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心中不安,从门口探出头来,冲着在厨房的绿珠道:“绿珠,吃的好了吗?”
绿珠正巧将粥做好,不过这么大的风,这么大的雨,若端到正屋,定然全部被淋湿了,绿珠从厨灶歪出个头道:“姑娘,好了,不过您得等一会儿,雨小了绿珠再端过去。”
江陵拽着褚云裳便出了屋,沿着屋下的游廊转到厨灶,只不过游廊与厨灶并非连通,到了尽头,她挡着头顶,趁着雨跳了过去。
褚云裳一向喜欢雨天,与江陵跑在这大雨下的游廊上,她觉得分外有趣,还一下一下的踩着水玩。
江陵顾不得她了,自个跑进厨灶,一进去,绿珠拿个干毛巾便给江陵身上打打扫扫,边打边道:“姑娘你的身子还没好全,怎能出来呢?你唤绿珠一声不就成了,您说您这身子又不好,若落了什么病根可怎么办······”
江陵知晓绿珠唠叨是关心她,不过她听着耳朵都起了茧子,嘻嘻一笑,身子一侧,看向咕咕冒着热气的灶火,转移话题道:“哎呀,绿珠,你家姑娘都饿死了,难不成既要冻死,又要饿死?”
绿珠抹了一把眼泪,忙将灶火上的锅盖掀开,吸了吸鼻子道:“姑娘就是喜欢转移话题,别以为绿珠听不出来。哼!”
江陵干笑一声,忙推着绿珠出去道:“赶紧去看看云裳,别让这小丫头感冒了,我先吃着等你们啊。”
绿珠未想其他,被江陵推到厨灶口看了眼,见云裳小姐又十分胆大的想要脱了鞋踩在湿漉漉的冰凉游廊上,绿珠哎呀一声,忙跑了过去阻止。
江陵狡黠一笑,随意捡了几块包子塞到口中,又快速喝了点稀粥,觉得身子略微有些暖和了,她方侧身从厨灶口悄摸的瞧绿珠。
见她正忙着给褚云裳穿鞋袜,江陵拿起厨灶口立着的油纸梨花伞,整个人倏忽一闪,便从厨灶闪出了院子。
褚云裳眼尖,瞬间瞧出了刚刚那身影是江陵,本想问问她去哪,但转念一想,江陵姐姐能去哪里,还不是去瞧楚大哥。
不过,江陵姐姐太过敏感了,楚大哥和父亲在一处,怎会出事。
此刻的河堤之上,褚名扬与楚思远立在一侧,身上穿着斗笠,与一众百姓一同试图堵上几欲坍塌的堤坝。
这卞安河堤并非第一次坍塌,此处多发洪水,一到雨季便极为被洪水冲毁,本来加固河堤一事早已提上日程,可近日卞安城与天龙寨多有摩擦,此事便被耽搁下来。
还好近日天气不错,一空下来,褚名扬本想着尽快将这河堤加固,以防出现洪灾,没想到今日这艳阳的天说变就变。
本来加固河堤的只有卞安城护城队,但这倾盆大雨一下,附近的百姓自发过来,帮助护城队一齐加固河堤,一时间,河堤旁的场面十分壮观。
江陵撑着伞走到河堤时,瞧见的便是这蔚为壮观的场面,不过她倒是一刻没停顿,目光在人群中搜寻着楚思远的身影。
楚思远平日里着一身白衣,十分显眼,可是今日大雨,他穿了一身灰色的斗笠,隐在人群中根本令人寻不出来。
江陵远远看了半晌,没瞧见楚思远,身侧却忽地来了一人,只不过此人江陵是十分不想见的。
段玉楼瞧着江陵似没瞧见他般,轻轻笑了笑道:“江陵姑娘对楚思远可真是痴情的很呀~”
江陵拧眉,她听出段玉楼话中的阴阳怪气,不悦道:“段公子什么时候也如那桂春楼的花娘一般喜欢背后嚼人舌根子了?”
段玉楼还笑着的嘴角一僵,眸中狠厉一闪,看向江陵道:“小陵子!你别装了!伤段日天的是你,嫁祸我的是你,地牢中救走艳娘子的也是你!”
他说罢,目不转睛的盯着江陵,不放过她任何一丝宜昌的神情,没想到江陵眉眼连动都未动,而是不屑道:“段公子,你唤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