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笳鸣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浅浅地呷了一口,然后道:“傅先生这次到甘凉来,可以说把甘凉搅得风起云涌,西北地区的大势力都卷入其中,连安西王都折在你的手中,傅先生果然神通广大。”
傅轻鸿淡淡地道:“过奖了,我只不过要为朋友报仇,从安西王那儿拿了一幅画而已。”
袁笳鸣道:“但这幅画却关系到整个西北江湖的命脉,我们西风堡也牵连其中,虽然西风堡是西北最大的江湖势力,本来做得正行得直,也不惧怕什么风雨,但是傅先生是我比较欣赏的人,我不想因为某些误解影响了傅先生的判断,避免走上岐路。恰好今日返回凉州,听属下说打探到了傅先生的行踪,所以就冒昧前来,想把一些话跟你当面说清楚。手下先前有冒昧的地方,傅先生请不要介意。”
听对方的话,似乎并没有什么恶意,傅轻鸿一时也摸不透对方的来意,当下道:“袁堡主大驾光临,如果仅仅是为了解除在下心中疑惑,愧不敢当。”
袁笳鸣笑了笑:“其实不单纯是排除误会,有些事我也想和傅先生合作一下。”
傅轻鸿听得有些迷茫:“有事要和我合作?”
袁笳鸣道:“这件事待会再说,先说说前几天晚上在发生在安西王府的事。我觉得你现在最想问的是:那天晚上伏击你的那些人是否为西风堡的人。”
“正要请教。”
“伏击你的人正是西风堡的人。”袁笳鸣指了指门外站着的随同他一起来的两个汉子道:“他俩就是那天晚上袭击你的那群人的首领,一个叫纳英仑,一个叫速阿腾。”
他朝那两名汉子招了招手,示意他俩进来。
那两个汉子便走进茶馆,来到傅轻鸿面前,一齐躬身施礼。
纳英仑开口道:“我和速阿腾那天晚上不明情况,冒昧伏击傅先生,致使傅先生和孟小姐受伤,深感愧疚,特来表示歉意。”说完和速阿腾深施一礼。
傅轻鸿一头雾水,问袁笳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袁笳鸣对纳英仑道:“你说说那天晚上和速阿腾为什么要伏击傅先生。”
纳英仑道:“我们西风堡有保卫王府的责任,所以在王府的外围,无论白天还是黑夜,都有人打扮成平民以暗哨的形式巡视,若发现有对王府图谋不轨的人,便会出手捕杀。
“所以当傅先生和孟小姐出现在王府时,便被我们的人发现。那晚恰适我当值,接到报告后,我第一个反应便是这两人准备要到王府中盗宝,联想到近期崔芒被劫事件,传音石中的信息是关于铁将军,所以我觉得你们要盗的就是《夜宴图》。
“于是我便想待你们盗画之后,再从你们手中夺回,从而让西风堡可以在王爷面前邀上一功。
“但是我觉得以我一人之力对付不了你们,所以便把这事告诉了也在凉州城的速阿腾,让他帮我。我又觉得傅先生和孟小姐都是轻功高手,即便我们两人要抓住你们也有些难度,必须出其不意才能成功,于是我便让体态和崔芒比较相似速阿腾乔装成崔芒的模样,而我蒙面潜伏在旁。
“我们自以为这行动比较有把握,但是傅先生和孟小姐还是技高一筹,从我们的伏击圈中逃脱了。”
傅轻鸿听了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我也听说西风堡和王府关系非同一般,没想到这么密切。既然西风堡为王爷做事,帮助王爷夺画也无可厚非,那么今日袁堡主来此,莫非也是为了这幅画?”
袁笳鸣朝着纳英仑和速阿腾摆了摆手,示意两人退下。
待两人走后,袁笳鸣道:“后来我就此事与王爷有过交流,才知道王爷虽说是不太情愿地让你们带走《夜宴图》,但是他内心深处也盼着你们能解开画中人之谜,好让他心安。所以我觉得他的态度是默许了你们的行为。这时我才明白手下的所作所为不但没有帮助王爷,反而险些坏了王爷的大事。我今天带他们来见傅先生,就是想为此事向傅先生道歉,希望傅先生能够谅解。”
傅轻鸿道:“既然是误会,所幸没有酿成大错,我也没必要怪罪。”
袁笳鸣道:“傅先生大人大量,不愧为江湖名士,袁某佩服!我以茶代酒,敬傅先生一杯。”
他举起了茶杯。
傅轻鸿举杯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袁笳鸣放下杯子道:“傅先生肯定很奇怪,我与王爷之间为什么关系这么密切?”
“恩,很好奇。”
“听说过袁磊这个名字吗?”
傅轻鸿略想了想,道:“听说过,十年前魏国的名将,南征北战立下汗马功劳。但听说他后来犯了过错,被朝廷降罪,发配边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