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岳飞听闻,挣扎起身,却不过来,只是拐到刘芳身边去看护两个孩子。
阿里托普望了一眼遍地的伤残死尸,为难道:“既是误会,小奕,你可随我回到军营之中,给他们医治吧。”
郭奕犹豫道:“他们都是宋人,想来定然不肯屈就。你们还是放我们进城去吧。我也要随爷爷归家一趟。过几日再去拜见我二舅舅他们。种家军转眼就到,叫他早做回军的打算才是。”
“那你随他们进城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应该不会。他们向我保证过,叔叔你们放心就是。”
阿里托普又道:“小奕,你二舅舅很是挂念于你,行军到相州时声称,正月十五必须打到东京。你父母皆在十五这一天去世,你二舅舅是要在这一天,在东京祭拜他的姐姐,你不可辜负了二殿下的心意,早早出城与他相见。”
郭奕道了一声好,解了耶律马五和马林达泰欲的穴道。
那耶律马五与马林达泰欲顿觉脸上无光,悻然不乐,也不搭一言,寻了战马返回队伍,带人缓缓退去。
阿里托普见这冰天雪地里的惨状,也不宜久留,最后叮嘱郭奕道:“你进城也好,放心行事就是,他们有亲王和宰相在我大金营中为质。量他们也不敢对你怎样,不过后日你若还不来见你二舅,我就会建议你舅舅攻城了。”
阿里托普说着向郭士安拱了拱手,转身上马,带人离去。
郭奕拉了爷爷赶紧奔到岳飞身边蹲下。“大哥,你怎么样?”
岳飞看了郭奕一眼,一时心绪难平,一声也没有吭。
郭奕知道,是自己与金将的对话,岳大哥定然全都听在了耳中。
郭奕伸手抵住刘芳的后背,将真气输入她的体内。
刘芳忽地“嗯!”了一声,继而不住呻吟。
郭奕见她容貌俊俏,果真就和自己的谢姑姑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他一生中对谢姑姑印象最好,这时见她痛苦,又不禁落泪。
郭士安见他落泪,便安慰道:“你刘芳姑姑她没事,你放心,进城后爷爷再给她看过。”
郭士安说着将刘芳轻轻抱起,放入车中。
岳飞慌忙将两个孩子安顿到刘芳身边。听郭士安说妻子无事,连声道谢。
郭士安不认识岳飞,自是对他颇为冷淡。
他之前在城头观战,实在不忍心幼儿刚一出生就此夭折,是以才奔下城头,至于其他人,全然不在他救助的范围之内。
岳飞对他千恩万谢,他也不屑一顾,转对郭奕道:“爷爷原本打算,过了年关,等暖和了就到北国去寻你。”
郭奕道:“孙儿不敢忘了父母之仇,今冬特来祭拜,去年因为被困在一个石洞之中,所以如今才转回来——”
一旁的岳飞探望三娘的鼻息,感觉三娘只是晕厥,于是赶紧向郭士安求肯。“您是小奕的爷爷,我和郭奕已经结拜为兄弟,那您也便是我的爷爷一般,求您救救三娘她们。”
郭士安却很冷淡地回了岳飞一句,“你守着你的夫人就好,快些去叫城门,这里我自有主张。”
岳飞只得听从郭士安的吩咐,勉强支撑,牵了马车向城门口蹒跚而去。
郭士安叫郭奕寻了一匹落荒的战马,将刘芳原本坐的那辆马车重新套好。
郭士安探得三娘以及裴萧、顾青、朱兴六人尚有活气,于是不分轻重,将六人都抬上了马车。
郭奕眼见此景,心中有一丝不解,为何都是当初逼迫父亲的坏人有活气,而那些与此没有瓜葛的反倒都死了。可爷爷是太医,说谁有救,就是谁有救,他自是反驳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