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门的小窗从里面打开,露出了易明松那张瘦削而丑陋的脸:“什么事?”
易明枪扫了一眼外面,看到倒在地上的庄丁,便问:“他怎么了?”
那庄丁道:“他突然之间就倒下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没敢动他,便向易总管汇报。”
易明枪冷冷地道:“不是告诉你们了,除非有外敌入侵,其他的任何事情都不要打扰庄主练功,你怎么不去找你们的张首领。”
那庄丁道:“张首领在前院呢,我若是去找,这儿就暂时没有守卫了,所以先来向总管说一声。”
易明枪顿了一下,抬眼扫视了一下四周,确定外面没人,便道:“我出去看看。”
他先关上小窗,然后拉开门栓,开门而出。
出门后,他反手关上了铁门,又向四周看了看,连石室上面也没有放过,不见有人,这才向那倒在地上的庄丁走去。
他看似神态自然,但全身衣服无风自动,显然是暗存戒心。
他来到那个倒在地上的庄丁身前,蹲了下来。
他摸了摸对方的脉搏,又翻开了眼皮查看了一下,脸上神情变得凝重起来,抬头问一旁站着的庄丁:“刚才他倒下时,有没有看到周围有人。”
庄丁摇头道:“没有。”
他虽然极力控制着紧张的心情,但神色间仍然有些慌乱,也不敢说得太多。
易明枪看出那庄神态的不自然,顿时起了疑心。
他站了起来,正要再问,忽听身后有人道:“什么事?”
他一回身,却见是“庄主”从药室中出来。
“庄主”已经穿上衣服,正关上外室铁门,走了过来。
易明松忙回禀道:“这名庄丁刚才突然倒下,属下查了一下,发现他内息郁结。我觉得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中风,另一种可能就是遭人暗算。”
“庄主”示意他将倒地地上的庄丁扶起。
易明枪低下身子,去拉那庄丁的胳臂,却突然觉得后背三处穴道一麻,当即倒了下去。
出手之人当然是傅轻鸿假扮的“庄主”。
刚才在易明枪出门后,反手关门、目光离开门口的瞬间,傅轻鸿便由从铁门与门框之间的缝隙滑入室内。
能够在极短的时间,从极为狭窄又稍纵即逝的空隙不沾衣角地一滑而入,若是没有极高的轻功和自信,很难做到。
傅轻鸿轻功卓越,在这一动作上显露无疑。
而易明枪再回头看屋顶时,他已进入屋内。
入室之后,他迅速穿上弘伸放置在这里的衣服,带上钥匙,推门而出。
易明枪为弘伸手下三大高手之一,武功非同寻常,想要对他偷袭得手,又不给他出声示警的机会,那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
只有对他来说毫无防备的人才能办到,而这个人只能是他的主人弘伸。
所以傅轻鸿便以弘伸的身份出现在易明枪身旁,也没敢说太多话,怕让对方起疑,趁其不备,突然出手。
傅轻鸿点倒了易明枪,又对旁边不知所措的庄丁道:“把你衣服脱了。”
那庄丁不敢不从,脱下了自己的衣服,递了过来。
傅轻鸿伸手接过,装入包袱里,又突然出手,封了庄丁的几处穴道。
那庄丁也倒了下去。
傅轻鸿低下身子,对那庄丁道:“我给你吃的那药丸没有毒,刚才只不过是吓唬你,你的穴道会在一个时辰后自行解开,委曲你先在这儿待一会儿。”
他拍了拍那庄丁的肩头,拿起包袱,转身离去。
他知道弘伸练功要到卯时才能出来,所以他只有半个多时辰的时间去盗剑,不能有一丝耽搁。
穿过后花院,来到了山崖下秘洞前,看到洞口两旁站着六名庄丁。
他走了过去。那些庄丁看到“庄主”,纷纷躬身行礼。
傅轻鸿走到近前,问那些庄丁:“朗捕头呢?”
有一名庄丁道:“朗捕头出去办事,说是半个时辰后才能回来。”
傅轻鸿点了点头:“我进去看看,把通道内的机关给关了。”
那名庄丁应了一声,走到洞旁,将一一块突出的岩石用力拧了一下,然后回身对“庄主”道:“好了。”
傅轻鸿走到洞口,洞口的门是对开的,黑黝黝一看便知是精铁制成,又厚又重。
门中间插着门栓,门栓上着一把锁,锁的正面阴刻一个篆书的“林”字。
傅轻鸿知道这锁虽然看上去外表普通,却是江南巧匠林妙手所制。
内部精巧复杂,若不是用专用钥匙,没有人能打开这把锁。
傅轻鸿取出钥匙打开了锁,庄丁过来拨开门栓,将铁门打开,
铁门后面的通道内黑漆一片。
两名庄丁先进入通道,将两旁墙上凹槽内的油灯点燃,里面顿时一片光明。
通道长约五丈,两旁不是岩石的洞壁,而是石头堆砌的墙壁。
显然这通道本来很宽阔,因为在两旁布置了机关暗器,再砌墙遮蔽,通道便显得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