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进攻。”
“赤阳帮进攻楚府,有六七百人,高手很多。”
他们刚刚走出清月堂总舵,就收到了拿多的飞鸽传书和一名浑身是血的武士报信。
众人仿佛立刻看到了一副长刀纷飞、死伤遍地,血与火的战斗场面,每个人都立刻紧张和担心起来。
赤阳帮显然也有潜伏的眼线时刻报告清月堂和楚行天发生的一切行动,他们才会抓住这个对手防守最薄弱的时刻,趁机发动猛攻,企图报昨日轻敌惨败的一箭之仇。
倾巢而出。
留守在楚府的人显然不是有备而来志在必得的赤阳帮精锐的对手。
“我们抵挡不住对方疯狂的进攻,退守大殿。”
众人在飞驰的马车上接到了拿多的第二次消息。
他们仿佛看到一个个赤阳帮帮众手持长刀,踏过零乱的尸体,像蝗虫一样翻过围墙,涌进了楚府,每个人都恨不得插上双翅,一下子飞到战场。
喻明秋早已派出数骑快马,开始忙碌而不紊乱地下达召集清月堂所有力量的命令。
在以他和雷野共同名义的命令下,清月堂的各堂堂主:劳商山、朱绍祖、吴昭、田无涯,迅速从女人怀中,从酒杯里,从赌桌边,从各个不同的地方以十万火急的速度向战场围拢。
然而,一切都用不着了!
在他们接到第二个消息之后,在回楚府的半途中,一直就再也没有从拿多那里传出的消息了。
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一种忧虑之色,心头就如压上了一块大石头,笼罩上了一丝不祥的阴影。
雷野早已抢过马车的缰绳,把速度加到了极限。
马车虽然疾驰得很快,却很稳。
他的脸色虽然笼罩上了一层寒霜,他的眼神却锐利而稳定,他虽急却不乱。
半个时辰后,他们终于看见了楚府高大雄壮的大门。
然而这这半个时辰已经改变了一切。
府门大开,一片狼藉,横七竖八地躺满了尸体,从大门一直摆到楚府的大殿。
近两百具尸体中赤阳帮和楚府的家臣各占一半。
管家文笃璜的尸体倒在台阶上,他的脸已被伤口和鲜血弄得恐怖不堪,他的手里却还握住一把武士刀,他显然也参加了这场惨烈的战斗。
在大殿的台阶前倒下了二十几具武士的尸体,显然赤阳帮在这儿遭到了顽强的抵抗。
他们小心而迅速地从尸体堆里进入大殿,就看见拿多倒在血泊之中。
他身上满是刀伤,脸也被划得稀烂,显然赤阳帮的人在他死后还对着他的尸体发泄过愤怒。
他的身边也倒着几具赤阳帮武士尸休。
看情形赤阳帮武士在拿多刀下也损失不小,最后拿多寡不敌众,终于遇难。
阿鲁早已扑在拿多尸体上放声痛哭起来。
天枫则面如死灰般地呆立在一旁,动也不动,连呼吸也仿佛没有了。
墨七星忍不住在心中深深地叹息,为这个西越人,他的朋友哀悼。他虽然欺骗了楚行天,却也最终为楚家献出了生命。
他慢慢从口袋中掏出一把金铢,仔细地数出二十枚,慢慢蹲下去,放在拿多身边。
这是他欠他的二十个金铢。
他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方式来表达自己对这们西越朋友的感情和怀念。也许这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
他深深地凝视着西越人的尸体。满目怆然。
他突然发现拿多持刀的手腕上一道深而小的伤口,正在腕脉正中。
这是枪伤!
就在这时,雷野在他身边蹲了下来,阴沉着脸告诉他:
“小五被他们抓走了。符渊腾刚派人送信来。”
墨七星沉默地听着。
“他说两个时辰之内不去救小五,他……”
雷野没有把下面的话说完,他的眼中射出了愤怒的怒火。
“还有什么?”墨七星转过头问。
“还有的与你无关。”雷野冷冷一笑,眼中露出不可抑制的轻蔑和骄傲:“他说他有一位神秘的武士朋友,想会会我这北海第一武士。”
“为什么与我无关?”墨七星这时候仿佛火气也很大:“我也可以接受任何人的挑战。”
“好吧。”雷野认真地看了墨七星半晌,点头:“如果真有什么挑战与武士对决,我一定让你有首先选择的权力。”
他明白墨七星这时候心中的愤怒,也知道这位跟他一样杰出的男人,墨门武士跟他妹妹的感情。
“你看这里。”墨七星指了指拿多右手腕的伤痕,转移了话题和雷野的目光。
雷野的眉头先是迷惑的一皱,然后脸色就忽然变了,就像忽然间看见了一条毒蛇,一窟厉鬼。
他过了很久才轻轻说了一句:“拿多武功不弱。”
这一点墨七星当然清楚。
他刚一到雁落那天晚上就发现了拿多不凡的身手,而且凭他能获得楚行天的赏识,当上心腹保镖,身上绝对是一流的。
还有一点墨七星也同样清楚,而且雷野显然也看出来了。
拿多手腕上的伤口是用“刺”的枪法留下的,“刺”在武士对决中仿佛远没有“斩”“劈”“砍”甚至“削”威力大,可是做为武士中的顶尖高手,他们却都知道,在武士对决的时候,任何招式都是一样可以致敌于死地的招式。
这个与拿多对阵的武士能够用一式“刺”伤了拿多的腕脉,令拿多持刀的手失去控制力,他的武功就一定比拿多高强得多。
而且他一定是在与拿多对阵的时候,面对面的时候刺伤拿多的。
如果拿多已经死了,对手就算要泄愤也不会照着手腕上来刺这么一刀,所以拿多必是先手腕中刀失去抵抗能力,然后再被乱刀砍死的。
而这个人居然能在拿多出刀之前准确地刺中拿多的手腕,他的枪法岂不是快得惊人,高得吓人了?
这难道就是符渊腾所谓那位神秘的武士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