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玖安和陆兆白闻言都是愣了愣,似乎没理解云白谷言语间是什么意思,陆兆白开口问道:“不会吧,要知道,若是禹州一旦失守,他这个当皇帝的肯定在北辽打到长安城先被天下人骂死,估计就是已经死了的几位前朝皇帝都恨不得从土里钻出来,把这位知天下人与水深火热中的不孝子孙给生吞了。”
陈玖安虽然觉得陆兆白的这些话实在有些难以恭维,但毕竟都是实打实的道理,也没有说什么,目光看着云白谷,同样带着不解。
“皇帝自然不会眼睁睁的看着禹州被轻松攻破,但会不会伸手拉一把紫恒天就不说不准,若换成我是皇帝,我会看着紫恒天在这次注定会鼎鼎天下姓什么的战争之中,亲眼看着我紫恒天的家底彻底打空之后,才会出手,将整座北辽吃下的同时,也算是消除了未来太平盛世中为不稳定的一个因素。”云白谷双手附后,眼神明亮,声音却要比山中的夜风更有几分凉意。
听了云白谷的话,陈玖安和陆兆白彻底无话可说,忽然也在一瞬间想明白了一些事,既然他们能看出来,皇帝自然也能看出来冀州战线之下的猫腻,而之所以不处置崔云鹤,无非就是不想跟紫恒天的关系在这个关头搞到与之前的那般水火不容。
而等云白谷的紫恒天彻底打光了,南楚也能顺理成章的吃下北辽之后,崔云鹤功过相抵,依旧会出任南楚首辅,不为别的,崔云鹤抛开紫恒天幕僚谋士的身份,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为天下谋事的大才,只是皇帝需要一个赦免崔云鹤的理由,而紫恒天,会成为崔云鹤坐上首辅位置的登云梯。
云白谷自然知道这些,但肩头的担子却让他不得不接受如此安排,其实有时候崔云鹤还是很后悔的,若是当初自己死活不去青城山习武,没有从张昀峰手中接过这条担子,现在的紫恒天会不会就不至于如此。
“曾经即便是放眼天下都有一席之地的紫恒天,最后竟然会以这种形式落下帷幕,让人唏嘘啊。”陈玖安长叹一声,苦笑摇头。
陆兆白双手拢袖,仍旧没有开口,只是心中有些怅然若失之感。
云白谷却仍旧没将其放在心中,只是忽然伸了个懒腰,转身换个方向,独自休息去了。
第二日原本云白谷是打算将裴若秋和陈辞两个小家伙送走的,毕竟以后的紫恒天情况肯定会更加危机,但真要找这个小家伙的时候,这小家伙像是早有预料一样,带着陈辞躲了起来,死活不见云白谷,这让云白谷颇为无可奈何。
可又不能抽调士卒去找,毕竟如今的紫恒天是在抽调不出多余人手去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再加上裴若秋和陈辞两个小家伙故意躲着他们,所以一时半会儿云白谷也只能是不管这些。
“这两个小鬼,就知道到他这里跟送神一样。”云白谷得知消息也是苦笑一声,眼下北辽新一轮的冲阵迫在眉睫,云白谷只能吩咐身边几位死士出力,即便是找不到那也无所谓了,不想走便留在紫恒天。
云白谷此时并不在紫恒天上,也不再山下军营之中,而是换了一身洁净衣物,站在一片相对比较广阔,极其适合骑军冲锋的平原之上,这也算禹州战线正式开战之后,云白谷第一次以紫恒天武夫身份参与战事。
对于云白谷的忽然参战,不光是皇文浩等一众武将深感惊讶,就是连紫恒天中的不少武夫都很吃惊,毕竟之前虽说也与北辽有过不少摩擦,但都是小打小闹,还不至于让这位紫恒天天主,南楚禹州统帅亲自上阵杀敌,而今天云白谷的露面,那就只能说北辽也打算亮出点真东西了。
不过所料,远处与南楚紫恒天相对而立的地方,有一支骑军一线排开,清一色的墨色战甲,为首一骑同样身穿墨黑色战甲,赫然是耶律连夜极其麾下士卒,这正儿八经的南北禹州战线的第一次冲阵,不光是南楚这边直接是云白谷亲自领兵出站,北辽更是毫不含糊,大将军耶律连夜亲自领军。
云白谷身后的这支骑军看到耶律连夜之后瞬间便明白为何这一趟云白谷要亲自领兵,毕竟对方可是实打实的有一位万人敌,若没有云白谷这位天下第一拦着,北辽的那支骑军冲阵而来时,那真就直接撞穿他们这支只是一般的军阵了。
云白谷负手而立,并没有骑乘战马,眼神凝重,脸色却颇为平淡,与耶律连夜遥遥对望,两位曾不止一次交手的天下顶尖武夫这一次都没有贸然出手,只是指挥着麾下骑军,开始相互冲阵。
两军厮杀声不绝于耳,但毕竟北辽这边是耶律连夜的亲军,其战力要比南楚高出一截,但在此之前,云白谷在这支骑军之中塞进去好几位江湖武夫,包括陈玖安和陆兆白两人都藏在军伍之中,也算是变向平衡了两者的差距,也没有在第一时间导致云白谷这边的骑军军阵直接溃散。
几轮冲阵下来,云白谷这边损失惨重,反观北辽虽说也死了不少人,但比较与云白谷身后死了大半的骑军来说,倒也没有那么狼狈。
云白谷见状也只能让骑军军阵撤回来,而他则是朝着对方依旧在追击的北辽骑军迎面而去,见云白谷先发制人,耶律连夜自然也不会干看着,身形摇晃,**战马朝着云白谷冲撞而去,而耶律连夜的那支亲军则是见到云白谷冲出和他们的大将军耶律连夜跟着冲阵时也跟着退出了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