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奕没有心情深究任其的语气,是以并未见怪,只是低声道:“我不想敏儿她有事。”
吕侠心有不甘,“可我见她现如今,连看你一眼都懒得瞧了。”
“当年我父母死在宣德楼下,我何尝不是恨尽天下。我并不怪她,我已经想好,今生和她无论如何,我都要护她周全。”郭奕说得如同誓言一般。
吕侠轻拍了一下任其,“听到没有?”
郭奕如此重情重义,堪称男人表率。吕侠自是示意任其,要其以为榜样。
任其却不屑地哼道:“你这又是何必?明知不可为,偏要为之。男子汉大丈夫,要拿得起放得下。这样不是自讨苦吃么。”
郭奕道:“我和她都没有父母,同病相怜,不是正当么?”说到此处,感觉此话不合时宜,便住口不再言语。
吕侠接口道:“小奕,你放心,我抽空帮你劝劝赵姑娘。”
郭奕心想:‘你与她并无深交,如何能劝得她动。’于是转移话题问道:“侠姐,你后来可有见过若兰吗?”
吕侠一听,忽地就兴奋起来。“若兰如今可发达了,已经被赵官家册封为了皇妃。”
“你怎么知道?”郭奕吃惊不小,想不到这么短的时间,若兰就从才人变成皇妃了。
“那个金兀术搜山检海,咱们的官家不是跑到海上去了嘛。忽然有一天,有一条鱼跃进了官家的舟中,你想想,那海船得有多大,这鱼竟然跃得如此之高。当时若兰正在官家的身边,见状大为高兴,随口说道:‘此周人白鱼之祥也。’赵构听了大为高兴,等到上岸不久,听说金兀术被韩世忠困在了黄天**,因此就封了若兰为贵妃了。”
郭奕不懂,感觉很是稀奇,便问道:“那句周人白鱼是什么意思?”
任其不禁撇嘴道:“这你都不知道。相传周武王渡河,有一条白鱼跃入武王的舟中,武王遂取之作祭,人皆以为周灭掉殷纣之祥瑞也。”
吕侠推了任其一把,“男孩子读官学,知道这个不足为奇,若兰小小年纪,就知道这个典故,可见她知书达理,反应又如此敏捷,定是个才女。”
郭奕倒也不觉得尴尬。“原来如此。前年我在杭州见过若兰,当时她很不开心。”
“若兰跟我提过那次你们见面的情形,她本来是想跟你走的,可她见你对赵姑娘情有独钟,甚有情意,便打消了绮念。她都成了才人,对你还念念不忘,若是知道你和赵姑娘如今到了这步田地,不知会作何想,没准儿会弃了官家来找你呢。嘻嘻!”
任其又是一撇嘴,“你净胡说,我看若兰,可是个有大志向的人。”
吕侠不禁反驳道:“说什么呢你?小奕就没有大志向吗?”吕侠说着伸手打了任其一下,转而对郭奕道:“他没贬低你的意思,顺嘴胡诌罢了。我发现他一长大,骄傲得很,总是口无遮拦。”
郭奕笑道:“没什么,我确实是个毫无志向的人,有时竟也不免颓废,如今若兰算是有了归宿,咱们同心协力,再不叫金人渡过江去,那样的话,若兰就可一世享福,不用担惊受怕了。”
吕侠眼圈一红,“小奕,你竟然是这么想的,也不枉若兰她那么挂心于你了。”
这时忽听赵敏在那边高喊:“愿意伏击金兀术的好汉到梁小哥这边来,梁小哥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