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利召见了昨天和今天会战中建立功勋的藩士。尾藤金右卫门、陈佐左卫门之后又赐酒新太郎等若干勇士,对求马助也笑颜相向地说:“求马助,祝你初上战场!”
“是。”求马助近前接过大杯,装模作样地喝酒,他无法像大人那样一口喝干。这时,金右卫门从旁说:“哦,真不错。求马助,你慢慢就会成为能喝的人。”
忠利和在座的人都齐声大笑。最后,忠利把杯子递给主水,说:“主水,辛苦了,非常谢谢你。”
接着他问道:“怎样,你能出仕本藩吗?”
主水恭敬而坚决地说:“如此说,实承担不起,不过,主水仍觉无比光耀。但是,主水以何出仕呢?”
这反问确是不凡。他在此役是担任密探,但他在任何场合都公开说自己是兵法家。忠利望了一下武藏,说:“当然是兵法指南,只是任所在八代城,一如往昔,依老君侯之意,担任年轻人的师范。”
主水两手伏地承诺道:“若是老君侯之意,主水谨受!”
不久,只留下武藏一人,家臣一齐退出。接着便该是以世子光尚为首的重臣来致贺词。
忠利轻松地开口说:“武藏,有你在,心情稳定多了,乃得维持住藩的荣誉。不过,武藏,这次会战虽然胜了,却也不觉舒坦。”
武藏颔首。
“确是如此。对方是百姓町人……”
“是啊,尤其连妇孺都要斩杀的军令,有时也不禁想置而不顾。”
“这是时势所然,不得已的措施。若不如此,那幕府与天主教徒之间无法解决的冲突就……呵,不,就跟风吹浪起一样,残酷的战争也是社会实相的表现。害怕这汹涌的波涛,闭眼不观,就不能祈求太平。”
“那你是说,社会的实相就是战斗?”
“不错。人人希求安乐自由,即会产生战斗。个人与个人、家与家、国与国之间……即使世界成一体,太平已来临,也会再跟宇宙战斗。因为宇宙能够束缚、支配这地球。人若彻底追求自由,那么,即使是神,也不能不与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