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刑志-爱恨织_废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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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恨织(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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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七星看着动了感情的阿鲁,忍着笑:“你们难道也像那些洛南乡村的农夫一样奉行一夫一妻吗?我看你们整个就是一个群居的……”

“住口!”阿鲁恼怒了。“不错,我们西越人是群居在一起,因为我们是同一个血统,我们有同一种眼睛,同一种语言,有完全一样的思想、一样的习俗和运气,还因为整个洛洲大陆其它部族对我们的冷漠歧视和偏见排斥,使我们紧紧团结在一起,可是我们互相间是纯洁而友爱的,而不是世人所想像的那样肮脏!我们互相间的结合是在相爱的基础上,我们那些东陆人一样倡导一夫一妻,而且也奉行‘从一而终’。生命中最美丽的情怀是两颗心永恒的挚爱,只有两颗!”

“只有两颗,没有第三颗了?”

“当然有第三颗!还有更多的西越人的心灵互相爱着,可这是友谊,不是两颗心的爱情,爱情只能有两颗心。”

阿鲁以一种很优雅的举止鞠躬,仿佛一个正在接受雷动般掌声的戏子在愉快而得意地谢幕。

响起清脆的掌声,是一直默不作声呆在一旁的天枫。

曼陀铃夹在他的肋下。

“好,天枫,你也来教导他!”阿鲁发现了这个平时总与他抬杠支持者,顿时变得兴高采烈。

“笨蛋能够教导吗?”天枫看都不看他们,不屑一顾地说:“浪费我们西越人的智慧,浪费我的时间。”

“西越人的智慧?算了吧!你们那一套骗人的把戏我早已从拿多那里领教过了。”墨七星不服地大声叫道。

“年轻人,你中邪了!”阿鲁盯着墨七星脸上,认真地打量着:“你有恶魔附身,你知不知道?”

墨七星立刻露出有些吃惊有些恐惧又有些感兴趣的样子:“你是怎么看出来的?你可别乱说吓我。”

阿鲁严肃地看着墨七星:“我们西越人从不骗人。”

停一停又加上一句:“就算骗人,也是那些愚蠢的人自己没有理解真正的含义。”

他忽然从上衣口袋中掏出一大把粟子,慢慢说:“在北部蛮族,粟子是被推崇为万能的神药,可是到了我们西越人手里,却变成一种可占卜别人是否有病的神物。”

他的法杖和算筹都不在手边,只能就地取材。

他让墨七星任取一颗放在手里,然后说:“粟子的心是红的,而被有病的人握过后它就变成黑的,墨七星,你不相信可以把它剖开来看看。”

墨七星露出不相信的样子,立刻剖开。

果然是黑的。

墨七星又露出惊惶的表情,结结巴巴地说:“阿,阿鲁,怎么办?有没有办法帮帮忙?”

阿鲁沉思片刻,然后说:“办法当然有,不过……”

他用眼睛看着墨七星。

墨七星心领神会,赶忙表白“我可以付钱,付很多钱。”

阿鲁摇头道:“可是你现在身无分文,况且还欠着拿多二十个金铢。”

墨七星豪爽地拍拍胸脯:“你们知道我是墨门弟子,墨门弟子摩顶放踵,怎么可能欠债不还。”

阿鲁满意了:“好吧,既然你恳切请求,我一定帮助你,你是我们的朋友,我就只收你二十个金铢。”

“二十金铢?”墨七星吃惊地问。

“贵了吗?”阿鲁想了想:“十个金铢也可以。”

墨七星终于忍不住了,放声哈哈大笑起来:“十个金铢,老天,告诉你吧,半个铜子儿也没有,自从拿多骗我一次之后,我就打定主意再也不会上当了!”

他等自己笑完了,才慢慢悠悠地侃侃而谈。

“你们可以对一对夫妇中的妻子说:你丈夫在欺骗你。然后又对丈夫说:妻子在欺骗他。当这对夫妇被搅和得迷迷糊糊互相猜疑的时候,他们的钱包也就被你们掏空了。”

“你们可以对一名过路的商人大侃吉凶贫富等刺激性话题,再加上同伙巧妙地配合显示你特殊的才能,以至狡猾的商人居然佩服得五体投地,乖乖地交出放有三十六个金铢的钱包,请这位‘诚实而神奇’的西越‘知音’代为保管一会儿,算命完毕,商人亲眼看着西越人把钱一五一十地点还给他,然后大摇大摆地离开,再回头来数钱,怎么数也只剩下十七个金铢了。”

“你们会对一个愚蠢而贪财的家庭主妇说:亲爱的太太,您难道不知道您家园子地下埋着二百个金铢吗?喔,你当然想把它取出来,不过,你必须首先埋下两百个金铢,你知道的,钱是互相吸引的,不打湿袜子怎么能捉得鱼呢?我可以为你做一切,而你将由此得到一百九十九个金币,我只要一个。天底下哪里还有比这更划算的事?愚蠢而贪财的主妇埋下金币后,你们就为她做一套神秘的假巫术,第二天你们再次光临,继续做法,但这一日你们的披风里藏着一个与地下埋着装金币的钱袋一模一样的口袋,然后你们要挖开土层,假装察看财窟的发育状况,趁人不备,迅速调包,然后又煞有介事地念咒,临行前,严肃地警告主妇三周之内严禁触摸,察看或者谈论这个财宝袋:亲爱的太太,如果你每说一个字,就会有一个闪亮的金币消失。你们还引用圣经上的某段语录,要求主妇发誓保证。三个星期后,当倒霉的主妇在地窟里痛哭她的金币时,你们的马车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们在街上看见一个洛南的妇女街上走,心事重重,非常悲伤,于是招呼她,喂,美丽的太太,你的情人准是把你欺骗了,要不要我替你把他拉回来?假如你们猜错了,那只不过失去了一次骗钱的机会而已,可是这一次你们多半猜对了。不消说,听的人欣然接受了。一眼之间猜到你心事的人你怎么会对他不信任呢?在最热闹的一条街上,当然不能兴妖作法,你们便约定了第二天。到时你们到了她家里,无论你们看上什么东西,走的时候一定已经装在你们腰上的口袋了。唉,恋爱中的女人都是愚蠢的。”

“你们甚至可以偷偷地把羊毛团塞入羊羔的嘴中,令其窒息而死,然后向牧人收来死羊食用,答应归还羊皮。”

“你们可以把毛地黄的叶子放在小里煮,制成毒汁,或把有毒的芥末放在土豆里,有时也将面包中间挖空,撤上芥末,和上稀泥,随手抛在猪圈里,猪儿们一顿嚼咀后,马上麻翻在地;你们还惯用乌头和金链花种籽来毒死肥鸡。”

墨七星几乎是一口气说完了一大堆话,然后悠然地吐了一口长气,得意地看着目瞪口呆的两个西越人,微笑着说:“我没说错吧?”

阿鲁一时已反应不过来了:“你没说错!只是,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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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惊呼起来:“老天,你几乎成了一个‘西越通’了。”

墨七星微笑着回答:“昨天晚上我睡不着,跟你的一个手下喝酒聊天,他把我当成最好的兄弟加朋友,就告诉了我这些几乎算得上是西越部族最神圣的秘密。”

“墨七星,那他没有告诉你那一首在西越人中流传很广的歌谣?”天枫忽然问。

“什么歌谣?”

“那我背给你听。”天枫面无表情,干巴巴地背诵起来。

“布布大神啊,坑谁罚谁;

一切全是你的主意。

你惩罚得我够苦的了,

我的公正的布布大神。

人们都喊:给钱吧!

可我却襄空如洗;

我的诚实一点不比人少,

要是口袋里装着一大堆金币!”

一阵清脆的掌声,这次是阿鲁为天枫鼓掌。

他对天枫竖了竖大指拇,对墨七星说:“墨七星,你不该轻视我们。我们西越人心中仍然存在着道德和良心的标尺,我们如果做了什么被世人看不起的事,那是因为生活所迫,贫困的西越人在一个追名逐利的世上是没有立锥之地的,他们只能生活在其它部族的夹缝里,从别人的嘴边觅食物,一旦正常途径难以裹腹,就只好通过小偷小摸这样一些极端性的非正常手段来维持生存,我认为这完全是不应该被指责的。”

“对!”天枫接过话头:“我们西越人大多数人大多数时候都是靠正当职业生活的,他们有:游咏诗人、清扫工、磨刀匠、粉刷工、兽医、马贩、捕鼠者、铁匠、编席者、魔术家、车夫、采石工、驯兽师……。据说洛洲大陆第一智者傅十郡就曾经统计过,职业共计一百三十五种,而这些职业大多数是别人不愿干的,最艰苦最下贱的工作。他们几乎算得上是这世界上最勤劳的部族之一。”

“可是,有些人,就是那些总对我们敌视和排斥的人,抓住我们的一些小小的缺点大肆渲染,从而在洛洲大陆的很多人心中形成了一种很恶劣的印象。”阿鲁愤愤不平:“认为西越人都是些沿街行乞者、花言巧语的算命女巫和肮脏的窃贼,仿佛西越人全是这副穷酸相,这实在是莫大的偏见和侮辱!”

“我们这些从西越跋涉千里而来的流浪者,除了满身的疲惫和心灵的创伤,我们一无所有。可是,我们最终赢得了自足而独立的生存世界。我们用勤劳的双手获取微薄的报酬,以非凡的才智捕捉每一个谋生的可能,我们榨干点点滴滴的血汗和心泪换得对灿烂明天的渴望,我们并不羡慕其它部族的富有和安逸,因为我们的生活只有和流动缔结在一起,才会折射出智慧的异彩,我们坚信拥有双手就拥有生活的权利和存在的可能。创物之神剥夺了我们肥沃的土地,我们却焕发出任何部族所无法企及的生存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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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清脆的掌声,这次却是墨七星。

“我道歉。如果我刚才说的话有伤害你们的地方,我向你们道歉!”墨七星的态度诚恳而严肃:“西越部族是一个伟大的部族,充满了生存的渴望和浪漫,你们应该感到骄傲。”

“谢谢你,墨七星,谢谢你对我们部族的赞美。”阿鲁由衷地说:“我们将永远把你当做我们真正的朋友。我们西越人其实是很愿意同别的部族交朋友的,只要他们友善公平地对待我们。”

“阿鲁,你是个好朋友!”墨七星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前天和昨天已经两次帮助了我,我会永远记住的!”

“墨七星,其实我们开始救你,只是想利用你来对付楚行天。”阿鲁有些不自然。

“那有什么关系?”墨七星轻笑起来:“无论你们开始是什么目的,你们毕竟两次帮助了我。”

阿鲁又激动了,他的表情忽然变得非常奇特,他看了看聚精会神调试曼陀铃的天枫,再看看墨七星,想了想,仿佛有什么令他很为难的事情不能马上决定。

“我的朋友,你想说什么?”墨七星笑着问。

“我,我,我,”阿鲁结结巴巴了半天,忽然一咬牙,红着脸吞吞吐吐地说:“墨七星,其实我们……”

“说吧,没什么,无论什么都没关系。”墨七星看着他尴尬发急的样子,忍不住宽慰他:“我们是好朋友,不要有什么多余的担心。”

“其实我们一直都在骗你。”阿鲁终于艰难地把这句话说了出来,脸上立刻露出如释重负的轻松。

“哦?”墨七星微微吃惊。

“根本没有什么布布大神赐给我们西西弗护身水壶的事,那是我瞎编来骗你的!”阿鲁做了个鬼脸:“你知道,我们西越人都是编故事的好手。”

“那,那你们为什么又要对付楚行天呢?”墨七星疑惑地问。

“这问题还是让我来回答吧!”

一个声音从门外传进来,跟着一个人就慢慢地走了进来,沉重而坚定的脚步声

楚行天!

是满脸肃然、武士装束的楚行天!

他身后跟着表情怪异的拿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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