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渡和新太郎老早就知道,松山主水深得三斋侯宠信,待之以客卿之礼,并负责指导家臣兵法。不过,一般上层藩士对三斋侯所作所为向来慎言慎行,不轻易触及。
三斋侯虽传位忠利,自动引退,但并非已到老得不能过问藩政的地步,甚至老而弥健,而且藩政也无任何差错。可是,忠利自幼为德川家人质,深为家康所宠爱,到秀忠时,已成将军最亲信的近臣而受重用,到第三代将军家光时,虽是外样大名,却已成权力超越谱代大名的德川家柱石。
将军家对忠利的信赖远过于其父三斋侯,细川家从小仓转封为肥后五十四万石的太守,便是对忠利本人的恩惠,三斋侯的引退也许是彼此默契的条件。
三斋侯原是贤君,故万事隐忍,高高兴兴地引退,而将藩主之位让给忠利。但他天生健壮,对藩政多少有点依恋。而忠利善解人意,对父亲三斋侯的心境也很能了解。因而万事谨慎,不失父子之礼,甚至对藩政也尽可能采纳三斋侯的意见,并且严禁家臣批评三斋侯。最能体知其中过节的是长冈佐渡。
所以,从佐渡口中露出主水的名字,今天还是第一遭。
“是的,属下认识。”新太郎谨慎简短地回答。
其实佐渡自己也已略知梗概。
“据说,他曾到过江户。他确如八代地区所言,是第一流兵法家吗?”
“就本领而论,在江户确是第一流。”
“和武藏的关系呢?”
“师傅并不在意,但主水却视先生如寇仇。”
“比试过吗?”
“虽是第一流,向师傅挑战,仍不够格。充其量只不过是暗中偷袭吧!”
“武藏对主水有什么看法?”
“二十年前,主水十八九岁时,师傅已认识主水。大人大概还记得,送悠小姐到中津的鸭甚内党徒中,即有主水其人。当时,主水曾袭击师傅,师傅视主水之剑不凡,暗中对他似有所期待。”新太郎的语气越来越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