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这么说,真是让我幸村无地自容啊!”
听了佐渡的话,幸村比想象中看起来要为难。
“太阁大人如今已不在人世了。大阪城的一个朋友觉得可以通过秀赖的书作来缅怀太阁大人,特意送来给我的,我怎能怠慢,于是将它挂到了墙上……”
幸村低下了头,声音有些哽咽。
“世事无常,大阪今后会怎样,关东局势又会如何呢,想必贤者已经内心了然了。——不管怎样,我幸村是无论如何不会突然变节,侍奉二君的——这便是我幸村的悲哀末路,您见笑了。”
“哪里,您自己虽然这样说,可是世间并不这样认为。坦率地讲,大家认为您每年都会秘密地从淀殿、秀赖那里获得数额巨大的津贴,只要您振臂一呼,以九度山为中心,会有五六千的武士食客响应聚集。”
“哈哈哈,这是没影的事……。佐渡大人,出卖自己是最痛苦的事。”
“可是,世间的人这样想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您从年轻时便跟在太阁大人身边,比一般人更受瞩目。大家都觉得真田昌幸的次男幸村所受的眷顾可与南北朝时代的楠木正成相比。”
“请不要再说了。真是惶恐。”
“那么,是误传吗?”
“我的愿望就是能够在九度山度过余生,虽然不算风流之人,但至少能够耕田,看子孙们长大,秋食新荞麦、春食焯嫩菜,让那充满血腥味道的修罗故事和战场故事都随松风飘走,只祈求长命百岁。”
“是吗,这是你的真心话?”
“最近,我一有闲暇就会读些老子和庄子的书,从中领悟到人生在世,应该享受生活,否则算什么人生呢。……虽然这样的我,可能会被您看不起。”
“呵呵……”
佐渡虽不将幸村的话信以为真,还是做出一副相信并很吃惊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