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懒笑道:“你倒是会猜。谢福姬确实被我带来了。她即是你的女儿,我不让你见,实在是太不近人情了。”
达懒说着竟然亲自去到里间屋唤谢福晋出来。
郭士安与郭奕见状都站起身来,望着门口,一时间都屏住了呼吸。
待到谢语嫣出现在门口,只见她已然珠泪挂在腮边。“爹!”
谢语嫣叫了一声,一步跨出门槛,立时扑跪在地,失声痛哭。
郭士安趋身扶住语嫣,也流下泪来。哽咽道:“语嫣,都怪爹爹不好,当年家中变故,你哥嫂遭遇惨祸,以至于顾及不到你的消息。”
郭奕单腿跪地去扶谢语嫣。“姑姑,这些年你受苦了。”
谢语嫣抬起泪眼看他。“你是奕儿?”
“是,奕儿不孝,今日才寻到姑姑的下落。”郭奕说着也禁不住泪涌。
郭奕和爷爷将语嫣扶坐到座位上。
打懒见状抱起肩膀,‘果然父女情深,’一时不愿见他们哭哭啼啼,便道:“你们叙话,我叫人拿些果品来。”说着借故出去了。
郭奕扯了凳子坐在语嫣的侧面,拉住其手始终不放。“姑姑,两月前我才知道你尚在人世,心里又是欢喜,又是难过,正好爷爷北来,希望见你一面,果真就见到了。”他真情流露,眼中又蹦出泪珠。
谢语嫣流泪感慨道:“你都这么高了,你不叫姑姑,姑姑都不敢认你了。”转而对郭士安道:“爹,是女儿不孝,一直都不能打探你们的消息,原来你们已经在大齐为官了。”
“只是权宜委身之计罢了,倒是你,此番听说,让人日日揪心。”郭士安说着长叹一声。
过了片刻,谢语嫣才问道:“爹,你们是如何获知我的消息的。”
郭奕赶紧代为回答:“姑姑,文龙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年前叛出了金军大营。”
谢语嫣闻言大惊,“他是如何得知?”
“是一个投金的王佐,知道你们的身世,年前他叛金降宋。为了招降文龙,便将你们的身世和盘托出。文龙在战场上去质问我六舅,追着他厮杀,后来就没有了他的消息。”
谢语嫣立时一脸忧虑起来,“这次北来,我还纳闷,完颜昌执意要带上我。他应该早就获悉了文龙叛出金国大营的事了,是不是要我做诱饵,他们好——”
郭奕忙安慰道:“姑姑且放心,文龙他武功智计超群,想来不会莽撞行事,最初一时激愤冲动了些。过后他应该去山东济南府去寻姑姑你了,寻不到不知会不会北来。”
谢语嫣忽地又流下泪来。“他若北来,哪里还能保得住小命,即叛出金营,怎么不去江南。小奕,姑姑求你,你可不可以去迎迎他?别叫他北来呀。”
“姑姑,你放心,奕儿武功很好,本打算见到姑姑后,即刻南返。就是不知姑姑,你有什么打算。”
谢语嫣一脸的迷茫。“姑姑如今只求龙儿他平安无事,其他的,哪里还敢奢望。这些年忍辱偷生,现如今也是一样。”
郭奕不禁咬牙道:“达懒这个恶贼,文龙知道你在此间受苦,就是我迎到他,怕是也劝不住他的。姑姑,你告诉奕儿,你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如果你想离开达懒,回转江南,与文龙一聚,奕儿便带你回去。”
郭士安看着郭奕,冷冷言道:“你逞什么能,关山万里,你如何保你姑姑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