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靠在车壁的云白谷稍稍坐正身体,将那把雪白长剑平放在膝盖之上,压制住体内翻涌的气血,嗤笑一声说道:“底气?老先生是想知道什么大可开门见山,说不好听的,现在我是生是死还得看您的脸色。”
号平江令的老人并不否认,也不点头,只是双手拢袖眼中带着笑意,就这么看着云白谷,似乎是在等着云白谷的下文。
“来北辽之前,我确实留有后手,当然更多是的在赌,赌你们北辽因为内乱无力将目光落在我身上,当然若是凭这一点自然也没有进北辽的资格。”云白谷双手交叉,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平江令似乎也猜到了云白谷的计划,只是默默点头,依旧没有接话。
不过没等云白谷在说话,一直候在马车外的方士斗猛然起身,目光死死盯着南方,那里有个身子骨格外硬朗的麻衣老者朝这边缓步走来,可明明步子缓慢的老人却在方士斗呼吸间两人这件的距离不断拉近。
“看样子,这才是你的后手啊。”车厢中的平江令含笑开口,若是那个老头子亲自过来,也的确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安全带走云白谷,且无一人敢去阻拦,别说是外面的方士斗,就是东方明月调来十万铁骑估计都没资格拦下那人。
天下武夫第一人,楚云天;纯粹武夫,霸占武评首位整整四十五年,且放眼天下江湖人,依旧无一人真正称的上让这位老武夫倾力而战。
老人虽然头发花白,但步伐却是十分稳重,体内气机如洪钟大日一般让人望而生畏,方士斗艰难的吞下一口吐沫,身躯微微颤抖,不单单是怕,更多是的敬畏,试问天下武人,何人不以楚云天为目标,何人不以能接下楚云天一招半式而自傲。
车厢中的云白谷也能感受到骇人的气机流转,那颗吊着的心终于是放下了,整个人再度靠在车壁上,脸上扬起一抹笑意,双目一闭一睁后看着老人,他含笑道:“老先生,我这算不算是棋高一招?”
“不错,其实也算不得什么棋高一招,只是我北辽知道现在杀不得你,不然,单论你这身份还未深入北辽腹地,就死的不能再死了,小子,你很不错,至少比起你爹,你很不错。”老人起身钻出车厢,云白谷拄着雪白宝剑也跟了出去。
车厢外,身着麻衣的楚云天也刚好停步在距离马车十步之遥,面容平淡,原本刻意运转的体内真气忽然消散,若不是知道了这位头发花白的老人的真实身份,的确很难将其跟那位纯粹武夫联系到一块。
“谷小子,还是如此狼狈啊。”楚云天朗声笑道,目光直视在平江令身上一闪而过,至于方士斗甚至连看都没看。
云白谷苦笑一声,原本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壮实老头楚云天摇身一变竟成了那位高不可攀的天下第一,前后转变之大,让初次知晓这个消息的云白谷着实吃了一惊,此刻见到这位头发花白的老人,不自觉苦笑一声。
“楚老头,你瞒得我好苦啊。”云白谷一瘸一拐的走到楚云天身前,毫不在意身后的平江令以及方士斗二人,更不在意暗中围过来的那些北辽碟子。
“哈哈哈哈,老夫可没有瞒着你,你可曾问过老夫的名字和来历?当初只是说了一句跟我走就有口饭吃,你不就屁颠屁颠的跟来了。”提到他们初次见面,楚云天更是笑意浓重,倒是云白谷苦笑更重,摆了摆手,示意楚老头别再揭自己的短了。
“老官子,这人我带走,你没意见吧。”楚云天目光看向笑意吟吟的平江令朗声问道。
“你都亲自来了,我就是有意见,你还能给老头子几分面子?老头子毕竟只是个穷书生,就算你给了,老头子接得住?走吧走吧。”平江令挥了挥手,转身坐回车厢之中,从始至终不在跟云白谷说上一句话。
“老先生,车厢中所说条件,还是否当真?”云白谷却转过头朝着马车那边喊了一声。
“小兔崽子,楚老头亲自跑了一趟北辽,北辽还有谁敢拦?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平江令掀开车帘子,朝云白谷笑骂道。
云白谷闻言也是哈哈大笑,方士斗是一刻都不想在此地多待,平江令刚说了一声走,方士斗一抖马鞭,马车便疾驰而去,带起一路黄土飞沙。
“谷小子,还能走吗?一瘸一拐的再留下后遗症,再以后成个瘸子。”楚云天笑意玩味,开口打趣,云白谷只是撇了撇嘴,也不接话,就这么一瘸一拐的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