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叫皇文浩的中年武将对于当朝首辅的呵斥声置若罔闻,只是用那双满是战意的眸子死死盯着云白谷,企图以此,激发出云白谷的战意与自己来一场近身厮杀,只可惜他这点小把戏终究是徒劳无功的。
云白谷微微一笑,朝皇文浩抱了抱拳,他轻声说道:“皇将军是吧,若是一定要打,不如等过了这登基大典,不然就算你是楚德帝的心腹爱将,也不能坏了规矩。”
皇文浩见这招行不通,也知道今天这种场合,就算是自己主动问拳,也依旧打不起来,一时间有些兴致缺缺的闪开一条道路,依靠着墙壁闷声说道:“等下次从边关上撤下来,本将一定去紫恒天砸一次场子。”
“随时恭候。”云白谷从皇文浩身边走过,听到此番言语,也没有出现半分恼怒,只是撇过头看了皇文浩一眼,咧了咧嘴。
这么一段小插曲就在云白谷三言两语间翻篇了,一行几人穿过内城门洞后,应该走来两位身穿大红官袍的文官,看到云白谷时,眼神凌厉,却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冷哼一声,换了个方向绕过云白谷,径直离去。
“这两位是?”云白谷转过头眉头微微一挑,看着那两位并肩而行的文官好奇问道。
“门下省的洪文阁,中书省的宋慧山,两个读书读到骨子里的庸人。”张奕龄的目光也看向远去的两道身影,言语平淡,眼神只是看了两人一眼后,便收了回来。
“好了,陛下如今在内堂等你,我与诸位大人还有要事去忙,就不陪着天主了。”张奕龄脸上扬起一抹笑意,又朝着云白谷作揖行礼后,带着崔云鹤等人转身离去。
“谷子哥……”江轩怯生生的抬头看着云白谷。
“走吧,见见你的这位情郎哥哥。”云白谷脚步一点,一股无形之风卷起云白谷与江轩朝着张奕龄所说的内堂而去,不过片刻便来到内堂之前。
没有人通报,云白谷直接推门而入,一身蟒袍换龙袍,从太子变成了皇帝的李懿转身看向门外,云白谷并没有走入内堂,而是推了推身后的江轩,随后又将门关上,自己坐在门外,一只手撑着头,脸上扬起一丝笑,心中想着远在紫恒天的江羽如今是个什么情况。
一个时辰后,没有人知道后面那座大殿中发生了什么,当有宫女太监靠过来的时候,就会被坐在门堂前如同一尊门神的云白谷以无形之风阻隔在原地。
直到那座大门被猛地来开,脸上泪痕都没擦干净的江轩几乎是撞入云白谷怀里,也不抬头,但云白谷能感受到这丫头很高兴,身后干咳两声走出的皇帝李懿,面色有些不自然,既不敢看江轩,也不敢跟云白谷目光对峙。
“江轩的大哥,也就是与你见过一面的那个叫江羽的,今天没能过来,毕竟是紫恒天的客卿,来这里有些坏了规矩,所以,我只能带几句话给你,好好对阿轩,若是敢欺负她,任凭你是皇帝还是神仙,他那一杆铁枪不在你身上戳出十七八个血窟窿,就对不起他爹娘的在天之灵,当然,我也会出手,后半句是我的意思,前半句,是阿轩大哥的意思。”云白谷虽然脸上挂着笑,但眉宇间却满是认真。
已经是皇帝的李懿脸上也多出几分认真,目光与云白谷对峙着,他开口说道:“朕答应过阿轩,有朝一日娶她为妻,封她为皇后,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帝王一言天地可鉴。”
“你只要记好你说过的话就好,你们继续,我就先走了。”云白谷拍了拍怀里的江轩,轻轻一推将其推到李懿身边,羞红着脸的江轩下意识的把脸埋在李懿怀里,闹得身后这个最年轻的皇帝从脸上一直红到耳根子。
云白谷爽朗大笑离去,身形潇洒,却更显得孤独万分。
关于李懿的登基大典格外的顺利,既没有皇子皇兄出来闹事,也没有一些不怕死的人冲出来暗杀新皇帝,兴许是因为高台之下的众多大臣之中多了一道不该出现这里的身影的缘故。
云白谷不同于那些跪倒一片的文武大臣,孤零零的站在最旁边的位置,身旁与之一同并肩而立的,还有一个人,边关将军皇文浩抱着胳膊,周围没什么能依靠的,感觉怎么站都有些不舒服。
“你为什么不跪?”皇文浩小声询问云白谷,他一个常年镇守边关的武将对于本朝内的一些众所周知之事都难以知晓,更何况一些秘闻呢。
“你为什么不跪?”云白谷瞥了一眼皇文浩,既没有开口解释,反而是反问对方一句为何不跪。
“我有皇帝他爹,楚德皇帝的诏书,见君不跪,佩刀入殿。”皇文浩脸上扬起一抹得意之色,挑衅的看了一眼云白谷。
“我不想跪,皇帝也没办法。”云白谷轻飘飘的一句话,让皇文浩得意的脸顿时拉了下来,多霸气的一句话啊,不想跪,连皇帝都不行。
“之前在外面,为什么不跟我打架,难道你是怕打不过我?怕丢了你面子?”皇文浩压低声音继续问道。
“不想打而已,有机会去紫恒天问拳,能打到山顶,我在跟你打。”云白谷似乎站的累了,索性盘腿坐下,身旁的皇文浩也跟着坐了下来,这之后场面才不显得太过突兀。
首辅张奕龄高声宣读楚德皇帝的遗诏之后,文武大臣告诉万岁,云白谷跟着做了做样子,毕竟这是在登基大典,有些面子还是要给的,皇文浩神色肃穆,不同于云白谷的敷衍,这位边关将军则是用一种十分严肃的目光打量着新皇帝,他如今的新主子。
“怎么?对皇帝,不满意?”云白谷声音虽小,但在皇文浩耳畔却如同一声炸雷一般,炸的皇文浩头皮发麻,眼神惊讶中带着威胁的看向云白谷。
“这种话若是在说,就别管老子下死手。”皇文浩声音冷漠,仿佛换了一个人一样,云白谷耸了耸肩,嗤笑一声,不在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