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难哄-第九章 仙子可要保护好我_废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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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仙子可要保护好我(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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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坐地要价,就不怕人家恕不奉陪了?”

刘楚君含笑应道:“千两白银,对于刘家来说不过是牛身鸿毛两根,不重要的。”

“啧啧……”

杜芃芃咂舌间,通灵道传来楚楚仙子的消息,仅短短一句:“一切顺利,等我。”

想起这件事,杜芃芃头顶的小火苗蹿得挺旺。

楚楚仙子既然想到要给小豆花下药,且在吃食里放了药,那为何不提前告知自己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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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可猜想,楚楚仙子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带杜芃芃去涂灵险境,就等着杜芃芃自己往小豆花的萝卜坑里跳呢。

而“一切顺利”这四个字,究竟是见到了江舟公子,还是没见到呢?

不到一刻钟,春山便带回消息,刘楚君所提的要求刘家全数都答应了,由此可知,这场本是由刘楚君一手谋划的会面,看来是对方显得更加急迫。

月底前,刘家按约将两担白银抬进书斋,刨去给掌柜的分账外,刘楚君只从中取了一百两留用,余下的他全都给了春山。

春山当场便拒绝道:“公子挑灯熬上数月,一笔一墨换来的辛苦钱,不该是我拿,况且家中如今衣食尚有富余,我阿姐一家在城里的营生也不错,这些钱公子全数留下吧。”

“这些钱你拿去为家中置办些宅邸田产,以防有朝一日你的身份暴露,被刘昱一家断了吃饭的路子。”

刘楚君在屋里翻找一番,将上回买下的簪子拿在手上道:“我如今前路迷惘,若将来哪天再遭了难,还是如这些年一般,全都得靠着你呀春山,所以你不必推诿,尽快去置办吧。”

刘楚君准备领着小豆花出门一趟,踏出院门前,他又回身交代道:“对了春山,十五那日你便回家去等着,不用陪我去书斋。”

自家公子决定的事情,春山从来都是无法反驳改变的,他只得立在院中,看着那两担白银发愁。

刘楚君揣着银子,领着小豆花上街置办了两身新衣服,又去玉铺如约给杜芃芃铸了一支一模一样的簪子。

回家将玉簪供给杜芃芃时,他瞧着灶台烧烬的纸灰,慈眉善目道:“我细细一想,刘家如此爽快地应了我的条件,不会是想借机杀我灭口吧?”

杜芃芃反复捏看那支玉簪,冰润滑腻,果真是块好玉所铸。她懒懒应道:“你在书中将别人描述得那般可怖,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啊。”

“嗯……”刘楚君眉间一蹙,目光殷切道,“那仙子可要保护好我呀。”

果真是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杜芃芃突然觉得那玉簪有些烫手了。

不等她应声,一旁小豆花倒是积极,立马扬声道:“楚君哥哥,我保护你!”

刘楚君闻言一笑,浅应道:“好,险些忘了,小豆花也是哥哥的保护神。”

西下的日光透窗而过,撒了几缕斑驳在他的侧颜上。

杜芃芃这么些年来,瞧着他从小儿郎如青竹般节节拔高,也就今日才瞧真了那张脸,英毅中眉目含波,鼻峰高拔,唇色浅浅红润,也难怪在求娶小豆花时会被旁的女儿家深夜砸门质问,也难怪小豆花初初一见便生好感。

瞧着灶前正生火烧饭的两人,杜芃芃不禁在心里冒出一个问题,若没有江舟公子一事,刘楚君只是刘楚君,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若他遇危险,自己可否愿意出手相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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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呆愣了好一会儿,心中竟犹豫许久都没有结果。

可杜芃芃那时不知,很多要做出选择的事情若不能肯定地说不,那犹豫也算是内心给出的一种答案。

到约定那日,天刚蒙蒙亮,刘家便浩浩****派了百余个家丁将书斋那座小楼给团团围了起来,还将周边想一睹君白先生真颜的围观群众全数撵走,活脱脱一副城中豪霸的模样。

书斋早在前一日便闭门谢客了,掌柜更是将大堂给清了场,独留四周一列列摆满书籍的木架。

刘家如此大的阵仗,若是此时进去,必要招眼,好在刘楚君半夜未闻鸡鸣便醒来在院中活动,小豆花因晚饭吃少了,夜中就给饿醒了。

于是,刘楚君点了个烛笼,领着小豆花上街吃了一碗夜摊上的馄饨,随后便偷偷从书斋后门溜了进去,两人一仙端坐在二楼包房,打了小半夜的纸牌。

一位身着锦缎绸衣的男子推门而入时,伏桌而憩的刘楚君才将将醒来,他虚眼朝楼下看去,正好能看到大开的门外站了许多清一色着装的人。

而此时的杜芃芃早已将周围探查过一圈,见人醒了,她站在一旁悠悠道:“这阵仗,多少是有点那个意思呀,大丈夫能打能跑,我们现在溜还来得及。”

刘楚君缓缓起身,展腰低声道:“仙子怕了?”

“天光都大亮了,我怕什么?”杜芃芃小腰一挺,道,“我是怕万一某人有个好歹,吃不到每日的头香就怪可惜的。”

闻言,刘楚君含笑未应,缓步走到廊间扶栏处向下观望。

许是以为那位君白先生还未到,楼下一众人等均未发现光线不明的楼上还站了一人。

刘楚君就这样在扶栏处站了许久,直到自门外缓缓推进一把四木轮的黑椅,那椅子上窝坐的老人倒比上回洁净了不少,衣衫穿戴整齐,一头银丝也梳理得服帖。

椅子缓缓进门,先前那名男子上前道:“爹,那个什么君白先生还没出现,不会是拿钱跑路的江湖骗子吧?”

老人并未回应他,反而示意身后推椅子的仆从将其推到两列书架间,一双略显沧桑的眼睛在书架间寻了片刻,随即他缓缓抬手,将最近那册话本取到身前,默声翻阅。

他看的正是《还灵?永夜祭》。

刘楚君见状,又静静站了好一会儿,似是故意留时间给其翻阅。

良久,他方才缓声开口道:“刘老爷重金包下此处,不知今日想要晚生亲笔落签几册话本?”

楼上忽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众人一跳,唯独黑椅上的老人闻声不动。

身着绸服的男子立刻循声望去,手上扬剑道:“你……你是何时进来的?”

楼上早已有人,显然出乎众人意料,刘楚君自始至终都占据了上风。他沿着木梯缓缓下楼,不慌不乱道:“重要的不是我何时进来,而是我何时能出去,晚生虽不才,但也不觉得那千两白银如此好赚,不然今日便给各位小签八百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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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停在最后一阶木梯旁,目光穿过镂空的木架,看向那把黑椅继续道:“刘老爷觉得如何?”

那方静默片刻,随后仆从将椅子转过,椅上老人仰头抬目,一双略显混浊的眸,一双清亮含笑的眸,两人视线就这样隔着书架撞于一处。

老人松动的喉结动了动,声音略沙哑道:“公子……贵姓?”

被问到的人直接略过“免贵”那套初级话术,精干简洁道:“刘楚君。”

此三字一出,着绸服的男子立刻将手中长剑拔出一半,扬声道:“你果真就是刘楚君!”

“这位公子此话何意?”刘楚君面带疑惑,不解道,“这不知道的,瞧着公子这架势,还以为我同你有何深仇大恨,竟听个名字便要拔剑相向了。”

这一番动静早就将熟睡的小豆花给吵醒了,她倚在扶栏处看着楼下的动静。杜芃芃也在一旁倚着,见状,略不满道:“说话便说话,动什么武器呢。”

说着,她便食指微动,施法将那剑柄重重按了回去,同时朝身侧指使道:“小豆花,上弹弓。”

得到指令,小豆花瞬间精神抖擞,掏出弹弓便将一粒花生米飞射到那人正眉心。

还顾不上疑惑为何长剑莫名其妙回鞘的男子,忽然又吃了一记花生米暴击,他怒目瞪圆,朝楼上喊道:“你又是何人?”

小豆花眨眨眼,也不应话,就冲他傻笑。

“那是小生亲眷,”刘楚君代答道,“自小便憨傻了些,若有什么冒犯的举动,还请各位多多见谅。”

“你……”

那男子一腔羞怒之意还卡在喉间,一直未再作声的小老头便轻咳数次将其打断,随后吐气道:“子行,去门外候着。”

那位名为子行的男子气到险些跺脚,却又不得不听自家老爹的话,只能干瞪着眼转身离去。

黑椅缓缓从两列木架间推出,稳稳停在大堂正中央,老人低头翻着手中话本道:“很久以前,我儿子行有个堂兄,也姓刘名楚君,同他颇有过节,是以,方才失态还请小先生见谅。”

“如此。”刘楚君目光如炬,上前两步侃侃笑谈道,“想必你们刘氏那位楚君,该是京都城中锦衣玉食长大的,可惜晚生只是边北贫苦之地拾荒不足为生,才被迫入京讨口饭吃的可怜人罢了。”

老人嘴上长长“哦”了一声,如同山里撞钟久久不绝一般。半晌,他才合上话本继续道:“那今日就请小先生在我手中这册话本上留下亲笔吧。”

闻言,刘楚君也不啰唆,直接干脆道:“冒昧一问,刘老爷想要晚生落笔名还是本名?”

竟只要签一册就拿走千两白银?

杜芃芃倚着扶栏轻轻蹙眉,侧耳听那小老头轻咳道:“小先生随意。”

说着,老人便将手上的话本递向身后,仆从接过后径直走向堂上书案,将话本往书案上一放,朝刘楚君做了个请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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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让随意,刘楚君便也当真随意,往桌上笔架中随意取了一支,笔锋恣意间便在话本内页留下“刘楚君”三个大字。

他挽袖收笔道:“门外石阶颇高,还请刘老爷小心慢走。”

仆从自书案上取过话本,转身走到黑椅一侧,见自家老爷并无要回话的意思,便心中了然,推着椅子朝门外走去。

见他当真要走,刘楚君往前追出两步,提声问道:“花了一笔大价钱,刘老爷难道不好奇我的完结篇取作何名吗?”

骨碌碌前行的四木轮顿了顿,虽椅子之上的人并未闻声回头,但刘楚君直觉他在侧耳等待下文,于是便押着重音,一字一字道:“它取作《还灵?还灵》……”

刘楚君看着那道窝在黑椅中的背影,虽无法探知其面上表情有何变化,但却能清晰看见搭在扶手之上的苍老五指逐渐扣紧。

他嘲弄般扬起眉目,自胸腔轻嗤出声,随即如同胜者一般挺拔着腰背朝门口一拱手道:“慢走不送。”

顿上片刻,四木轮重新滚动起来,屋内随行的家丁见状也尾随而去。

只是在临门一步时,黑椅上的老人竟忽然间回头,他不看刘楚君,他的视线从一众随行家丁的身影间隙中穿过,落向扶栏处小豆花所在的方向。

小豆花并未注意到那道目光,她看向楼下的刘楚君,正挥着手里的弹弓傻笑。

可杜芃芃却瞧见了,虽知道老头看不见自己,但她还是伸出两指朝他戳道:“看什么看,再看小心给你眼抓瞎。”

话音落下,老人方才回过头去,领着一众人等浩浩****离去了。

刘楚君立即上前将门梢扣上,朝楼上招手道:“快下来,我们从后门走,晚了一会儿人一多就不好走了。”

果真没一会儿,见刘家的人撤了,便陆续有人围到小楼前,想等君白先生出门时一睹其真颜,只可惜本尊早已溜至正街,融入到早市的人潮中去了。

回去的路上,杜芃芃一边散晃,一边调侃着刘楚君:“若不是今日所见,我还真不知道你这嘴皮子如此能说,你同那小老头倒当真是,一只小狐狸,一只老狐狸,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功夫真是难分伯仲。”

虽说他全程都在否认此刘楚君是彼刘楚君,可言语行为中却又将自己便是彼刘楚君表现得明明白白。

而那小老头更是厉害了,全程一副“我知道但我就不说破”的模样。

最可怜的莫过于那位吃了小豆花一记花生米的公子哥,“蠢”字险些刻在了脸上。

“其实,说来惭愧……”

刘楚君慢下步子与杜芃芃平行:“方才那些言辞,我早在心中演练过无数回,从前我便想过,若有一日与其相见,不论他们说什么,我又说了什么,我绝不张口认下我的身份,这样他们便不好明目张胆地冲我下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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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目光落在杜芃芃身上,问道:“仙子觉得,我这个保命手段可还有点道理?”

杜芃芃也未想到他竟是为保命,但好说不说,今日对方本就没有要动手的想法,此时她只能不走心地夸道:“还得是你优秀。”

京都的早市多是酒楼菜馆的人在采买,也偶有贪便宜的大爷大娘混在其中,杜芃芃逛了一会儿便嫌吵,于是叫刘楚君带着她们抄近路回家了。

临近家门口时,远远便听见一阵喧闹声。

杜芃芃定睛一看,竟是两道颇感熟悉的身影?

路边那栋挂着“巫家坊十七号”匾额的小楼近日似乎要重装开业了,看样子像是一处茶馆,新来的店小二不知此楼是从刘楚君名下买过来的,于是便轰赶门口两人道:“去去去,不认识什么春山、楚君的,别耽误我们掌柜的开门做生意。”

梁年年领着阿祁往后退了退,抬眼看着那块大匾额,道:“没错啊,春山兄弟说的巫家坊十七号,不该是我眼花了吧?”

他说完又往后退了退,拉着阿祁道:“阿祈,你看看,那是十七还是十土?”

“是十七呀,公子。”阿祈苦着脸,赶路累到想倒地睡上一觉。

两人正说着,便听见一声叫唤:“是梁年年呀!”循声望去,竟是小豆花一路蹦跶着过来了。

最先认出两人的便是小豆花,她拖着杜芃芃往前跑去,刘楚君跟在后面不禁加快了步伐。

见面一顿寒暄后,刘楚君将两人领进小院,见梁年年坐下缓过气后,他才询问道:“梁兄怎的这番着急入京来?”

梁年年抿了口茶,道:“前些日子听说君白先生要弄个什么签书会,我便同阿祈一路快马加鞭赶来,不曾想好不容易赶进城来,竟听说那场签书会竟被一富人家给包场了,既无缘得见真颜,我便想着来寻刘兄一趟。对了,”他四处看看,又道,“春山兄弟怎么不在?”

“他近来在忙家中的事情……”刘楚君抿嘴沉思片刻,接着道,“梁兄若实在喜欢那位君白先生,我倒是想起春山有位打交道的朋友,手中资源颇多,或许能要来两卷亲笔落款的话本,若真要到了,我便叫春山给梁公子送去,如何?”

闻言,梁年年两眼放光,险些开心得原地跳起来。

因赶路实在太累,主仆二人借着刘楚君的小床便酣睡过去了。

杜芃芃颇有点想不通,便逮着刘楚君问道:“人家这般喜爱你的话本,你为何不告诉他你就是那个君白先生?何必还要大费周章给人家送什么亲签本,多此一举。”

“本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我不想再叫旁的人知道。”刘楚君收拾着石桌上的茶盏,缓缓道,“自古文人墨客皆有他们自身的风骨,高雅亮洁,字里行间皆在教世人如何修炼心性,养德向善,我所著的第一部作品是为引阳气入山,驱赶阴鬼秽物,而第二部作品则是为了操控可畏人言,引蛇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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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清洗茶盏的手没停,口中却顿上片刻,方才垂眸道:

“我笔下是随处可见的处心积虑与强权杀戮,不过是被一时追捧的茶话笑谈罢了。”

杜芃芃眉间一蹙,叹气道:“唉,人怕清醒猪怕壮。”

她拍拍刘楚君的肩头,想了片刻又补充道:“你这方面得向小豆花多学习,是人也好,成神也罢,都不如心中无忧,只管开心来得潇洒。”

“仙子说得对。”刘楚君手上一顿,抬眼笑应,“真好,听仙子一席话,感觉离快乐又近了许多呢。”

杜芃芃也是在说完那句话后突觉耳熟,细想三分,原来是曾经一同参加上仙小考的仙友见她一边打盹一边强撑眼皮研习术法,于是便用此话来开导她,于是她不只是离快乐更近,简直是如脱缰野马般突然就懈怠下来。

快乐到家一阵子后,突然在开考前一日发现曾经开导自己的仙友一直在偷偷内卷。

等她幡然醒悟过来,却只能眼巴巴看着苦心教诲她快乐最重要的仙友成功飞升上仙。

想起这茬子事后,杜芃芃又连忙补了一句:

“呃,适当快乐……适当啊。”

刘楚君托着清洗好的茶盏回屋,嘴角留笑,未再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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