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年的永禄八年,将军义辉为叛将所暗杀,弟义昭继立;自此足利家的势力虽渐走下坡,但京都仍不失为当时文武的中心。各地的兵法家,荟萃于此,冀一举成名者,比比皆是。
藏人佐到了京都,竟树立起“天下第一兵法”的高牌,希望有人前来挑战。恩师伊势守壮其志,专差给他送来新阴流兵法的印可证。但京中群雄,知道他是伊势守门下的首座,竟无一人敢来尝试。他便于第二年又回球磨去了。
回球磨后,他再仕义阳公,想不到于数年之后的永禄十二年,竟招致了意外的大失败。
永禄十一年,岛津为夺回被相良占领去的大口城,两军战于初栗之野,岛津大败。翌十二年,岛津再大举进攻,萨摩勇将岛津家久率兵屯于大口城附近之砥上,伏兵诱敌。其时,藏人佐独排众议,率守卒数百人前袭,遇伏大败,死武士三十人,杂兵二百余。主君义阳公大怒,以藏人佐轻躁误国,谕令“永不召见”。
假如换了一个别人,也许就此意志消沉,或者逃亡,甚或自杀见志。但藏人佐非寻常人物可比,对此折辱不仅坦然置之,且更燃起旺盛的斗志,隐忍自重,静待着雪耻复仇之机。
藏人佐确是乱世的英豪,功名心特重,但生性暴躁,只知勇往直前,因此屡遭失败。以他的个性而论,假如不得师傅伊势守的理解,也许不能臻于大成。伊势守对他的粗暴作风虽感棘手,但从来没有深责,反谓际此战国乱世之时,非有此气魄,不能自成一流的兵法家。
这期间,岛津藩整顿内政,积极备战,实力渐增,与相良之间时有接触,互有胜负。直至天正九年二月十四日水俣城包围战中,相良家被迫订了城下之盟,遂此一蹶不振。
是年冬,相良义阳因岛津义久的威迫,为保留球磨一郡,俾免相良家沦于覆亡,毅然与盟友御船城主甲斐宗运兵戎相见。但在出兵之先,义阳公便决心为保全相良的基业且践昔日对宗运的盟约,为两全其美而杀身成仁了。
自此,苇北、八代、下益城、天草等地,尽为岛津所夺,幸赖老臣犬童赖安、深水宗方等之策划,好不容易保有球磨一郡,得以安然无恙。丰臣秀吉讨伐岛津之际,亦以处置得宜,得保独立,以迄于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