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时都呆在当地。
岳云扶住浑身发抖的郭奕,“师父——”一时不知如何劝慰才好。
厅堂之中,气氛顿时压抑,异常的沉闷。
众人都知道郭奕护送自己的姑姑,从金国上京会宁一路南下,直到淮水河畔,几千里之遥,如今竟然落得如此下场。
岳飞心下也是蔚然心痛,跌坐在椅中长叹一声。“咱们的官家,真不修德。”只此一句,再无言语。
黄纵和张宪等人都知道岳飞这句话已经说得极重,皆做声不得。
李娃道:“岳云,扶你师傅下去休息吧,咱们明天再计较此事。”
岳云答应一声,与赵敏扶了郭奕出了正厅到厢房歇下。
次日,天光一亮,岳云就赶到的郭奕房间。“师傅,咱们还要不要到岳阳的静慈庵去了?”
郭奕沉吟不语,觉得已经不需要再去,这时进门的赵敏却道:“咱们总得弄个水落石出才对,文龙都不知遗书是假,就相信了那个赵雅姬的话,这里肯定有咱们不知道的隐情,我随你们走一趟。”
见赵敏要和岳云起程,郭奕呆着也是心热难耐,索性便也跟着牵马出门。
一行三人出了益阳,往东北方向直奔岳阳而来。
三人行了半日,来到岳阳,赶到东城逢人便打听,轻易便被路人告知了静慈庵的所在。
三人策马来到静慈庵门前。
岳云倒不客气,急切上前拍门。
功夫不大,出来一个尼姑,“施主何事?”
郭奕上前道:“前些时日出家在此的赵雅姬,我们是她的朋友——郭奕、岳云、赵敏,求她出来一见,我们要问她有关陆文龙的事情,望她能够如实相告。”
那个尼姑一听,一声不吭便缩了回去。
过了足有一炷香的功夫,岳云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刚要再次砸门,只听庵门一响,出来一个老尼。
赵敏急道:“赵雅姬呢?她是没脸儿出来一见吗?”
只听老尼姑面无表情道:“施主,仪慧她不想见你们,不过倒是有话让我转告。仪慧是当今圣上同父异母的姐姐,和韦贵妃九年前被金人掠去,集中安置在浣衣局,受尽了金人的凌辱。”老尼连声叹息。“罪过!罪过!”
三人心头都是一寒。
老尼接道:“有一次,完颜昌喝令她们向到访的谢福姬行跪拜之礼,不想谢福姬回拜她们。因此她们印象深刻。仪慧两年前脱身回国,实属不易,可韦贵妃这次回来,又怎会留她,贵妃在金国受辱生子之事,在有宋一朝只有仪慧见过,倒是那个谢福姬,浣衣局那么多女人,她未必会留意到大了肚子的韦贵妃。可韦贵妃肯定是记得她,这次回归途中,疑心生暗鬼,结果——”
赵敏转过头去,一脸的愤恨难平,心中滋味莫可名状。
郭奕早流下泪来,‘若不是自己在河边碰到贵妃一行,将其带往亳州——’
岳云也想到了这一点,曾经是自己央求师父要拐道去亳州与陆文龙谋面,不然也不会有今日之祸。想到此处,无异于是自己害死了师父的谢姑姑。想到此处,岳云痛得突然委顿在地,嘶声长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