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农妇说,“但他耳根子软,对夫人言听计从,就算我有冤要申,有苦要诉,夫人也不会让他听到的。”
“别哭了,”伊西斯说,“你不知道我是谁,但我可以帮你,而且你也不必离家。”
就在这时,蝎子们也意识到了自己所受的侮辱,开始讨论起了复仇的计划。最后,它们聚在老大特芬身边,向它的尾巴里注入了六种剧毒。特芬就这样带着它和兄弟们的七份毒液,朝总督府的大门冲了过去。一进屋,它就钻到地毯底下,然后爬到一个婴儿的摇篮床前,轻轻蜇了他一下。
孩子的哭声惊动了母亲和用人们。他们迅速赶到摇篮床前,却已经无力回天。这种蝎毒的毒性是原来的七倍,人类的药剂起不到任何作用。没过多久,孩子就没了呼吸。更糟糕的是,一个女仆在慌乱中打翻了火盆,干草沾上火星,整间屋子很快就燃烧起来。
用人们忙着灭火,而那位母亲则在城里到处哭喊。然而,没有人回应她的呼唤。她的自私和冷漠使她受到孤立,如今结的苦果也只能自己咽下。不过,仍有一个人动了恻隐之心——那个被她拒之门外的王后也有一个儿子;作为母亲,她同情这个可怜的女人,也同情这个并无过错却因此丧命的孩子。当总督夫人经过时,伊西斯叫住她。
“到我这儿来,”伊西斯说,“我的语言拥有生命,拥有足以拯救你的力量。我的父亲教过我一句咒语,可以驱除你孩子身上的邪毒。如果你愿意,就把孩子带过来,我可以治好他的病。”
然而,总督夫人没有回头,只是继续往前走。一个居无定所的人,有什么资格来帮助她?不过,既然没人愿意伸出援手,她也只好试一试这个陌生人的提议了。她把孩子抱过来,轻轻放在伊西斯身前。
<!--PAGE 7-->
伊西斯把手放在孩子身上,开始吟诵咒文。“哦,特芬之毒,速速离去,归于尘土;莫再深入,莫再渗透!哦,贝芬之毒,速速离去!我是女神伊西斯,伟大的施咒者。我擅长各类法术,而我的言语则更具威力!哦,你这蜇人的毒虫,听命于我,俯卧在地!哦,梅斯特之毒,莫再逼近!哦,梅斯特夫之毒,莫再上升!哦,佩特与泰特之毒,莫再前行!哦,玛特之毒,就此坠地!”
接着,她念出从托特那里学来的咒语,除了她,没有一个人知道。影子被拉长了,吹过芦苇丛的风成了轻柔的耳语,可孩子却一动也不动。当太阳接触到远方的山巅时,伊西斯突然起身,伸出双臂高声喊道:“童子长生,万毒难侵!日光普照,凶邪难存!”
守在一旁的总督夫人低头看了看。果然,孩子的气息虽然微弱,但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带他回家吧。”伊西斯说着,转身走进了小屋。就在这时,用人们扑灭了大火,总督府这才没有被烧成灰烬。看来,伊西斯替夫人的祷告得到了众神的回应。
深夜时分,有人轻轻叩响了茅屋的房门。当农妇打开门后,总督夫人走了进来。她径直朝伊西斯走去,坐在她的脚边。
“今天早上,我将你拒之门外,”她十分恭敬地说,“是因为我怕你的蝎子,我怕它们伤害我的孩子。所以,我才会一气之下将你赶了出去。我受到了惩罚。我恳求你宽恕我的冒失和莽撞。你能原谅我吗?”
“你没什么需要我原谅的,”伊西斯说,“出于对孩子的爱,而非恶意,你做了自己认为对的事情。从现在开始,你要努力变得更加宽宏大量、通情达理。你要明白,爱和温柔远比恨和恶意更有力量。”
“那么,我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吗?”总督夫人问道,“我能为你做些什么来弥补我的过错?”
“有一件事,”伊西斯说,“你曾扬言要将这个女人从她心爱的小屋赶出去。为了表示你的诚意,请收回你草率的言论,并将这间小屋作为私人财产送给她。明天,再请你将消息公布出去,让所有人都知道你的慷慨善行。”
总督夫人听见这话,着实吃了一惊。她很乐意,甚至急于向这个救回儿子性命的陌生人做出补偿,但她并不打算收回白天的话,更别说对那个农妇示好了。当时,只有她们三人在场,只要她们不说,没有人会知道这件事。她想到了一个办法,好让那个女人不再提起此事。
“只要抹去她白天的记忆,”总督夫人说,“并对我仓促间说出的话绝口不提,我便不会再记恨她,反而会感谢她成了你的朋友。明天,你的要求便会实现,这间屋子将永远属于她。”
“就这样吧,”伊西斯说,“农妇会将你所说的一切都忘掉,并向世人歌颂你的美德。”
<!--PAGE 8-->
在这样的承诺下,总督夫人终于决定打道回府,而农妇则跪在地上,对那位神秘的夫人再三表示感谢。
五、荷鲁斯之死
在这件事结束之后,伊西斯决定离开提伯;她的事迹在这片土地上传得沸沸扬扬,她担心,这个消息迟早会传到赛特的耳朵里。于是,她召来七只蝎子,命令道:“俯卧在地,找寻出路,我们即将穿过沼泽,前往隐秘的科贝特。”于是,蝎子们面向北方的三角洲;伊西斯和七只蝎子再次踏上了旅途。
伊西斯口中的科贝特,是一座悬浮在尼罗河宽阔河道上的神奇岛屿,位于布西里斯城附近。谁知道这个秘密,谁就能让这座神岛离地而起,随心所欲地漂浮在河面上。然而,只有伊西斯和她的妹妹奈芙蒂斯,还有另外一个岛上的居民知道如何移动这座岛。
科贝特,便是伊西斯此行的终点。这是一条漫长而艰辛的道路,可是她不怕困难,一路向前。最后,在她忠诚的盟友的指引下,伊西斯来到了阿姆国。在那里,人们尊称她为女神,并恳求她在城中住一段时间。这里离科贝特很近,她不再需要蝎子的帮助了。她向七只蝎子表示感谢,让它们回到了主神身边。
伊西斯过上了一段无忧无虑的生活:没有仇敌的纠缠,没有挥之不去的恐惧。她再也不担心堤丰会夺走她的孩子,因为,她在荷鲁斯身上施了古老的保护咒,堤丰和他的手下都无法动他分毫。生命的玫瑰再一次绽放;她看着儿子一天天长大,曾经的痛苦也或多或少得到了疗愈。
平时,伊西斯会把孩子托付给那些好心的朋友,再自己出去找衣服和食物。虽然,当地人都希望尽己所能满足女神的需求,并为此感到荣幸,但伊西斯宁肯自食其力,也不愿增加他们的负担。而且,多在外面走动,也能让她更好地了解到堤丰的情况。
伊西斯回到家,发现荷鲁斯在尘土飞扬的小路上奔跑着迎接她,这是多么快乐的事啊!看见他孩子气地使着棍棒、长矛和弓箭,她笑得多么开心啊!伊西斯亲切地唤他为小奥西里斯,她的小复仇者!到了晚上,她会把孩子抱在怀里,轻轻地哼唱摇篮曲,直到他进入梦乡!荷鲁斯就是她的全部:她的一切,包括她的存在,都是为了这个孩子,以及他将来必须担负的使命。
伊西斯对他的关怀无微不至,唯独忘了一件事情。霎时间,玫瑰在死亡的触碰下凋零了;赤野千里,寸草不生。一天傍晚,当她回家的时候,荷鲁斯没有像往常一样跑出来迎接她。伊西斯打了个寒战,连忙赶到自己的房间。只见那鬈发男孩躺在地上,面色铁青,四肢僵硬,身体扭曲而浮肿——他已经死了。她保护荷鲁斯免受赛特和人类的伤害,却忽视了这片土地上最危险的生物;她离家的时候,荷鲁斯被蝎子蜇了一下,可这罪魁祸首却已经没了踪影。
<!--PAGE 9-->
原来,蝎子们对伊西斯早有不满,认为她根本就不该去救总督夫人的孩子。一只服侍托特神的蝎子找到堤丰,将逃亡者藏身的地点告诉了他。然而,堤丰却拿他们没有办法,因为伊西斯的保护咒语实在太过强大。于是,堤丰抓起蝎子,用巫术强化了它体内的毒液,以对抗伊西斯的力量,并让它回到阿姆国,蜇刺伊西斯的儿子,因为堤丰知道,这将给他的母亲造成极大的痛苦。
沼泽地里的居民围在她身边,农夫们也纷纷赶来。他们坐在地上,为伊西斯的苦难而哭泣。然而,没有人与她说话,在这种时候,语言似乎是一种亵渎。他们就这样陪在女神身边,默默感受着悲伤。妇人们也来到此地,跟着她一起哭泣;其中一位是当地统治者的妻子,一个很有智慧的女人,她试图为荷鲁斯疗伤,可他却一动也不动。伊西斯痛心疾首,她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高声哭喊起来。然而,这一切都是徒劳,眼泪和哀号并不能让荷鲁斯起死回生。
伊西斯跌坐在地,身体因痛苦而前后摇摆。这时,她的妹妹奈芙蒂斯从她身旁经过,与她同行的还有蝎子女神塞尔凯特。
“你怎么了?”奈芙蒂斯问,“你为何看上去如此悲伤?”
“唉!”伊西斯喊道,“我的儿子死了。我心爱的荷鲁斯被人夺走了。”她的眼中再次噙满泪水。
“死了!”奈芙蒂斯叹道,“死了!他是怎么死的?”她的声音颤抖着,泪水夺眶而出,这个开朗的男孩曾深得她的喜爱。
“今日傍晚时分,”伊西斯断断续续地说,“我回到家的时候,你瞧!他就躺在地板上,被赛特下了咒的蝎子蜇死了。现在,我最为珍视的人也被夺走了。”
奈芙蒂斯看向蝎子女神塞尔凯特。“你有什么办法吗?”她问道。
“唉,太迟了,我也无能为力,”塞尔凯特说,“如果伊西斯早一些向我求助,我便可以保护她的儿子,不让那些蝎子靠近他。不过,生死之事不归我管,这权力属于拉神。”
“是啊,”奈芙蒂斯一边说,一边走到伊西斯身边,“姐姐,去找伟大的拉神,我们的父亲。祈求他聆听你的哭告,使你的爱子复活。”
于是,在黎明时分,当拉离开阿蒙泰特山谷,登上太阳船时,伊西斯的祈祷在清晨的薄雾中升起。她的话语不时被泪水和啜泣所打断,她恳求造物主倾听她悲惨的遭遇。堤丰心狠手辣,残忍地杀死了奥西里斯;伊西斯被迫离家,终日在外流浪;而现在,她唯一的孩子也被夺走了。“哦,拉,请把他还给我,”伊西斯向天空高喊,“你手中握着生命的钥匙。请倾听我的祷告,不要让我的儿子、我唯一的孩子离我而去。”
伊西斯用话语表达了自己的悲痛。当这些忧郁的人以虔诚的目光望向天空时,奇迹出现了。拉神听见了伊西斯的祷告,巨船停了下来。智慧之神托特降临人间,再次来到被放逐的王后面前。
<!--PAGE 10-->
“万能之神拉,愿生命、力量、健康都归于他!拉神听到了你的祈祷,伊西斯,”托特说,“通晓语言之力的女神,看哪,灾难不会降临到你的孩子荷鲁斯身上,因为,他得到了来自太阳船的庇护。我乘坐圆盘之舟从昨日的地界来到这里。当夜幕降临时,光明会为了母亲伊西斯的祷告,驱走荷鲁斯身上的邪毒。”
伊西斯先是一愣,随即回过神来,领着托特来到放置她儿子遗体的长椅旁。她默默指着那一副蜷缩的身体,泪水顺着脸颊滚落而下。随后,伊西斯轻声问道:“他还有救吗?不,你拥有掌管万物的权能,你的话语便是生命之道。我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不要害怕,伊西斯,”托特说,“哦,奈芙蒂斯,不要哭泣。我从天国来到人间,便是为了拯救伊西斯的孩子。”
托特俯下身子,对荷鲁斯念起了咒语。瞧,他的身体发生了变化!他僵硬的四肢松弛下来,蜷缩的身体变得结实而饱满,红晕染上了他的脸颊,而他的嘴角——对,绝不可能看错——他的嘴角竟然露出了一丝微笑。
“好好照顾你的孩子,”托特对伊西斯说,“带他回家吧。感谢拉神,他垂听了你的祷告;要知道,他会眷顾有情有义之人。”
伊西斯欣喜若狂,惊叫一声扑到长椅跟前,将孩子紧紧抱在怀里。她一时沉浸在喜悦中,忘记了外面的世界;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向拉神派来的使者道谢。但托特已经走了,太阳船正沿着自己的轨道继续行进。
六、奥西里斯再次复活
伊西斯即将再次启程去寻找奥西里斯,但在动身之前,她得先为儿子找到一个安全的藏身之所,使他免受人类、野兽以及各种毒虫的伤害。如果堤丰的手下找到他,很可能会将他抓走,使伊西斯陷入痛苦之中。于是,她找到自己的妹妹奈芙蒂斯,向她征求意见。
“说实话,”奈芙蒂斯说,“哪里能比悬浮岛上阿胡拉的屋子更安全呢?除了我们,只有她一个人知道神岛的秘密。荷鲁斯应该不会再有生命危险了,但如果真的发生了意外,他在那里会比在其他地方安全得多,毕竟只要念一句咒语,就能将他从险境中解救出来。”
“有道理,”伊西斯答道,“赛特如此阴险,他一定会想尽办法破除我的咒语。孩子留在岛上更安全。”
次日清晨,姐妹二人带着荷鲁斯顺流而下,来到布西里斯城。在河岸远端,他们看到了悬浮在空中的神岛。伊西斯吩咐船夫过河去,可是他坚决不肯。
“那岛可不是人住的地方,”船夫拒绝道,“那是亡灵的居所。没有人能到岛上去再活着回来。你们可以提别的任何要求,但唯独这件事,我不能做,也不敢做。”
<!--PAGE 11-->
“行,那你载我们去岸边,我们自己上岛。”奈芙蒂斯付完船钱就把他打发走了。
“这样更好,”她接着说,“假如附近的人都相信这个传言,那谁还敢去岛上找荷鲁斯?”
“即便如此,”伊西斯说,“我还是希望去岛上见她一面。”
奈芙蒂斯挽起姐姐的手,高声喊道:“阿胡拉!阿胡拉!”清澈的声音拂过水面,传向远方。
“谁在呼唤阿胡拉?”一个女人来到岸边应声道。
“天地所生之人,你所熟识之人。”奈芙蒂斯答道。
很快,这座小岛便来到了他们站立的岸边。三人纵身一跃,落在了小岛上。招待他们的女人虽然上了年纪,但看上去很年轻,因为她脸上总是洋溢着微笑。
女人怀着敬畏之心跪倒在地,伊西斯连忙上前,将那妇人扶了起来。“看来你认识我,”她说,“但我此次前来不是为了祭拜亡灵。我说的每一句话,你都要牢牢记住;无论理解与否,你都要将它贯彻到底。”
她简单地说了一下自己的来意,然后详细说明了该如何保护荷鲁斯的安全。最后,伊西斯一边向孩子道别,一边哭着往岸边走去。
“记住,”伊西斯说着,转身看了一眼葱郁的岛屿,还有那婆娑的树影和潺潺的泉水,“记住,好好照顾他,不要让他受伤,也别让他生病。”
“我知道了,”妇人答道,“他在这里不会受到任何伤害。再会!”话音刚落,悬浮之岛便从岸边飞了起来,重新回到了水面中央。
伊西斯回头望了最后一眼,随即离开河岸,踏上了她的第二趟寻夫之旅。
首先,她用草秆扎了一条轻便又结实的筏子,并在筏子里外各涂了一层树脂。草秆的原料是纸莎草,埃及人认为,鳄鱼不会对这种植物扎成的船发起进攻。为了纪念女神,所有由纸莎草制成的物品都被赋予了神性。筏子制成后,伊西斯将它放入水中,随后往下游驶去。
尽管上一个任务十分艰巨,但与接下来的任务相比,那根本就不算什么。邪神堤丰把他哥哥的身体肢解了,并将十四个肉块埋在埃及的各个角落。如果不能找全十四块尸体,那么奥西里斯就无法再次复活。伊西斯陷入了绝望之中——她不知道从哪里开始,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始寻找。
每经过一个新的城镇,伊西斯都会在当地打听,看是否有人见过残肢或内脏留下的痕迹。但凡有所发现,她都会在那里建造一座神庙,并放上一尊奥西里斯的金像。伊西斯会用她和奈芙蒂斯编织的亚麻布,将残肢小心翼翼地包裹起来,而奈芙蒂斯的儿子阿努比斯,则会对尸块进行防腐处理,使其长时间保持原样。然而,往往几个星期、几个月过去了,她的搜查都没有任何结果。每到这种时候,伊西斯的心情都会有些沉重。
<!--PAGE 12-->
一天傍晚,伊西斯划着筏子,来到一座名为阿拜多斯的城市。夕阳在一片赤红和金黄的色彩中下沉;褐色的沙丘在温煦的阳光下,呈现出一种淡淡的蓝紫色;灰暗的河水倒映出天空缤纷的色彩,红、黄、橙、蓝、紫……其中夹杂着二十多种微妙的颜色;河岸上耀眼的白色神殿,也逐渐化成了低调的灰色,就连泥屋丑陋的轮廓也变得柔和起来;这便是此刻所独有的魅力。当太阳神入眠时,他把祝福留在这片土地上,把枯燥乏味的生活变成了一幅绚烂的画卷。
此时,静谧的氛围悄无声息地渗入了伊西斯不安的灵魂,让她感受到一种久违的安宁。她不再像往常那样凝视着远方,而是沿着河岸的沙滩,漫无目的地划起船来。这时,一束强光照在镀金的圆顶上,反射出一道紫色火焰,它穿过棕榈树林,照亮了整个沙滩。落地之后,它变成了一团翻滚的火球。那光芒实在太过刺眼,姐妹二人不得不用手捂住眼睛。
忽然,伊西斯站上了船头,直直地望向前方的火球;她摇起木桨,把筏子划到了沙滩上。伊西斯纵身一跃,两只脚稳稳地踩在沙面上。
日光消散,黑暗逐渐笼罩了大地,但沙滩上那一团神奇的火球仍然闪耀着光芒。此时,太阳已经坠入深谷,而这颗火球仿佛活了过来,成了光的源泉。但伊西斯并不在意,因为她在光亮中发现了奥西里斯的头颅。
伊西斯在阿拜多斯建造了一座宏伟的神庙,以纪念这一重大的发现,建址就选在那束光线的反射点上。她向庙里捐赠了两尊花岗岩石像,一尊是奥西里斯,另一尊是她自己;在神庙的顶端,安放着一尊纯金的神像,它可以捕捉到太阳初升时的第一缕阳光,以及太阳落山时的最后一缕阳光。后来,这座神庙成了埃及最著名的神庙之一。
作为读者,我们不必时刻追随女神的脚步。日复一日,周而复始,遗憾与失落早已成了常态,然而,她的眉宇间却不再被绝望的阴影所笼罩。奥西里斯的头颅给了她成功的信心,她会坚定不移地探寻下去。
终于,经过漫长而艰苦的搜寻,十四块残缺的肢体被重新拼接在一起;伊西斯把奥西里斯的尸体抬到了船上。在奈芙蒂斯的陪伴下,伊西斯回到了三角洲,回到了那片生长着纸莎草的沼泽。她虔诚地把这具遗体放在岸边的沙滩上,口中默念着托特教给她的咒语。奥西里斯复活后,凡界的尼罗河被赋予了神性,而现在,它将再次见证这伟大而庄严的仪式。伊西斯凭借神之力,以及人之爱,再次复活了奥西里斯。
<!--PAGE 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