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红月又不断地加入粉末和颜料,直到软膏的色泽和粘稠度达到满意的程度,她才停了下来。
“人的皮肤不同,所熬制软胶所用的原料也是不尽相同。
“当然我现在用的这个软胶是用于比较常见皮肤的肤质。
“这种软胶是在比较着急的情况下才使用的。
“而这种直接在脸上制作面具的方法,也是为了更加快捷,这样的面具可以在半个时辰内做好。
“而一件精致的面具是需要几天的时间才能完成。
“所以说今天我们做的这个面具算不上精品,但应付今晚的状况已经足够了。”
她让黄猫躺下,在他的脸上敷上一层纸,然后用手试探软胶的温度。
觉得温度冷却到皮肤能接受的程度,她开始往黄猫的脸上涂抹。
“如果我要做一件精致的面具,就好比给你做卢其远的面具,要先把你的头发包起来,在你的脸上抹上油,然后用石膏敷在你脸上,待干后再揭下,形成一个阴模。
“在阴模的里面涂上油,再加入石膏,做出阳模。
“所有制作面具的人,前两步大都一样的,但是接下来的步骤却不尽相同。
“有的制作是在阳模之上再涂上石膏,在石膏上完成所有的创作,然后揭下来,做出阴模,通过阴阳模的结合,浇入溶化的胶体,便形成面具。
“这样做出的面具比较安全可靠,一般一次成型,不会成为废品。
“但缺点也很明显,用我们的行话说就是比较‘死’的面具。
“我做面具是在阳模上直接敷上软胶,然后趁软胶未干之时,进行加工。
“软胶由软变硬的时间很短,你必须在这极短时间内将主要工作完成,否则这张面具就是一个废品。”
黄猫明白这话的含意,如果没有高超娴熟的技艺,你是不可能用这种方式加工面具的。
江红月将软膏抹好之后,取出小刀,镊子,还有一些黄猫叫不出名的工具,开始在软胶上进行创作。
“软胶干了之后,还需要用刀进行雕刻,勾勒出皱纹,毛孔,脸上的疤痕,然后进行研磨,着色,最后是粘上胡须眉毛和头发了,这样一件面具才真正地做出来了。”
黄猫道:“我怎么觉得做面具这事挺难的,我恐怕学不会。”
“学会不难,难就难在你要有持之以恒的耐心和不断探索捉摸的精神,这样才有成为一个好的易容师。”
黄猫忽然想起了什么,问:“你当初怎么想到学易容的。”
“就是喜欢。”
江红月道:“我小时候就喜欢玩这种易容的把戏。
“那时没有人教我,我就自己琢磨,也不懂得用石膏在自己的脸上做模,就是找了一些泥巴,根据自己的脸形,捏成一个阳模,然后找来一些自己也叫不出名字的材料进行熬制。
“各种材料我都试过。
“所以即便是现在,我觉得我做面具所用的材料要比别人多得多。
“就因为小时候不懂,胡乱地尝试,几乎将能熔化的东西都试过。
“为此还中过毒,让我母亲好一顿担忧和教训,不让我去摆弄那些东西。
“但是我病好之后,依然如故。
“时间久了,母亲对我也没有办法,只好听之任之了。
“我那时做出的面具,现在看来,更像是玩具。
“后来遇到了我师傅,经过她老人家的指点,我才步入正轨,易容的水平才提升得更快。”
黄猫颇有感慨地道:“看来对某一件事情有兴趣才是最重要,这样才能有毅力和耐心,不怕挫折坚持做下来。”
江红月点头:“说得对,就像你的口音技巧,你一定对这个有兴趣,才能现在学得这么惟妙惟肖。”
“学口技可轻松多了,我觉得没易容术那么难。”
“那是因为你有这方面的天赋,一学就会,让我学,一辈子恐怕也学不会。”
“也不难,有时间让我教你,肯定一学就会。”
江红月笑着道:“我不学,有时间我更想在武功这方面有所提高。”
“武功,那我也可以教你,你跟我练,用不了多久,肯定会上升一大台阶。”黄猫眼中闪着光。
“以后再说吧,我觉得异盗团的人,除了我,都是高手,我都要向你们请教。”
黄猫的目光垂了下来,但没过多久,又开始直勾勾地看着江红月,
江红月伸手在他眼前晃了一下:“你别老瞅着我,看得我心里不自在。”
“你长得好看,还不让我看啊。再说我的头这样一动也不动,只能眼望前方,而我的前方就是你。”
“你可以闭上眼睛。”
“闭上眼睛,你不怕我睡了啊,没人陪你说话。”
“不说话正好,我可以专心做面具。”
黄猫叹了口气:“好吧,那我就先睡一觉。”
说完便闭上了眼睛,但不时地露出一条缝,偷看江红月。
又经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江红月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她仔细地端详着她的作品,做了几处稍微的改动,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放下手中的工具,将面具从黄猫的脸上揭了下来。
黄猫睁开眼睛,迫不及待地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