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羽靠着扶手上,随意说道:“大兵打仗自然有徐先生,兵营里老卒,还有那个叫皇文浩的武将,压根用不到咱们这些只知道出个狠劲的江湖人动脑子,再说了,就是你这个当天主,又是将军的想出力,人家还嫌弃你的谋略不堪入目呢。”
云白谷笑骂了江羽几句,两人便在吵闹声中,走出了冠天楼,楼外则是如今南楚江湖的一众江湖新翘楚,今日大家难得无事聚在一起,自然把酒言欢,丢掉这些天的繁忙思想,云白谷今天喝的很多,一直到第二天,众人才散去休息。
天气逐渐炎热,云白谷自上一次从南楚回到紫恒天又离开之后,便开始游历南楚江湖,其实说是游历,更多的是想着给紫恒天在多拉来一些中坚力量,毕竟虽说紫恒天现如今的可战之兵已经有差不多十五万,可对于他们所要面对的敌人来说,仍旧是杯水车薪。
故而云白谷接着朝廷之上的崔云鹤暗中拉拢起来的那条碟子线以及紫恒天的谍报机构开始拜访南楚内的那些所谓隐世高手,只为了让他们出山去紫恒天,只可惜,大多数都是将云白谷赶了出去,或是婉言拒绝,真正答应下来并去往紫恒天的,到目前为止,也不过十六七人而已。
对此,云白谷自然了解,毕竟天底下从来没谁乐意去为别人送死,谁都嫌弃自己活得不够就,想长生不老的,不单单只有帝王将相,贫家百姓何尝不想,更别说让他们这些好不容易在江湖上创出一些名声的江湖名宿了,没谁真正乐意的。
“公子,实在不行您就回去吧,我家老爷已经明言拒绝公子了,他老人家只想着能寿终正寝,没啥远大抱负,您就甭白费心思了。”云白谷坐在一扇朱红色大门前的石台阶上,依靠着门口的石狮子假寐,大门边上的偏门打开走出一位家丁打扮的年轻人,走到云白谷跟前,耐心说道。
微微抬眼的云白谷伸了个懒腰,抬头看着这个年轻家丁笑问道:“寿终正寝怕不是有些难了,要是早两年说不定还行,现在说这些,不觉得有些太可笑了?”
家丁顿时无言以对,早就听说这个紫恒天的新天主是个不讲道理的主,他一个看门的家丁,就算再怎么会察言观色,碰到这种,就算肚子里藏着一万种拒绝奉承的话也说不出口,只是站在一旁点头赔笑。
“还是说,我这个紫恒天的天主,连你们郑老爷的一口茶都不配喝呢?”云白谷一句话直接吓的那看门家丁噤若寒蝉,方寸大乱的家丁此时脑袋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该做些什么。
“云天主,你这个身份,没必要去为难一个小小的家丁吧。”忽然,原本紧闭的朱红大门被缓缓拉开,一个英武十足的暮年老人缓缓走出,神色平静中夹杂着些许冷漠。
“会吗?本天主小时候不一样在江湖里头卑微的跟路边的乞丐一样,那时候,不是跟这个年轻人差不多大吗?郑老爷该不会年纪大了,就忘了这事儿吧?”云白谷早就知道眼前这个老人来了,自己之所以说出那种话,当然不是为了跟那个看门家丁找茬,而是有意说给站在大门后的郑姓老人听的。
郑姓老人眼瞳猛然一缩,看着云白谷时,多了几分骇然,可表面上依旧风轻云淡的说道:“怎么会,云天主,到家里坐坐,喝杯茶说?”
“不必了,你郑老爷架子大,这一杯茶,我一个紫恒天的天主喝不了,本天主来呢,不为别的,郑老爷不是想着金盆洗手,不在插手江湖的纷纷扰扰吗?可以,往紫恒天那边送过去一百五十万两白银,这件事就这么过了,本天主看在银子的面子上,过去的事儿就让他过去,要是没银子也行,一百五十位中三境的武夫,怎么选,郑老爷想来心中有数,本天主还要有时,就,先告辞了。”云白谷看着老人,言语漠然,更是咄咄逼人。
郑姓老人下意识的攥紧了拳头,死死盯着云白谷说道:“云天主不觉得要价太高了?”
“要价太高?那你当初,收下百万两纹银的时候,怎么不嫌银子烫手呢?郑老爷,不是有些事你说金盆洗手别人就不追究了,本天主从来不觉得守规矩是件好事儿,不然,你真觉得,本天主会稀罕你那些臭钱?”云白谷嗤笑一声,看着郑姓老人,一点面子都不留。
郑姓老人一瞬间哑口无言,只能看着云白谷转身离去的背影,暗自咬牙,双手纂拳,眼中的骇然早已变成无边的怒火,却又无可奈何的眼睁睁看着云白谷离去,而不敢反驳半句,原因无他,如今的云白谷不单单是紫恒天的天主,更是朝廷中的命官,他只是一个金盆洗手的江湖名宿,压根没资格与之翻脸。
“爹,就这么让他走了!真就将咱们的家底都送到紫恒天去?”老人身边站着一个四十岁的中年男人,看着自己父亲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云白谷离开而没有半句反驳,当时就有些着急。
毕竟自己眼下即将继承家主的位子,要是因为云白谷的几句话就将整个家底都送出去,那他到时候坐上了家主位子又有什么用。
“不然呢?你是能跟紫恒天翻脸,还是能跟朝廷翻脸?当年确实是老子跟错了人,自食其果罢了,你要是想活命,就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那都不许去,若是私自踏出家门一次,就别想着再回来。”老人冷眼盯着自己这个儿子,声音更是有着难以压抑的怒火。
被训斥一番的中年人心中仍旧十分不甘心,却又不敢再父亲面前表现出来,现在他父亲仍旧是家主,自己还没坐上家主的位子,怎么可能敢跟老人闹掰。
离开了这里的云白谷继续他的下一个目的地,这一趟的南楚江湖行,云白谷可是要好好处理处理当年这些倚老卖老的江湖名宿暗地里做出的勾当,不让他们大出血一次,云白谷就对不起当年自己不止一次的死里逃生。
之后的好些天,云白天亲自登门拜访了好几位以前南楚江湖的名宿老辈,有些配合的,点头应承下来,毕竟都是自己当初种下的因,现在结果了,哪怕在苦也得自己咽下去。
当然也不会所有人都愿意配合,依旧有些所谓的江湖老前辈,仰仗着自己曾经站在高处的时候的那点香火情,跟云白谷谈起了大道理,不过很快云白谷就让他们明白,现在的南楚江湖已经不是当年他们那些谁能把道理讲出花来,谁就有道理的时候了。
云白谷这边大刀阔斧的一家接一家的报复着,而京城那边,关于云白谷这般行径后弹劾其的折子早就一封有一封的摆在了皇帝李懿的御书房书案上,落得高高的,让李懿看的一真头疼。
“这家伙,到底在干什么,现在正是两朝的紧张时期,不老老实实的坐镇紫恒天,又整什么幺蛾子呢。”李懿翻开一封又一封弹劾奏章,无一不都是先说一大堆云白谷的坏话,最后落款一句让陛下赶紧惩戒云白谷,诸如此类,数不胜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