门,喊道:“刘兄,我来啦,快开门!”

门内木梢刚一抽开,梁年年便领着阿祈推门而入,眉目飞扬道:“刘兄,那日你让我帮你寻的人,我回去后已经一个不漏全帮你寻好了,都等着你这边安排呢。”

瞧着两人鞋上的泥泞,刘楚君连忙将人领进屋内:“辛苦梁兄了,快坐下,我给你们沏壶热茶暖暖身。”

刘楚君转身去烧水沏茶的空当,门外又由远及近响起一阵嘈杂声,脚步混着车碾,缓缓行至门前。

春山领着两辆拉货的板车停在门口,冲车夫交代道:“将席子拉严实些,莫要让雨水浸到下面的货物里去了。”

他收起手中雨伞,还未进门便发现屋里多了两人,于是隔着门槛询问道:“刘公子有客人?”

不知对方是什么身份,春山也不敢贸然唤公子。如此一问,刘楚君自然知道他的用意,于是拎着茶壶上前迎道:“这两位也是帮过我许多忙的朋友,春山快进来。”

将春山招呼到身前,刘楚君朝小桌旁起身的梁年年两人介绍道:“这位是春山,我行商时的生意伙伴……”

一番介绍后,一屋人相互都有了大致了解。

午饭后,乌云逐渐散开,日光自稀薄的云层倾泻而下,万物湿润,莹光乍溢。

春山招呼车夫将遮盖的草席层层卷开,露出板车之上整齐码放的数个大红箱子,一行人便赶着马车朝小豆花家缓缓驶去。

梁年年一路上开心道:“我还是第一回陪朋友去提亲,怎的还突然有点小激动了,哈哈哈……”

“公子,公子,”阿祈连忙拉住自家主子,笑道,“你稍微克制一点,这路过的不知道还以为是你去提亲呢!”

泥泞的乡间小道上,越走日头越发灿烂。

刘楚君一袭湛蓝长袍,于腰间系上云秀腹带,将腰身勾勒得更加修长板正。

听朋友打趣自己,他倒也还算镇静道:“我孤身一人流浪至此处,无父无母,更无兄弟姊妹,今日有你们相陪,实我之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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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幸,同幸。”梁年年道。

马车轱辘轱辘轧过小道,沿路吸引了不少村民驻足的目光。

平日相熟的老大哥会远远调侃一句:“小刘兄弟,你打扮得这俊儿,谁家姑娘能不愿意嫁你嘞?”

换了一身新衣裳,刘楚君稍有不适地扯了扯袖口,应道:“谢黄大哥吉言。”

春山一路跟在后头没插话,只悄悄抹了抹眼泪,心中感慨万千。

上次离别,公子还是个懵懂小儿,悄悄往他手中塞了两锭银元,如今再相见,公子却已是成家年岁了。

一路笑谈至小豆花家,梁年年请的喜婆早已在此等候,她拎着大红喜帕凑上前来:“哟,梁公子,我同你说啊,这家的门我就没敲开过,本想着我先探三分口气,这不为难人嘛。”

刘楚君上前道:“无妨,请喜婆点一下聘单,直接叫礼吧。”

喜婆转眼过来将他上下打量一番,这才接过他手中的红折子,绕着马车一样一样点清楚后,扭着身子往门前一站。正要开嗓时,喜婆忽然收势往回一看,问道:“忘了问了,小兄弟你叫啥名来着?”

“刘楚君。”

喜婆摆正身子,抬起手中红折朝门内高声道:“喜鹊报喜,月老送姻缘咯!

“一道喜,刘氏楚君,淑人君子,登门提亲!

“二道喜,呈聘礼锦缎十匹,喜酒喜茶等一应吉物共八抬!

“三道喜,聘金白银三十两!

“三喜临门,略备薄礼求娶贵府小女豆花,特来叩门!”

喜婆话音一落,围观众人皆下意识地屏起呼吸,心中惊叹这么多的聘礼,多年来在这座闭塞的小村里还从未有哪家姑娘收受过。

众人目光紧盯着那两扇饱经风雨侵蚀的木门。

良久,木门“吱呀”一声挪开一条缝,随即从门内缓缓伸出一只颤抖的手朝门外招了招,道:“小刘是吧?来……进屋里来。”

话音落下,梁年年同阿祁会心一笑,随即掏出火折子点响两串长爆竹。

四周顿时红纸纷飞,在鞭炮的喜庆声夹带着围观村民们爆发的哄闹声中,刘楚君双手交叠于身前一拜,起身眼角含笑,迎着爆竹燃出的白烟及翻飞的红纸大步向前,推门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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