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郭奕谈吐恢复如初,纷纷落座。“小奕,你没哪里不舒服吧?”
郭奕道:“已经好多了,天亮起来还运起洗髓之功,谢谢哥哥们挂念。”
“小奕,你有什么打算没有?”
“自是要去临安一趟,祭拜一下岳大哥。”
张保为难道:“岳大哥的尸骨,如今还不知道遗落在哪里。”
郭奕道:“我认识一个白莲宗的护法,他的朋友在大理寺供职,我去问问他。”
众人皆道:“那我们就都陪小奕走一趟。”
饭后,一行人骑马离开朱仙镇,径自南来,打算到鄂州,经由九江庐山。
这是郭奕的请求,打算先到九江的庐山岳家庄看一眼,然后顺江而下。
众人都明了,这是要沿着岳大哥临安之行的路线而行。
一行催马行了七天,来到鄂州,接到曾经与岳飞一同去往临安的幕僚黄纵。只是短暂停留,便顺江而下,直奔九江。
待到进入庐山地界,众人心情更趋沉重。
一旁的黄纵代众人向郭奕讲述了岳飞前往杭州的经过。
“奉皇命前来庐山的是杨沂中,他把《堂牒》交与岳大哥,叙述了张宪和岳云系狱的事情。杨沂中言说:‘他们虽然系狱,其实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体,只是还需要哥哥到朝廷去对证一下。’岳大哥虽然预感到不详,但他同时却又十二分相信,张宪和岳云是断然不会有什么严重的罪行的。只需自己出面去对证一下,就会把因同僚之间的嫌隙而发生的诬告弄清楚。朝廷君相的狠毒,远远超出了岳大哥的想象。”
郭奕对黄纵的陈述不置一词,只是默默倾听。
黄纵接着道:“行程的第二个夜晚,我们借宿在江边的一个巡检官的宅院里。我们都觉得大事不妙。劝岳大哥不要到杭州去了。可岳大哥依然坚持己见。‘只有前去。’全然是一种自省不疚的神情。他于公于私全无半点亏缺之处,自是无忧无虑的神气。”
众人赶到岳家庄时,已经是午后。
站在岳家的草房前,郭奕一时竟踌躇不前。
赵云最先赶到屋去。
赵娇娘抱着三岁的儿子出门,哭着给郭奕请安。
郭奕也不知如何安慰,只是陪着流泪。“小娇,这是你们的孩子?”
“是,名叫岳甫。是公公给起的,公公说他是岳家的希望,要有才华之意。说要像师父你那般才好。”
郭奕闻言大痛。虽说自己是岳云的师傅,可并未教授岳云多少武艺。岳云向来对他极是推崇,年龄并未小他几岁。只因自己和岳飞称兄道弟,和岳云才有了长幼之分,实则两人亦师亦友,如今阴阳相隔,让人痛惜不已。
自己与娇娇其实同样也是如此。
赵云抱过外孙道:“小娇,我们要到杭州去,只是路过,来这里看一看。”
赵娇娘忽地跪地。“师父,你武功盖世,定要给公公他们讨个公道。”
众人皆是一怔。
赵云喝道:“小娇,不可对你师父说这样的话。”
“赵大哥,没事的。”郭奕说着伸手拉赵娇娘起身。“师父此去杭州,祭拜岳大哥只是其次,主要的就是要去找那对君相。”
众人听言都是一惊。
这时李娃、岳霙纷纷出现在门口,向众人行礼,一时抽泣之声不绝于耳。
一旁的黄纵道:“岳大哥最后时日,是岳雷进入大理寺代为照料,有些事情,就只有岳雷知道了。”
原本的安慰之行,只会让人更加的难过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