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水仍然继续享受他的梦境:在天草的小离岛上,耕种田地,与由利公主过着新生活……
日将暮,主水在逐渐暗淡的昏黄中突然清醒过来。
“传次……”大声呼唤,却没有回声。“吉之丞……”也没有回声。主水又叫了两三次,然后走出居室,望望他们的房间,没有人影。“混账!到哪里去了?”
主水又回到居室,拿起酒杯。天已全黑,这时,他才发觉他俩已逃走。
“哼!”
主水顿足懊恼不已。在居室点灯冗坐,突然醉意上扬。
主水一旦大醉,便立即忘我,而趋于狂暴。
“传次这家伙,竟然也唆使吉之丞开溜。混账!放火烧萨摩营房的是谁?你是放火的元凶。什么,是我支使的?哼!浑球!这也跟公主有关呀!”
主水心中有如暴风雨一般骚乱,又因大醉的缘故,独个儿像疯牲一般不停地怒吼着。
这时,有一个人藏身在院子的树丛中,听主水粗暴的声音,吓了一跳,轻轻退下。
从里门逃出后,一径儿跑进藤崎宫附近的寺尾府邸。是寺尾家的仆人市助,他立刻跑到新太郎跟前。“怎么啦,市助?”
“老,老爷!听见了一件怪事。松山先生大醉特醉,怒骂着传次,说‘放火烧萨摩营房的不是你吗?什么,是我支使的?浑球!这也跟公主有关’等等……”
市助并没有发觉主水是独个儿在怒吼。
“什么,放火烧岛津营房的是——”新太郎变了脸色。
前年二月二十一日,岛原之役萨摩岛津军的营房发生怪火,城兵似乎以此为信号开始出击。
新太郎认为这是主水干的,武藏却要他别多说。所以新太郎对此事并不惊异,若主水咬定此事与公主有关,那可事态严重。
其实,今天新太郎是按照忠利的嘱咐,派仆人潜进主水邸宅探视主水的情形,想不到仆人竟听到这些话。
“市助,今天的事不许向外宣扬!”
新太郎以强烈的口吻交代,接着便沉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