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白谷离开东景道太师府坐落的城池之后,片刻不敢停留,直奔瓶窑州方向而去,途中虽不曾遭遇什么阻拦,但云白谷依旧能敏锐的察觉到途径城池的兵力增加不少,且盘查力度也在逐渐加强,想必应该是北辽那边有所动作,多半是因为云白谷在太师府之事东窗事发,北辽这边做出的一连串应对。
而且官道之上的哨卡明显增多,使得云白谷不得不选择离开官道选择僻静的小道行进,虽然在路程之上大大缩短了时间,但在安全上却无疑更加危险。
日夜兼程,纵然云白谷脚力不慢,依然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横穿中京道抵达瓶窑州虞家,再加上北辽已经有所行动,这无异于变相延缓了云白谷行动的速度。
一路南下,云白谷虽是已经有些心理准备,却还是惊讶于北辽这边反应迅速,期间更是连续变更六次行动路线,却依旧发现背后总有一条甩不开的小尾巴跟在身后,不管是穿山过林还是城池闹市,纵然甩开一段路程,可不过两个时辰,就又会被盯上。
云白谷也曾想着将身后这些小尾巴清扫干净,可这些人却一点没有跟云白谷动手的打算,这让云白谷有些恼火,却又无可奈何,只能任由这些小尾巴跟着自己。
一路带着这群小尾巴南下的云白谷丝毫不敢停留,暗中更是联络紫恒天准备在南北相接之地接应,不是他不让紫恒天的人进入北辽接人,而是一旦紫恒天数位高手贸然进入北辽,那局势将彻底失控,现在云白谷也只在赌,赌自己做的那门生意足够保自己一命。
在一座小城茶馆中歇脚的云白谷正在思量接下来的打算,以及如何躲避哨卡盘查和甩开身后的尾巴时,忽然有一位身穿古朴道袍的年轻道士坐在自己身侧,打断了沉思状的云白谷,转头顺势看去,竟是在南楚一别的何落羽。
“云公子好久不见啊。”何落羽背着一把桃木剑,满脸笑意,原本年轻带着些许稚嫩的脸上没了稚嫩,多了几分成熟,更是多了几分稳重的气质。
“小何道长?的确是好久未见,自上次南楚一别,少说也有半年有余未曾见过。”云白谷心中也不禁轻松了几分,兴许是在外乡见到熟人,自古他乡遇故知乃是一桩喜事。
“这一趟北辽小道也算开了眼界,云公子,你身份如此敏感,按理来说,不改来此才对。”何落羽给自己倒了杯茶,抬手看着云白谷说道。
“我向来不按常理办事,之所以来北辽只是完成一些事而已,现在事情做的差不多了,也该回去了。”云白谷轻轻一笑,倒也没有任何遮掩的意思。
“最近小道在观相一道上却是有了几分道行,初见你一眼,便知这趟北辽并不容易,但还有一桩劫难在前方等你,想离开北辽更是难上加难。”何落羽目光凝重,盯着云白谷的脸语气严肃。
云白谷嘴角的笑逐渐有些凝固,脸色也跟着凝重起来,毕竟何落羽师出张昀峰,虽说未曾继承上玉京道法,但青城山高明道法无一不被这小道士记在心中,虽看着年纪不大,但张昀峰曾经也说过,何落羽之所以未曾继承上玉京,也只是在心性之上落后于李恒,不然,当时何落羽传承下一任上玉京。
故而何落羽的话不得不让云白谷深思,他也知道,在自己身份暴露且暗杀北辽命官之后,想要跟来到北辽那般轻松离开北辽根本不可能,只是倒是何种劫难,何落羽却不曾开口解释。
“小何道长有何解法?”云白谷一只手摩挲着下巴,转头看着何落羽问道。
“无解,此一劫云公子必须迎面而上,若是借由小道之后避开,那此劫势必会落在云公子周遭之人身上,且极可能是至亲之人替你遭劫。”何落羽摇了摇头。
闻听此言的云白谷彻底沉默,这一劫大有赶鸭子上架的意思,更是让云白谷心中越加不安,见陷入沉思状的云白谷,何落羽只是取出几枚铜钱,洒在桌子上。
良久,原本脸色还有些凝重的何落羽忽然轻松起来,双手环袖看着云白谷一言不发,当一直沉思的云白谷忽然察觉身边还有何落羽坐在那才猛然回神报以致歉的笑。
“云公子不必担心,此一劫虽然会让公子受些伤筋动骨之苦,但好在不会伤及性命,且遭此一劫后,笑道还是提醒公子,未来一至两年内,切莫要与北辽发生较大摩擦,另外,注意令堂身体状况,少则三五年,多则七八在,令堂的身体将每况愈下,切记要注意。”何落羽再度开口,无疑又是给云白谷心头来了一记猛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