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任淡淡地道:“皇命难违,沈某岂敢有他言。曹国公多虑了。”
李景隆暗暗长吁了一口气,道:“沈师理解就好,周王确有不法的行为,且有他的亲子的口供为证。”
他知沈任与燕王、周王亲兄弟俩的交情不一般,而且见过沈任曾刀劈飞鸟的神技,那可不是凡人能挡的!
沈任一笑,懒得再辩。
不一会就到了曹国公府,见府门口果有不少人在迎接。领头的正是当朝太子太傅、魏国公徐辉祖,在他后面还有当朝红人太常侍卿黄子澄,刑部尚书暴昭和一个丰神如玉的少年、却是代父而
来的梅驸马之长子梅顺昌,另有两个曹国公府的贵宾等。
众人相见免不了一阵长时间的寒喧,原吉在一边看着都替沈任难受,不管你高兴不高兴都要陪着笑脸互道久仰之类的话,向对方问好、致敬、连带拍马屁,这就是官场!
徐辉祖主动寻上原吉交谈,而云天对这个大明第一功臣已故中山靖王徐达之子亦有好感,徐辉祖貌似寻常,却无一丝贵胄特有的骄傲之气,反让云天有一种相见恨晚的兄弟之情!
来到曹国公府大厅,其气派自非一般人家所能比拟,处处彰显高贵华丽。待客方式更是不同,仿宫中正位筑有三尺高台,主人居在矮案后招待宾客,而下面两侧各有矮几数张,上面已摆满了
食物、酒水等,二人据一案,坐下皆是名贵的波斯毛毯。
沈任是主客自然坐在台上,但李景隆为另一位置的安排犯了难,虽说同为超品的国公爵位,而且他为主人,但徐辉祖不仅在职位上比他高(徐辉祖现掌管五军都督府,而李景隆为前军都督),而
且辈份也比他高。徐辉祖的大妹是燕王妃,与太祖亲外甥李文忠算是同辈,他按理李景隆得叫人家一声表叔的。
倒是徐辉祖看出了他的难为之情,便主动地和云天坐在一起。黄子澄和暴昭据一案,梅顺昌和梅府管家坐在云天对面。最后则是曹国公府的两个中老年客卿,一姓华、一姓钟。三杯过后,众
人自行结合碰杯饮酒倒也热闹。
徐辉祖问云天道:“原师弟来京有何打算?”
原吉随口应道:“这次只为来玩,过几日就走。”
言刚落地,就听一人讥讽道:“像你一样浑然度日,倒也轻松自在!”
说话的是梅大公子梅顺昌,原吉与他第一次见面,不知可故出言讽刺,倒也没太在意。
这时黄子澄道:“少年不可无志,原兄弟何不进庙堂为官?依沈爵爷在亲城的人脉,怕他日位列三公也说不准的。”与方孝孺不同,前言已经说过黄子澄真心想与沈任师徒结交。
他怎知云天刚刚碰壁,早已不做此想,道:“山野匹夫岂敢有挤身庙堂之念,望大人休再提此。”
“原兄弟不必过于自谦,能得沈师看中的世有几人?若论武艺,只怕京城之中没有对手。”
李景隆接口了。此言一出,好几人都是大皱眉头。沈任暗骂:九江竖子想干什么?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他这话听在任何一个习武的耳中都不是个滋味!
果见李府两个客卿和梅顺昌神色大变。梅顺昌当即起身道:“果真如此,就请云大侠露两手让大家瞧瞧。”
原吉皱眉,想哥哥今天怎么这般晦气,到处有人寻衅挑事?
梅顺昌则不放过于他,寒着脸道:“我真替苏州梅家不值,怎就招了你这样一个没担当的无赖女婿!。”
梅顺昌的挖苦让沈任也觉蹊跷,即问:“梅公子为何说出这等话来?”
对沈任,梅顺昌则不敢失礼,其父临去办急事前特别交待他以长辈之礼敬之。当下回话道:“好让前辈得知,我与苏州梅家小姐早就结识,且已暗定了终生。”
沈任颇觉头大,忙又问:“你如何得知她与云天订婚的消息的?”
梅顺昌轻蔑地扫了一眼逐渐转怒的原吉一眼后,道:“苏州王家小姐通知我的,她还说他是个轻薄之徒,并在江湖上发下话来:谁砍下他的右手,即奉上白银万两。”
沈任即骂道:“这野丫头愈来愈不像话,我定让其父饶不了她。”万两银子对江湖亡命来说太具有**力了!
原吉明白了怎么回事,怒极反笑,不屑地看着梅大公子,抬起右手道:“胎毛未退的小子,想挣万两银子吗?就在这里,敢来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