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紧迫,使团一行人每日里都要纵马疾行三百多里。
路上,郭奕再次向郭士安提及陆文龙的事情。
郭士安只是敷衍道:“完颜昌手握兵权,是大金的二号人物,此事怕不易办。希望他入朝行事,文龙赶到济南能接回他娘亲。只可惜,他不知道咱家的地址,不然或可投奔,如今情况不明,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郭奕不无担心道:“我六舅舅定会派人去告知完颜昌,陆文龙已经反水倒戈,叛出金营一事,我谢姑姑不知又要受怎样的委屈了。”
郭士安道:“等到了会宁府,我去拜会拜会那个达懒,自打刘豫称帝,便不再贿赂他了,好处都给了宗翰,完颜昌定然心有不甘,没准儿会刁难于我。到时你也去,查查你谢姑姑陪在他身边没有。”
“孙儿正有此意。”
堪堪行了半月,使团到了会宁府。按照伪齐一向的惯例,先去拜见宗翰,之后才是达懒。
宗翰对郭士安的到来,甚是热情。郭士安递交了刘豫让他转交的奇珍异宝。
宗翰好不开心,连称:“你们齐皇有心,上次兵败。皆因金兀术指挥失当,才有如此惨败,叫你们齐皇好生准备,来年再战。”
郭士安只得称许道:“正该如此,我皇得将军鼎力相助支撑,必当建立不世之功勋。”
“希望他能给我长脸。”
因有军务交接,宗翰连饭也没有陪同郭士安吃。
郭士安就此匆匆而回,当天便又去拜会达懒。因为并没有带什么贵重礼物给达懒,算是空手而去,郭士安踌躇了好久的措辞,只能把这一切罪责都推到刘豫的头上,或可免除自己被达懒训斥。
待到领着郭奕登门,果然达懒见其所带礼物甚薄,大是不悦。
郭士安只得借由刘豫的口吻解释:“我皇让我代他向王爷请罪,今年起兵伐宋半年有余,实在是国库空虚,齐国现在已经穷得掉裤子,齐皇让臣下向鲁王请罪,请鲁王饶罪则个。”
达懒教人为郭士安奉茶,对郭士安冷冷道:“我知道你上午拜会了宗翰元帅。刘豫事宗翰如同亲爹一般,哪里又将我放在眼里呐。”
郭士安不免尴尬,道:“鲁王高风亮节,必不希图什么珠宝之类。”
达懒气鼓鼓地打断道:“他倒是真敢说,你也不一般,竟有胆量空着两只爪子前来,你们君臣真是一丘之貉。”
郭士安陪笑道:“实在是下官有个私人之请,不得不登门来向鲁王陈情。”
达懒道:“你们君臣有什么陈情,我都懒得听。郭御史,这就请回吧。”达懒说着起身。
郭士安急道:“王爷,郭士安的小女可在你的府上?我与她十年未见,求王爷,让我们父女一聚。”
达懒一怔,“你说什么?”
郭士安道:“下官已经打探明白,王爷府上的谢福姬就是我的女儿谢语嫣,十年未见,下官原以为她早已亡故,近来才听闻消息,称当年潞安州城破,她被王爷带回了府上,求王爷让我们父女一见。”
达懒道:“你怎知我此番带了谢福姬来?”
郭士安道:“下官不知,只是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