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来,好像懂得。”
“好,那就请你再听听。我战斗的不是佛本身,而是为成佛而讲述的佛教。念佛唱题,或跪在佛前读经礼拜,焚香数念珠,或者其他各种教条,这一切虽说是依据释尊之教,而我却以此教、此道为敌。”
“武藏先生,我相信你所说的。”
阿松听得入神。
“松小姐,我排斥这种佛道,想用自己个人的力量来探究被称为佛的真理,并以兵法代替佛道,以剑代替信仰。以前,我分不清佛与佛道的区别。但因坐禅,而能加以区分了。我所追求的真理与称为真如的佛,是一体的,但这还停留在思考上。松小姐,我现在欢喜无比。”
“武藏先生,恭喜你!”
阿松不禁想起岩殿山上所见的武藏形象,自己也觉得很高兴。
然而,武藏却轻声低语。
“松小姐,恭喜还早呢!强敌正阻挡在我前进的路上。这敌人就是给人生存之苦、衰老而终至于死的因果法则。人类的不自由,人类的痛苦,都是这敌人造成的结果。现世有贫富之差,又互相争斗,其源皆在于此。若不制服此敌,我无法如实望见真理。松小姐,我心虽因欢喜而战栗,但眼前却是无明之(外门里音),我很痛苦。”
“啊!武藏……”阿松惊叫,脸色苍白。
“春山常劝我颂佛,但除非亲眼见佛,否则我不颂扬。我怎会放下手上之刀!”
武藏说罢,低声呻吟,大概胃痛又犯了。
“啊,武藏先生,快像平时那样!”
阿松让武藏俯卧,尽力擦抚武藏的背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