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辽皇城偏殿之中,女皇帝东方明月跟一位老者并肩而立,老人眼神凝重,目光看着面前那张巨大沙盘,神情肃穆,身穿金黄龙袍的东方明月那双柳叶眉皱的更是厉害。
“没想到,天孤竟然是他,云御峰这一手棋,妙,妙啊。”老人叹了口气,岣嵝着身躯转身走到那张藤椅前坐下。
“没想到之前怀疑这么多人,到最后竟然会是这位在我北辽庙堂之上都声名显赫的子云先生。”东方明月双手伏在身后,神色复杂。
“当年我也有所怀疑,但这位隐忍整整二十年的死士,初次来到北辽之时竟是如此大张旗鼓,几乎很难会将其跟死士联系到一块,你我放松警惕也在情理之中。”老人摇动藤椅,十指交叉,微微闭目养神,嘴角扬起,语气古井无波。
“先生,今后的谋划是否要变一变?”东方女帝看着老人问道。
“不必,只是一些搬不上台面的谋划而已,依旧按部就班,只是针对收复北辽江湖的进度要加快步伐,另外,分出一部分碟子,彻查天孤这些年在北辽的各种经理,以及是否对北辽有所后手,我现在怀疑,这位像谋士而不像死士的死士,在这二十年中的所作所为,势必为影响后世局面。”老人忽然坐起,挺直了腰杆说道。
东方明月默默点头,这些事,她已经让人去做,心中还是有些苦涩,忽然,一位宦官匆匆而来,启禀方总管求见,老人起身竟是走在了东方明月之前,先一步走出偏殿,殿外,身穿墨黑官袍的方士斗面无表情的站在殿外。
“如今,那小子走到哪了?”老人开口询问。
“有碟子一路跟随,如今已经进入中京州,根据碟子传来的迷信,估计再有三日,云白谷便会抵达瓶窑州,十天之内便会撤离北辽,紫恒天那边也已经有所动作,赵晓兰亲自动身,且还请了南楚武评之上的两人压阵。”方士斗言辞明了,毫不拖泥带水。
“那就,在瓶窑州与中京州的接壤之地,跟此子见上一面吧。”老人微微点头,朝着外面走去,身后东方明月朝方士斗轻轻点头,后者躬身行礼后,跟着老人一起离开了皇城。
“先生,有必要亲自去见一见这么一个小辈吗?”临时充当马夫的方士斗转过头朝车厢中问了一句。
“以后的江湖甚至天下,都是小辈的,之所以亲自过去一趟,主要还是想看看被郭先生视为接班人的云白谷,到底该如何破局,若是破局失败,免不得也之会是下一个郭先生罢了。”车厢中,老人的声音飘**而出,语气波澜不惊。
方士斗闻言不在多说什么,车厢中的这位老人他其实并不熟络,只是每次他们那位女子皇帝总是将大小事宜与这位老人探讨,再加上其本身就执掌北辽最大的谍报机构,自然而然的就知道了这位老人的身份。
不知姓名,却自号平江令,老人的来历也算是北辽的最老一辈的谋略雄才,北辽能有如今的盛况,身后这位号平江令的老人功不可没,而他更是深晓其中内幕,北辽皇位之所以更名换姓,也是这位老人在其中发挥出巨大能量。
“先生,凭我们如今的速度,想要赶在云白谷之前先一步抵达两州接壤之地,估计有些困难。”方士斗开口提醒道。
“那就让一直当尾巴的那些卒子,动手骚扰,便是将人赶回中京州也行,但,莫要伤及性命,虽说之前已经借着此子之手排除了那些隐藏了足足二十年的暗棋,但就目前来看,还不能动他。”平江令回应道。
“为何?既然已经排除了那枚隐藏颇深的暗棋,那留下此人只会让人不断成长,到最后难免会成为一大绊脚石。”方士斗甚是不解。
“此子气运,太过鼎盛,青城山的张天师死前将浑身气运分作两份,一份留在青城山,一份则是嫁接道此子身上,若想杀了此子以绝后患的话,仅凭现在你我,还不够格。”平江令话中之意如平地惊雷,让方士斗惊骇万分,虽是心中早有猜想,但从平江令口中得知结果之后还是免不了惊讶。
其实从上次出手将蛮司从鬼门关拉回来的时候,他已经有所猜疑,毕竟,他没少在暗中对云白谷使绊子,在托月剑谷之中,更是用心险恶的先一步将云白谷身份透露出去,摆明了就是想借托月剑谷彻底留下云白谷。
可之后,云白谷不但好端端的离开了托月剑谷,更是将原本隐隐已经控制在手的托月剑谷险些失去掌控,若不是他亲自出面摆平一些事,估计现在的托月剑谷依旧难以被他们掌握在手中。
“莫要多想,先去见见此人,以后之事,暂且不论。”平江令说罢便不再言语,方士斗也不再追问,只是两人的速度又加快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