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孩儿打马要走,忽然又转头道:“你若肯带我前去,我给你十贯钱,如何?”
“我不缺钱用,姑娘后会有期。”郭奕说着就要纵马驰骋,忽见小路上迎面又奔来几匹战马,显是为了躲避金兵而绕道这里,抬头细看带队的竟然是赵云,其余人等皆不相识。
郭奕赶紧大声喊叫。“赵大哥——”
赵云驰到近前,勒住战马,却面色不善。“你来这里是给你舅舅送行吗?”
郭奕忙道:“赵大哥误会了,你也知道,敏儿她冲动,一早便不见了她,就想到她可能又来刺杀金兀术,所以就赶来,始终无法抄到金兵的前头去。大哥来的路上,可曾遇到敏儿?”
“没有。小奕,我且问你,你爷爷是否是伪齐的监察御史?”
“这个,有人和大哥说过了?”
“那就是有了?当日你们袭击金兀术的后军,你是明明知道你爷爷也在其中了?”
“这个当时不知,不过却也心有忐忑,因为之前在开封见过爷爷。”
“忐忑?三百人失了一半,那些都是江湖好汉,显然是中了金人的埋伏。”
郭奕见赵云语气越来越狠恶,肯定是被人告知了大名的情况,自己一时不知如何辩解。却也不能不说。“赵大哥,那个萧燕山武功之高,已经不是五马山时期可比,想必你也知道,谁也想不到他会在后军之中。他现在成了伪齐的国师,地位尊崇。我和赵敏逃走后折返回树林,未见到我昔日的朋友任其和吕侠,便转回大名设法营救——”
赵云不禁冷笑道:“救得好啊!救出来一个麒麟太子。”
郭奕不免尴尬。“赵大哥,世事难料,我也想不到任其他认贼做父。可时间仓促,没等我劝谏,他就——”
一旁有人忽道:“也许那个任其早就已经投到了刘豫的帐下,不然哪有这么巧的事,三天不到便一步登天。”
旁边另一人道:“你是为眼前这个小贼开脱吧?”
“我哪是那个意思。我也是昨日才知他是金兀术的外甥,肯定比那个任其更加可恶。”
郭奕眼见众人对他不善,全仗面前的赵云还没有发话,不然早就提刀相向了。
正没地说理去,忽听那名没走的西夏女子道:“我倒是可以为他作证,他刚刚还在向我打探,那名骑红马的女子下落,显见他并非是送行。”
“你是哪一位?凭什么帮他说话?”
“他向我打探,我自然是路人。路人我叫李妍熙。哈哈!”那女子说名字时已是在向郭奕说话。
郭奕拱手道谢:“谢谢姑娘,为我澄清此事。”
赵云接过话头,语气依旧生硬。“郭奕,今日暂且放过你,他日若查明白是你从中作梗,自是要登门向你讨回那笔血债。”
赵云说着抽出长剑,郭奕一脸的愕然,不知他此举为何。
赵云见他如此神情,续道:“梁兴有消息传给我,说被俘的二十多名江湖好汉惨死,皆是你郭奕所为,我自是不信,可捎信之人说有人证,言之凿凿,是以我才从相州快马赶回东平,查证此事。真假与否,你爷爷即任伪职,赵姑娘又弃你而去,你是兀术外甥之事,我已经便告诸君。咱们之前的交情,便已不再是交情了。”说着长剑一挥,斩去袖袍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