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文慌了,忙呵斥程济他们:“退下去,不可再鲁莽。”
复急对脸色不咋好看的云天道:“你云天算是一代闻名天下的大侠客,不能跟他们这些文人一般见识。”
程济等人倒吸了口凉气,江湖的事他们或不知道,但他杀徐止清、废罗道人的事早已传遍朝野,可谓天下尽知了!
云天并不是真怒不可遏,他虽然不赞成这些人的愚忠,但也并不是深恶痛绝,当下便向朱允炆点头示意,不再瞅他们一眼。
应文转开话题,看着始终未发一言的铁冠道人,问云天道:“这位道长是何方高人?”
云天一笑,道:“你说对了,他真不是个一般的人物,就是你皇爷爷遍寻不得的铁冠道人。”
不言应文大惊,老道先向他稽首,道:“沧海桑田,遥想当年我与太祖皇帝相遇鄱阳湖时,他才不过四十来岁,这一晃三十六七年过去了。”
这若在平时,云天肯定会讥嘲老道的倚老卖老,但今天乐意让他在曾经的皇帝面前“充大头”。
应文即起身长鞠一躬,道:“我皇祖父的确给我讲过您老的仙术,还请老神仙为我指点迷津。”
作为曾经的帝王,自有尊严,岂肯让云天指点自己?所以宁肯求助传说中的高人。
老道苦笑,道:“这看相算命,从来不针对帝王,否则就是泄露天机,要遭天谴的。请恕贫道爱莫能助。”
云天即道:“不对,道衍和袁珙他们怎么给燕王算了?”
老道苦笑,道:“看相算命是许多人赖以生存的营生,他们绝大多数人都是苦研《周易》,来预测人的休戚祸福,但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如道衍、袁珙、金忠之辈算是其中的翘楚,然而他们
只顾眼前的利益而泄露天机,恐不得善终。”
稍顿,复道:“其实道衍和尚以道家的术数为辅,又比他们又高明了不少。”
云天插口,调侃他道:“这么说,你不仅知其一,还知其二了?”
老道即正色道:“真正道家的术数与个人的修为紧密相连,有三不算:一是天地;二是在位或曾经的天子;三是己身。当年在鄱阳湖,‘周颠’给当时还是吴王的太祖算过不久,就‘圆寂’
了,可见天机不可泄露。”
“没办法了!”云天向应文一摊双手。
见应文神色怅然,老道微笑,道:“眼前就有一个人能看透事物的本质,道友何必纠结他的出身呢?”
应文醒悟,遂向云天道:“说吧,我以后该怎么做?”
见曾经的大明皇帝终于向自己低下了高傲的头颅,云天心里暗自得意,不答反问道:“首先你得告诉我你自己的打算,是想借兵复辟呢?还是只想保全性命而已?”
“借兵?去哪里借兵!”应文苦笑。
他略知一二大明周边的形势,除了北方的“残元”外,没有一个能与大明比肩的大国(注:俄罗斯那时还没统一。),而残元是明朝的死敌,自己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吗!
从怀里取出一件东西,递给云天,直问道:“看看,这是你交给李景隆的地图,是真的吗?”
见他如此重视自己的杰作,云天心里更加得意,便忍住笑意,道:“这确实是沈任的隐身之地,但我认为,他只能教你潜心修道,而不言其它,这给你到寺院里当和尚没什么区别。”
应文皱眉,确如他所言,在哪修行不行啊!
云天接着道:“莫如云游天下,大好河山自然能陶冶人的情操,使你放下一切烦恼。当然,北方多穷山恶水,且都已归顺当今皇帝,所以,应去西南方向最佳。”
一停,复道:“噢、对了,如果遇上江湖人物找麻烦,你就亮我的名号,保证比你的还管用。”
应文冷笑,道:“说半天,你是替朱棣当说客的吧?”
云天摇头,淡淡的道:“我有那个必要吗?只是担心硝烟再起,黎民百姓涂炭耳。嘿,其实就凭你关了我两次天牢,就本不该问你的闲事!走啦,但愿相会无期。”说完即拉着老道走了。
应文陷入深思,这家伙说得不是完全没一点道理的!其后他果然在西南山水间流连,未闻有复辟之举。。。。。。
及回到客栈,萧湘女还不忘“下午”的事,依偎在他怀里幽幽地问:“你不是说咱俩之间没有秘密吗?”
云天苦笑,他也怕夫妻之间就此产生隔阂,遂把林素云的事“避重就轻”地说了出来。
萧湘女听后微笑,道:“林女士的义举让人感动,我不仅没有怪罪你们的意思,而且想亲自去致谢呢。”
云天忙道:“她以前身在佛门,心却不能安静,现在她虽然在家悟道,但已彻底放下了。可以说已了却了大家的一桩心病,就别去打扰她了。”
言此,复转而道:“还有朱允炆,看似已经死了心,这更了却了朝野的大心病。哥哥我是不是做了一件、哦、应该是两件无上的功德?”
萧湘女先是点头,后不以为然道:“若真如你所说,朝廷幸甚,百姓幸甚,但就恐有心人挟天子以令诸侯。而永乐帝也绝不会轻易放过他的,必使人穷追不舍的,还有可能把这任务交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