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胡灵,依旧留在紫恒天里头,当年张道长曾说,胡灵根骨不凡,修天道更胜修武道,且留下了不少道经,以前觉得这孩子还小,太早接触不见得是好事,如今也差不多到了年纪,也该教一教他别的东西。”赵晓兰摸了摸小儿子的脑袋,眼神慈祥。
云白谷知道娘之所以将姐姐和弟弟的安排一字不差的告知自己,其实就是为了让自己在之后的路上不必太过牵挂家中之事,可儿行千里母担忧,赵晓兰虽没有对云白谷说些类似于出门在外要照顾好身子这种官场话,可双眼中透露出来的担心是藏不住的。
“娘,等我从北辽回来,等我问过了皇帝当年到底是谁错了,咱们就找个村子,安生过日子。”云白谷抓住赵晓兰的手搁在脸上,语气轻缓,嗓音温柔,赵晓兰眼眶微红,只是点头。
“再吃点,等出去了,想再吃到娘做的饭,可就吃不到了。”赵晓兰一抹眼眶,重新挂上笑脸,又给云白谷夹了不少菜,仿佛刚刚的悲伤从未出现。
第二日一早,紫恒天下,云白谷朝半山腰上的那一行人挥了挥手,转身离开,赵晓兰驻足原地,久久凝视,不愿离开,直到在看不见云白谷的背影,才十分不舍的,回到山上。
云白谷离开的消息不胫而走,很显然是有人刻意放出的,不过云白谷也并未在意,此番走出,甚至连伪装都没做,大大方方的一身白衣,挎着一把玄铁长剑,骑乘一批枣红大马就这么走出禹州关,进入雍州地界,随后一路北下,直奔北辽边境而去。
自从上回有了王家的前车之鉴,那些想对云白谷下黑手的势力,一个个都老实了不少,至少,从紫恒天到雍州关隘这一段路中,没见过什么此刻杀手,甚至暗中还能感觉到有人在护着自己。
来到雍州关隘处,想要正儿八经的走出关门,进入北辽边境,那得是需要一大波繁琐复杂的手续才行,不然,一说你一个南楚人士,好端端为何要往北辽跑?找的那些借口,都是放屁,谁能保证你不是北辽派来的碟子来收集情报的。
所以,想正儿八经的出关门不容易,但也正是因为这种不便,一种灰色产业链便在从中发酵,那就是带人出关,也不贵,按人头算钱,小孩十两白银,大人,五十两,老人更不用说,没一百两都没人敢带的,这人越老活的越精可不是随便说说。
至于那些小孩会不会又是北辽安插入境的碟子,跟他们这些人都没关系,反正钱挣到手就行,对于这些生活在两国边境的平头百姓来说,其实天下姓什么不重要,他们只会考虑下一顿能不能吃饱,太过远大的报复也不是没有,但总得先吃饱饭才行。
云白谷自然也找不来那种通关文书,且不说其中之繁琐,单就那云白谷身份这一点,云白谷就很难搞到这玩意,这万一被人知道紫恒天的少主子竟然要离开南楚境内进入北辽那还不当场炸锅。
云白谷什么身份,紫恒天的大公子,下一任紫恒天的一把手,而且在这么一个敏感时期离开南楚进入北辽,就算只是想过去看看,估计也会被有心之人刻意在背后推波助澜一番,到时候在想收场,也就难了。
“出关,多少银子?”雍州关内的一条偏僻巷子里,云白谷经过一番的乔装打扮,一身灰白麻衣,一双草鞋,头发系在脑后,虽然没带可以更有效遮盖身份的面皮,但也经过简单的妆容,还是很难看出来的。
“平常时候,行情小哥估计也知道,五十两银子,可最近官爷们查的严,这碗饭也不像平常那样好吃,所以,这价钱也就跟着涨了。”回答云白谷的是个贼眉鼠眼的中短身形的汉子。
“涨了多少?”云白谷眉头微皱,表现得有些不高兴。
只见那汉子举起两根手指晃了晃,云白谷取出一张一百两面值的银票递了过去,可汉子却摇了摇头,开口解释道:“不是一百两,而是涨到了二百两。”
“这么贵?”云白谷递银票的手抖了抖,眉头皱的更厉害了,语气也有些犹犹豫豫。
“这可不贵啦,小哥,不信你出去打听打听,现在还敢干这买卖的,我鬼头七是不是出价最低的?而且刚也跟你说了,官爷查的紧,这到手的二百两还得取出一半去孝敬孝敬官爷,真正到自己手里,其实也就一百两而已。”见云白谷有些犹豫,这叫鬼头七的赶紧一通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