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易作品大全集(全15部共144册)-第一章 唯一破绽2_废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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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唯一破绽2(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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蹄声再起,一辆马车沿官道缓缓开至。徐子陵心想怎么这么巧的,驾车者赫然是侯希白和久违的雷九指。徐子陵拉着明显鹤,迎上马车,侯希白和雷九指骤见徐子陵出现眼前,差点要揉眼睛。不敢相信。

马车往一旁停下,两人跳下马车,满脸疑问。待徐子陵介绍两人认识阴显鹤后,侯希白再忍不住,问道:“子陵竟复原了!真叫人难以相信,青璇终于来了吗?”

徐子陵道:“不但功力尽复,且大有突破,至于箇中情况,则是一言难尽,可否容后细告?眼前头等大事,是先弄清楚韩夫人所说的阴小妹,是否确是阴兄的亲妹子。”

又向阴显鹤道:“这立雷大哥就是小弟曾向阴兄提及熟悉香家的人,有他出手帮忙,没可能的事也会变成可能。”

雷九指怎想得到一向沉默寡言的徐子陵甫见面即给他大顶高帽子,高兴得合不拢嘴的笑道:“阴兄放心,无论南帮北会,各地大小帮派较有头面的人多少和我有点交情,办起事来很方便。巴东帮的龙头便曾和我喝过酒赌过几手。大家兄弟,阴兄的事就是我们的事。”

阴显鹤似乎对这类江湖豪语不感兴趣,紧皱的眉头仍深锁不放,木然道:“城门开了!”

“轧轧”声中,吊门再次放下来。不知如何,徐子陵心中忽然涌起危机将临的预感。

寇仲和跋锋寒是最后两个退返山寨的人,所有壕桥全陷于烈燄中,李世民亦鸣金收兵,接近外堑的部分战场仍隐见紫色的毒烟雾,随风迅速消散,死伤者被带回双方阵内。两方互有损失,唐军死伤者数目近千,是少帅军十倍之上,算是寇仲狠胜一场,先拔头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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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两队唐军骑兵冲击两翼,掩护三队已形溃乱的步军后撤时,寇仲方面邴元真和跋野刚的矛盾手和箭手组成的兵阵早守稳阵脚,不让敌人攻向壕堑的一方,而由寇仲与跋锋寒、麻常率领的三千精骑闪电出击,冲散和切断敌人,且不断来回冲杀,掩击的唐军立告不支,李世民见势不妙,亲率玄甲精兵和另两个轻骑部队合共九千人,冲出被焚毁大半的车阵,排山倒海般杀过来,同时下令在战场上被杀得叫苦连天的骑兵撤退。寇仲深悉玄甲精兵的实力,若与之正面交锋,必是苦战之局,待等到罗士信等的过万步军重整阵脚,投入战场,己军必败无疑。幸好他早有计划,立即全军移后,把毒烟地炮放满地上,然后在地炮阵后严阵以待。李世民哪想得到他有此一招,三支骑兵旋风般冲入地炮阵,立时“砰砰”之声大作,毒烟四起,把唐军前锋骑士陷在紫色毒雾里,战马首先抵受不住,发疯地跳蹄乱闯,骑士纷被抛下马背,人马均吃尽毒烟的苦头。少帅军以千计的劲箭一排排的分从两翼射出,对再无还手之力的敌人无情杀戮,情况惨不忍睹。李世民无奈下敲响后撤的锣声,本是以旋风般气势如虹的杀来,落得黯然收兵的结果。

寇仲见好就收,有秩序的返归山寨。寇仲和跋锋寒并骑进入寨门,从战场凯旋回来的和留守的战士欢声雷动,齐呼少帅万岁,为赢得漂亮的一仗喝彩呐喊,士气腾升至沸点。

小鹤儿不知从何处扑出,欢迎两人,兴奋得粉脸通红,高嚷道:“大哥真威风,外面那些坏人都不是大哥对手。”寇仲和跋锋寒甩蹬下马,相视而笑。

寇仲向小鹤儿微笑道:“他们不是坏人,却是我的死敌。”

陈老谋、王玄恕、白文原上来祝贺。邴元真和跋野刚立下大功,更是神情兴奋。这场胜利得来不易,虽未能对唐军造成根本的伤害,却严重打击对方士气,阻延唐军发动攻寨的时间,至关重要。

寇仲伸个懒腰,说道:“我们先要好好睡一觉,这里交给白将军负守卫全责,玄恕可带小鹤儿去玩耍。”王玄恕俊脸立即刷红,一时讷讷无言。

小鹤儿兴奋地说道:“有什么地方好玩的?”

王玄恕以蚊蚋般的声音道:“少帅有令,我带你去看山峡内的小瀑布。”

众人终于察觉到王玄恕和小鹤儿间的微妙情况,不禁互视而笑。

寇仲开怀笑道:“玄恕放心领我小妹子四处观光,如此长达两里的峡道天下罕见,必是奇景处处,想不到在战场上不但有瓦遮头,更有景可游可赏,上天真的待我们不薄。”

跋锋寒首度上下打量小鹤儿,微笑道:“小鹤儿的长发乌黑闪亮,何不到清泉处畅快梳洗,必是趟动人的享受,也可让玄恕看看你长发垂肩的俏女儿家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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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鹤儿终领悟众人在打趣她和王玄恕,嗔瞪跋锋寒一眼,又不自禁的扯上王玄恕战袍衣袖,低声道:“我们去玩吧,不要再理会他们。”

陈老谋怪笑道:“主楼内有干毛巾,玄恕不要忘记携带。”

王玄恕逃命似的和小鹤儿一溜烟跑掉。

寇仲瞧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摇头叹道:“战场上是可以发生任何意想不到之事的!我们的火器剩下多少?”

陈老谋如数家珍地答道:“刚才没再用过毒烟箭,三百枝原封不动,火油弹剩下三百二十个,地炮损耗较多,目前数量不到三百。”

跋锋寒道:“这该足够我们抵挡下一回李世民全军出动的猛攻。”

陈老谋道:“或许李世民之前想不到烟攻之术,现在也会被我们的火器提醒。且建造另一批攻城器械需时,更怕我们的毒烟火弹,所以最便宜的方法莫如烟攻。幸好我们有防范之法,假若运用得宜,说不定可带来另一场更大的胜利。”

跋野刚沉声道:“我们不可放过任何制胜的机会,因为我们资源有限,损失无法补充,敌人却有用不尽的资源人力,我军一旦士气低落,情况将不堪设想。”

寇仲仰首望天,说道:“希望大雪会在几日内从天而降,否则若是下雨而非下雪,我们的处境将非常不妙,老跋你有把握吗?倘真个下雨,我们什么火油弹也难起作用。”

跋锋寒苦笑道:“我又不是神仙,怎知下哪样东西?”

寇仲笑道:“那即是要看老天爷的意旨了,所以不用费神去想,只须作好一切准备。我要为阵亡的兄弟举行一个简单而隆重的祭礼,此事由文原去办,我还要亲自问候受伤的兄弟。昨晚是漫长的一夜,感觉上却似眨眨眼就过去了,真矛盾。”

一队三十人的巴东守军从城门驰出来,粗暴地驱赶抢着入城的人,然后列队两旁,似在为将要出城者开路。尔文焕、乔公山原班人马策骑出城,中间多出一辆帘幕低垂,透着神秘意味的马车。

徐子陵一把扯下面具,沉声道:“韩兄夫妇大有可能在马车内,我们在中途劫车救人。”

尔文焕等昂然在四人身旁增速驰过,扬起漫空泥尘。

阴显鹤道:“我们追!”

徐子陵知他心焦至失去一向的耐性,拉着他道:“待他们走远些,我和阴兄希白追上立即动手,雷九哥驾车跟来。”

雷九指认得是尔文焕和乔公山,冷然道:“下手不要留情,最好顺手宰掉李建成这两头走狗,真想不到李建成竟公然为香家办事。”

徐子陵道:“李建成不但与香家勾结,还搭上赵德言。我们走!”

寇仲步入帅房,缓缓关上房门,到床沿捧头坐倒。他坐的是山寨内唯一的床,是陈老谋特地为他制造的。

躺在**另一边的跋锋寒勉力坐起来,说道:“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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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仲回头瞥一眼,苦笑道:“你好像没有脱鞋子。”

跋锋寒哑然失笑道:“你还有心情计较脱鞋子或不脱鞋子?这是目前最该采用的办法,待我们从厚载门再入洛阳时,才考虑脱鞋的问题吧!”

寇仲呻吟道:“你认为我们会有那么一天吗?”

跋锋寒沉吟道:“若是下雨而非下雪,李世民冒雨进攻,我们的毒烟火弹将无所施其技,那重返洛阳的事可能永不会发生!”

寇仲叹道:“天上积的究竟是熊,什么云?”

跋锋寒苦笑道:“是既可能下雨也可能是降雪熊,乌云,天气说冷不冷,似仍未至于下雪,我们要作好准备。”

寇仲淡淡地说道:“是否该每位兄弟供应一个雨笠呢?”

跋锋寒捧腹苦笑道:“你这小子!真有你的。”

寇仲连靴往**躺下,双目却是神光闪闪,缓缓道:“纵使下雪又如何?火器不足半天便会用光,始终要靠真刀真枪和李小子对着来干。火器只能在某种特定的形势下取巧占点便宜,我们终究要靠实力。他娘的!只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接着土来木克、木来火烧,他娘的!咦!我们似乎漏一招。”

跋锋寒讶道:“不是所有应做的事我们全做足吗?”

寇仲道:“这招叫檑木阵,我们有大批砍下来的木干,只要搬上城头往下丢,滚落斜坡,你说威力是否够厉害呢?”

跋锋寒精神大振道:“这确是奇招,如此简单为何没有人想过?”

寇仲道:“因为我们以为自己在守洛阳城,洛阳城外没有斜坡,木材在四面被围的情况下又比黄金珍贵。但在此时此地这檑木阵法却不怕雨淋,方便有效,只要在寨外斜坡推下几百根木头,李小子即使能成功越壕,也过不了檑木阵,木头晒干后又可烧他娘一个痛快。这叫天无绝人之路,只在你是否肯动脑筋。”

敲门声响,有手下在门外高声道:“禀告少帅!白将军着小人来报,唐军开始在寨外堆积木柴枯枝。”

寇仲哈哈笑道:“通知白将军,唐军点火时才来唤醒我吧!”又向跋锋寒叹道:“杨公曾说过,在战场上不能安眠的人均非称职的主帅。唉!杨公若仍在我身旁,那有多好呢?”

徐子陵、阴显鹤和侯希白放开脚步,不理途人惊异的目光,朝目标追去,从巴东到淮水的主码头只有里许远,若被尔文焕等先一步登船,又或与另一批敌方的人马会合,他们便要大费周章。倘若能在中途截着马车骑队,则肯定可硬吃对方。

前方尘土飞扬,蹄音啲哒。徐子陵心中刚想到加速,人已超前而出,意到气到,行云流水的迅速缩短与护后两骑的距离,最精采处是衣袍贴体不扬,把破风声减至最低。侯希白和阴显鹤一前一后提速追至,前者落后过丈,而阴显鹤在徐子陵发动攻击时,仍在两丈开外。两敌背心分别被徐子陵凌空踢中,若非他宅心仁厚,保证可把两敌立毙脚下,这刻只是经脉被封,倒身下马。众敌骇然回头张望,徐子陵脚点其中一匹战马马背,腾空而起,往马车厢顶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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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文焕大喝道:“何方小贼?竟敢劫老子的车,杀无赦!”

敌方骑士纷纷拔出兵器,冲前反击,在马车两旁的骑士同时跃上车顶,夹攻徐子陵,显露不凡的身手。他们任何一人行走于江湖上,都称得是一流的好手,可是比之名震天下的徐子陵却是差得远,一个照面便给击落地上,不但没机会踏足车顶,还不晓得对方以什么手法击败自己,且着地后再爬不起来。尔文焕和乔公山此时才发觉除车顶的敌人外,尚有两人衔尾杀至,他们均未见过徐子陵的真面目,认不出是他。但侯希白在长安则是无人不识,尔乔两人曾多次与他碰头,见来敌之一是他,立即色变,晓得不妙。

侯希白潇洒如散步的直追上来,美人折扇“嗖”地张开,摆出搧凉的悠闲动作,笑道:“尔大人乔大人你们好,也只有你们这两个目中无人的敢叫徐子陵作小贼,佩服佩服!”

“当!”美人折扇挡着一名骑士回手斩来的一剑,施展绞劲,敌人立即长剑脱手,远远掉进路旁密林内去。惨呼声起,另一名骑士被阴显鹤以精妙绝伦的手法硬夺佩剑,更被扯断肩臼骨。此时徐子陵跃坐于御者旁边的空位,那御者尚未有机会出手,被他一肘撞得横跌离座,滚倒地上。徐子陵勒马收缰,逐渐拉停马车。

尔文焕和乔公山听得徐子陵之名,脸上血色尽褪,前者大喝道:“闪人!”竟不理伙伴,快马加鞭的朝淮水方向逃去,尚未被击倒的七、八名大汉见头子如此窝囊,哪敢逞强,转眼逃个一干二净。

马车冲前七、八丈后缓缓停下。侯希白抢到车门前,一把拉开,双目露出不能相信的神色,吃惊道:“竟是云帮主!”

寇仲和跋锋寒卓立墙头,壕堑外的平原上三座堆得小山般高的木柴枯枝熊熊燃烧,送出滚滚浓烟,随风送来,把山寨陷进令人呛塞窒息的烟雾中。少帅军全避进峡道和主楼内。唐军在火堆后布成阵势,等待攻击的最佳时机。两人却是神态从容,丝毫不在意扑面而来的火屑浓烟。

跋锋寒微笑道:“少帅的刀法大有进步,已达刀意合一的至境。”

寇仲伸个懒腰,望向烟雾中疑幻似真的跋锋寒道:“你才真的厉害,在战场上你生我死时,仍有余暇留心我的刀法。不过我的井中月早超越刀意合一,而是臻至刀即意,意即刀的境界。到最近我才明白宋缺说的‘舍刀之外,再无他物’的含意。”

跋锋寒雄躯一震,低声念念两遍后,迎上寇仲目光,说道:“究竟有什么特别意思?”

寇仲露出笑意,说道:“就是真的‘舍刀之外,再无他物’,连我自己也不存在,只有刀,刀就是一切。当时宋缺还说你明白时就是明白,不明白就是不明白。可笑我那时还以为明白,到今天才知自己那时明白个熊根本是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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跋锋寒露出深思的神色,摇头道:“你有没有夸大?这是不可能的,你若思索,自会感到‘我’的存在。”

寇仲正容道:“真的没有半点夸大,刀就是我,我就是刀,刀代替我去感应、去思索,随机而行,因势变化,箇中微妙处,怎都说不出来。”

跋锋寒点头道:“你这境界的体验,对我有很大的启发,刀即意,意即刀。”

一阵长风吹来,浓烟卷舞,对面不见人影,待烟雾稍散,跋锋寒再现眼前,寇仲欣然道:“趁尚有点时间,你可否续说故事的第二回?”

跋锋寒不解道:“什么故事的第二回?”

寇仲若无其事道:“当然是芭黛儿和你老哥缠绵悱恻的动人故事。”

跋锋寒没好气道:“去你的!老子早破例向你说出童年痛心的往事,可是你竟不满足?对不起!这方面兄弟可没得通融。”

寇仲笑道:“我是关心你哩!好心遇雷劈。”

跋锋寒哑然失笑道:“每一个人心中都有不愿说出来的秘密,更何况我描述得如何详细,也只是真实过程中被我主观扭曲挑选的部分。试试告诉我你和宋玉致或尚秀芳间的事,其中定有你不愿吐露的一面。”

寇仲为之哑口无言,与两女间的事,的确有很多不愿想起,不想提及。

跋锋寒苦笑道:“明白吗?”

寇仲以苦笑回报,颓然道:“明白啦!”

“咚!咚!咚!”战鼓声起,浓烟后传来人声和车轮声,唐军趁山寨仍是烟锁雾困的时刻,进行填壕的工作。

寇仲取出刺日弓,沉声道:“看看我箭即意、意即箭的功夫,请老跋为我挂上和燃点火油弹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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