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易作品大全集(全15部共144册)-第五章 同床共榻1_废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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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同床共榻1(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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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陵解释一遍他跟石青璇、石之轩的关系,并没有说出“石青璇乃石之轩唯一破绽”那方面的事,因他感到这乃石青璇与石之轩间的隐私,不宜公开。

李靖吁一口气道:“我就算想对付石之轩也无从入手,好吧!秦王吩咐我全力支持你,究竟我可以在什么地方帮你的忙?”

徐子陵凝望他片晌,沉声道:“我这回到长安来,主要的目的是无情地将香家丧尽天良的每一分子赶尽杀绝,连根拔起。”他少有这样说话,但因素素和亲身遇上香家父子干下的恶行,终狠下心肠,决定对香家进行无情的剿灭。

李靖虎躯一震,双目爆起精芒,冷然道:“即使没有秦王的指示,我李靖定要全力助你。”

李靖离开后,徐子陵到卧房找侯希白,只见侯希白呆坐床沿,婠婠却芳踪杳然。

徐子陵在侯希白旁坐下,关切地问道:“希白……”

侯希白递来一张信笺,苦笑道:“我进来时婠婠已离开,留下这该是给你的便条。”

徐子陵接过一看,只见笺上有一行清丽洒逸的留言,写着“爱你恨你,一生一世。”八个字。上款是“子陵”,下款竟是她淡淡的唇印。

侯希白凑过来看道:“**的留言,该是她因圣法大成,心情特别,一时下真情流露,否则只会写‘爱你’两字。”

徐子陵皱眉道:“哪里来的信笺?”

侯希白道:“她往对面小弟的小书斋来个不问自取,真奇怪,我一直在留意她,却听不到任何声息。”

徐子陵倒抽一口凉气,点头道:“你猜得不错,我也一直留意她的动静,竟没有丝毫的感应。唉!真狡猾,我竟被她利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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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希白叹道:“此事祸福难料,至少对我来说是这样子,因为石师一天收拾不下她,可能会暂缓收拾我。”

徐子陵瞧他好半晌,不解道:“为何侯兄今早对令师忽然变得如此消极被动?”

侯希白恢复洒脱自然,微笑道:“子陵是指我刚才对李靖说的一番话,李靖既不信任我,我侯希白为何要对他说真话。”

徐子陵笑道:“原来如此,你的不死印法究竟练出什么成绩来。”

侯希白摇头道:“愈练愈糊涂,愈没有信心。不死印法与花间派的心法截然不同,讲的是损人利己,不大适合我的性格。”

徐子陵道:“穷则变,变则通。照我的经验,练功的过程是以波浪的形式进行,时登波顶,时沉浪底,当你置身低谷,大有可能是攀上另一高峰的先兆。”

侯希白同意道:“你的话很有道理,不如我将不死印法的口诀念一遍给你听,说不定你可找到破不死印的方法。”

徐子陵愕然道:“这岂非等于你亲自助我对付令师?”

侯希白毫不在乎的耸肩道:“有什么问题,他要杀我,难道我坐着等死。”

两人眼神交触,旋即同时笑起来,沉重的气氛尽去。

徐子陵笑着道:“研究不死印法一事暂缓进行,我们可否假设因小弟的关系,令师暂时不会来对付你呢?”

侯希白点头道:“理应如此,昨晚我故意给石师机会,他则全无动静。”

徐子陵沉吟道:“但若他以为我离开长安,岂非糟糕。”

侯希白道:“不用担心,石师昨晚因初来乍到,不明白我现今的情况,但只要他见过杨虚彦,当从他处晓得我正替李渊画百美图,杀我会打草惊蛇,影响他统一魔门的大计。所以我说婠婠借你练成圣法祸福难料,正是这个意思。今天你有什么事要办?”

徐子陵淡淡地说道:“这几天我会很忙,要到押店听课,不但要学习押店的经营手法,还要练一口带平遥口音的话。”说罢站起来,一手搭着侯希白的肩头,微笑道:“好好睡一觉吧!今晚回来找你吃饭和研究不死印法,希望不要听你念到一半时我已吐血受伤便谢天谢地。”

侯希白往**倒下去,踢掉靴子,笑道:“这是美人儿睡过的床,小弟大有可能作一个既甜蜜又可怖、爱恨交缠的梦。爱你恨你,一生一世。”

徐子陵离开北里的荣达大押,刚是华灯初上的时刻,著名青楼赌馆所在的北里主街车水马龙,非常热闹。他现在是蜡黄脸的雍秦再加一副假胡髯,即使是寇仲亦要多看两眼才能看破他是徐子陵,其他人更不用说。荣达大押的陈甫本身是个可信任的人,再得李靖亲身向他打过招呼,让他晓得此事有天策府全力在背后支持,更是衷诚合作,令徐子陵少担一份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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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胡小仙的启发,他想出一个妙想天开的方法,就是使他扮的“司徒福荣”成为池生春的情敌,把主动操控在手内,而非被动的待池生春来上钩。问题是如何能把司徒福荣变成一个对池生春有威胁的提亲者,如“大仙”胡佛让他碰得一鼻子灰,只会是一个笑话。兼且此事必会开罪李元吉和尹祖文,只有钱而欠缺背景的司徒福荣如何在不令人生疑下竞逐胡小仙?凡此均是必须解决的问题。

想着想着,发觉自己抵达明堂窝大门外,正犹豫该否到里面打个转,又怕撞上胡小仙时,一群人迎面而来,进入明堂窝。中间一人本身高人一等,还戴上高冠,非常瞩目,赫然是他和寇仲的老爹“杜伏威”,由五个亲随高手簇拥而行,颇有威势。他往杜伏威瞧去,老杜亦朝他望来,两人眼神交触,杜伏威仍是木无表情,似个吊死鬼的样子,但徐子陵晓得杜伏威已将他这“儿子”辨认出来,因为他并没有掩饰眼神。杜伏威忽然停步,四名亲随连忙立定,徐子陵知机地在他旁缓步走过,好听他指示。

果然杜伏威道:“对面街那间斋铺卖相不错,我们和大仙打个招呼后,去试试它的斋菜是否如门面设计般出色。”

徐子陵心领神会,心中涌起亲切、熟悉和信任的愉悦,举步而去。

寇仲独坐丘岗之上,远眺地平尽处虎牢城的灯火。千里梦在背后安详的饱餐青草,猎鹰无名在天上盘旋侦察,正大演其鹰舞,显示有人在不住接近。月照下的虎牢城,代表着王世充东面的战线,最坚固的军事城堡,虎牢若失陷,附近管城、荥阳、郑阳势不能保。如能稳守虎牢,纵使洛阳各线全部失陷,他的少帅军仍有机会把粮食物资通过虎牢送往洛阳,助王世充对抗李阀的大军,故关系重大。想到这里,寇仲忽然轻松起来,心忖只要能保着虎牢和偃师两城,大有可能令李世民吃一场大败仗,把现今李阀雄霸天下的威势扭转过来。

蹄声自远而近。寇仲跳起来笑道:“我还怕你们弄错地点时间,要我白等三天三夜就糟糕了!”

来的是他八镇大将中的宣永、白文原、焦宏进、卜天志、高占道、陈长林、六部督监的虚行之和陈老谋。

陈老谋在马上笑应道:“我们接到大小姐的飞鸽传书,还怕来早了!白等的将是我们。”

宣永笑着下马道:“任大姐须留镇彭梁,因不能随来生足半天气。”

卜天志首先与寇仲相拥大笑道:“少帅虽远赴关外,但有关你扬威大草原的战绩却像雪片般飞来,且夸大扭曲至令人难以相信。”

来到两人旁的高占道欣然接口道:“例如说你们三人各以一敌万,杀得突厥人落花流水,还追击千里,把颉利的牙帐都拔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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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行之哑然失笑道:“不过这对少帅军的士气大有帮助,各路豪杰来投,让我们能迅速壮大起来。”

寇仲放开高占道,大喜道:“我们现在能作战的有多少人?”

虚行之道:“我们现在总兵力达三万人,但称得上是训练有素的精兵只在万许人间。”

白文原道:“只要少帅一声令下,我们随时可调这一万人往战场,保证不会让少帅失威。”

寇仲兴奋地说道:“你们办事,我当然放心,现时我们少帅军的大本营情况如何?”

焦宏进答道:“王世充、窦建德、李子通、沈法兴等自顾不暇,故没人有空来惹我们。所以我们得到杨公宝库运回来的大批财帛后,不但重建彭城,还减低赋税,刺激工农商各业,兼之有大小姐、龙游帮和南方宋阀的全力支持,故彭梁日趋繁荣兴盛,为少帅奠定争天下的基础。”

陈长林道:“我和谋老依少帅交给我们鲁大师的宝笈,建立起一支机动性和作战力强的水师,舰艇的数目不住增加,只要再有一年的时间,将不惧李阀庞大的船队。”

寇仲喜道:“全是好消息,看来我应是到转好运的时刻。”

虚行之道:“一切都在紧锣密鼓中,只待少帅的指示。”

宣永道:“据探子回报,李世民在关中集结大军,挥军洛阳一事如箭在弦,此乃成败的关键,如我们能助王世充击退李军,那时将轮到窦建德和王世充展开黄河两岸各城的争夺战,我们可南攻李子通,只要取得江都,我们将大增争霸的筹码。”

寇仲往天空招手发啸,在众人惊奇的目光下,无名俯冲破云而下,安稳地落在他肩头处,寇仲探手轻抚无名,解释这头宝贝的来历,说道:“我会教导你们一些练鹰养鹰的基本方法,劳烦你们带它回彭梁好好照顾,我的宝贝马儿也须一并带走。”

虚行之愕然道:“少帅决定独赴洛阳吗?”

寇仲点头叹道:“若我率领你们和过万少帅军到洛阳,只会招王世充之忌,所以我连乖无名也不敢带去张扬。唉!王世充此人出身神秘,背景复杂,实在一言难尽。惟今上策,是由我一人去洛阳设法子,你们则全力备战,听我的消息。”目光再投往虎牢,心中燃起希望,暗想只要老子能助王世充守稳这黄河以南的东面战线,李世民此仗必败无疑,这该是他可以和有能力办到的事。

斋肆大堂二十多张桌子全告客满,徐子陵出手打赏伙计,又等待近两刻钟,被安排在一角的方桌坐下,点好斋菜,杜伏威一人独自来到,他脱掉高冠,弓腰哈背变成另一个人似的,到徐子陵旁坐下,后者忙为他斟茶,还低唤一声“干爹”。

杜伏威现出一个罕有的慈祥笑容,欣然压低声音道:“能听得你这声爹,我已老怀大慰。唉!小仲仍坚持与虎谋皮,去助王世充守洛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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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陵无奈一笑,改变话题问道:“干爹你这回到长安来是打个转还是准备长住?”

杜伏威再叹一口气,有点茫然地说道:“我不知道,问题出在我的所谓刎颈之交辅公祏身上,他与那魔门妖道左游仙占着丹阳自把自为,更拒绝与我对话。李家父子上上下下待我非常不错,真想留在这里享点清福便算,但又不忍眼睁睁瞧着老辅沉沦下去,千辛万苦始能与魔门割断关系,现在却重投其怀抱,确是愚不可及。”举杯以茶当酒般一口喝尽。

徐子陵再为他添茶,色香俱备的斋菜上桌,徐子陵不由得想起师妃暄,若能与她在这斋肆一角共尝上素,该是怎样的一番情景?

杜伏威机警地扫视堂内其他宾客,说道:“子陵到长安来所为何事?”

徐子陵沉声道:“孩儿可否问干爹你一个问题,在李世民和李建成两者中,你希望谁去继承唐主之位?”

杜伏威双目精光乍闪,冷笑道:“我杜伏威自淮南起家,南征北讨,从未吃过败仗,我的事业是从马上得来的,你认为我会尊重哪一种人?”

徐子陵欣然道:“这就成了!我这回到长安是要对付池生春,因为他大有可能是巴陵帮香贵的长子,香玉山的亲兄。我们和香家不但有私仇,对他们贩卖人口等为非作歹的勾当更恨之入骨。”

杜伏威皱眉道:“要对付他还不容易。以子陵现在的身手,有心算无心下,取他狗命易如反掌。”

徐子陵凑近点叹道:“问题是我们想从池生春身上把香贵逼出来,故不得不用上些计谋手段。”接着解释一番,对这位老爹他是绝对的信任,连他自己亦不太明白为何有这种心态。

杜伏威听得哑然失笑道:“子陵的计划确是妙想天开,我实难以判断是否会行得通。我听过司徒福荣此小子,据闻是个锱铢必计的人,却未听过他好色。且猛虎不及地头虫,他若为避祸到长安来,哪敢同时开罪尹祖文和李元吉,除非他是嫌命长。”

徐子陵心忖姜是老的辣,他倒没有想得这么周详,应道:“假若是胡小仙自己看上司徒福荣,情况是否会不同?”

杜伏威愕然道:“此事怎可能发生?”

徐子陵把胡小仙的事和盘托出后,说道:“现在司徒福荣欠的是一个靠山,这靠山要硬得使池生春不敢以别的手段对付他,只能在赌桌上与他一争短长。”

杜伏威明白过来,沉吟片晌后道:“这事我要回去想想,怎样可找到你?”

徐子陵说出侯希白的多情窝。与杜伏威分手回家,侯希白正在书斋内兴高采烈地画他的百美图卷,见他回来欣然道:“今晚我们直接到上林苑找纪倩,无论她如何忙,知是我找她定会分身见个面,子陵到时可直接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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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陵在一旁坐下,皱眉道:“阴显鹤方面有什么消息?”

侯希白放下毛笔,退往他旁的椅子坐下摇头道:“他该尚未到长安,没人见过这样一号人物。”

徐子陵心中一沉,顺口问道:“你什么时候起床的?”

侯希白颓然道:“我根本不能入寐,唯有替你老兄出外奔走办事,我向长安一个信得过的帮会人物查探过池生春,得知此人确大有可能是香家的人,因为在李渊入关前没有人认识他,池生春是忽然冒起的,在李元吉支持下经营六福赌馆,谁都不晓得他的出身背景,只知他有雄厚的资金,先从六福的原主人把赌馆巧取豪夺的拿到手,短短数年间打响名堂,使六福成为能与明堂窝争一日短长的另一所大赌馆。”接着叹道:“不是我泼你冷水,我那位帮会朋友说池生春生性多疑,非常机警,比任何人更深明便宜莫贪之理。若依你的计划扮成司徒福荣,大锣大鼓的来与他在赌桌上较个高低并争娶大仙胡佛的女儿,他不起疑才是怪事。香家干尽坏事,会比一般人有更高的戒心,小弟认为你这条计是行不通的。”

徐子陵岔开话悠然道:“你似乎在长安很吃得开。”

侯希白欣然道:“我在这里的人面相当阔,上自皇宫,下至市井,我总有办法。唉!我在为你担心啊!”

徐子陵微笑道:“不瞒你老哥,我和寇仲是小扒手出身,遇上特别着紧钱袋,甚或走路时用手按着钱袋的人,我们会采用声东击西之法,例如硬撞他一记,分他的心,另一人则趁机施展空空妙手。无论他把钱袋如何密藏,一把小刀子即可探骊得珠,百发百中,从不失手。”

侯希白微一错愕,剑眉轻蹙道:“这声东击西之法如何用在池生春身上?”

徐子陵道:“还未想妥,不过希白兄的情报非常管用,使我更有把握。只要我们将池生春的多疑,变成入手的破绽,或可成为引他入彀的道儿,因放着有人肯把偌大家财送上门来的机会,他岂肯轻易错过?”

侯希白动容道:“给你这么一说,事情似又非绝不可行,我们要好好想想。到上林苑灌两杯黄汤如何?我在青楼总是灵感如泉的。”

徐子陵笑道:“去的是你。我还要你设法把纪倩弄往明堂窝去,好让她无意中碰上我这长满须髯的雍秦。”

侯希白苦笑道:“这是不可能的,你好像并不清楚纪倩直到今晚仍是长安最红的青楼名妓、明堂窝的首席方家客,兼且这位姐儿既爱使性子又爱乱发脾气,好起来时可对你千依百顺,但随时可把你轰出明堂窝,这种事曾在我身上发生过一回。现在长安的男人均以曾被她轰过为荣,那至少表示能令她动气。不过小弟却只引以为耻。”

徐子陵心中浮起纪倩明亮而变化多采的一对美眸,暗忖若非上一次到长安时她有事求自己,恐怕会遭到同样的对待,心中一动问道:“你是否知道她和池生春是怎样的一种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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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希白道:“池生春怎敢碰纪倩,因为李元吉正是拜倒于纪倩裙下的不贰臣之一。”

徐子陵讶道:“以李元吉的威势权力,要得到纪倩不是易如反掌吗?”

侯希白道:“怎会如此简单,纪倩的情况有点像尚秀芳,在长安是街知巷闻无人不晓,即使李渊也绝不容许李元吉对纪倩强来,免得招来对李家有损的话柄。何况李元吉尚要顾及本身的形象和声誉,加上李渊身边的近臣大多与纪倩有良好的关系,所以李元吉只可像其他裙下之臣般去争夺纪倩的芳心,其中的爱恨苦乐,该是非常动人的。”脸上现出陶醉的神色。

徐子陵忽然想起一事,问道:“李元吉不是和风雅阁的青青夫人相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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