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夫人面色红润,眼神迷离,此刻她慢悠悠的抬起细手,便有少年立即将剥好的葡萄奉上,她接过递给江陵道:“可要尝一尝?”
江陵撩衫坐于桌前,皮笑肉不笑道:“华夫人这是何意?”
华夫人起身,单手支颐瞧着江陵道:“你想要窥伺我的秘密,如今我展露给你,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
“我并不想知晓此事。”
“你想要知晓,并且想用此事作为我的把柄,进而,要挟我!”华夫人慢慢站了起来,走进江陵,每走一步,目光之中的黑沉便多一分。
江陵若是提前知晓此事,怕是会这般做,不过并不能一定会这般做。
因此江陵十分诚恳道:“华夫人多虑了。”
“哼,”华夫人冷笑一声,露出了与平日里截然不同的桀骜,她转过身立在窗前,道:“你可知晓,我忍了华峰多少年?!”
还未等江陵回答,华夫人接着道:“十年!我十年的青春就蹉跎在了他的身上,可是他又是如何待我的!我凭什么要为他守身如玉!”
江陵沉吟片刻,方道:“你并没有错。”
即便中原江湖对于此事列为禁忌,更是会将如此不守妇道的女人打入猪笼,钉上耻辱台,可是江陵并不觉得有多难堪。
因着,是人皆有欲望!活人不能被死人困住脚步!
更何况,华夫人这般的人儿。
她身上那股子不服输的气质,即便平日里再装的温良贤淑,都会在细节之处一层层的展露出来。
此番,何尝不是对华峰的另一种报复呢?!
可是,江陵来此并不想要听她对华峰的怨怼,她更想知晓的是华峰如何死?因何而死?
“我自然没有错!”华夫人冷哼道。
江陵早已料到华夫人的答案,冷不丁回道:“所以,你杀了华峰!”
几乎是瞬间,华夫人诧异的有些惊讶道:“我并没杀他,是他该死!”
江陵饮了口茶,“可是华无声······”
华夫人不知在此之前饮了多少的酒,似乎有些醉意,“他?哼,他与他父亲一般,皆是个薄情之人,死了又有什么干系!”
江陵心头咯噔一下,硬生生将唇齿里的涩茶咽下,“他是你儿子!”
华夫人几乎是力竭喊道:“他不是我儿子!”
她双目猩红,仿佛森林中受伤的母狮,“他不过是华峰一个傀儡而已,即便瞧见他父亲打我,骂我,仍旧觉得是母亲没用,不是父亲的错。身为男子,便是要顶天立地,其余一切皆是浮云!你说,这般的儿子,我要他何用?!”
江陵手心紧了又松,面上却无甚表情,语气冷淡道:“所以你杀了你儿子华无声,嫁祸夺命阁!”
华夫人转身,几乎是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眸,“我没有?!”
江陵冷笑道:“华夫人没料到的是,华峰竟然以为此事是夺命阁做的,你更没料到的是夺命阁竟然真的杀了华峰!”
华夫人唇角抽了两抽,愣住了,仿佛意料之外,又仿佛意料之中,她往后靠了靠,整个身子斜斜的倚在窗栏上,姿态万千,风情万种,这时候江陵方才发觉华夫人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