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易作品大全集(全15部共144册)-第五章 决战之前2_废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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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决战之前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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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陵问道:“他们有什么共同的利益?”

阴显鹤道:“我长期在塞内外流浪,找寻小纪,所以比你或寇仲更深切体会到塞外诸族的心态。他们最害怕的是出现一个统一强大的中原帝国,杨广予他们的祸害记忆犹新。唯一我不同意伏骞之处,是西突厥的统叶护绝不会在这种时间抽颉利的后腿,那是他们狼的传统,见到一头肥羊,群起噬之,以饱饿腹。现在李阀内部分裂,中土则因寇仲冒起而成南北对峙,若突厥人不乘此千载一时之机扑噬我们这头肥羊,一俟李阀或寇仲任何一方统一中原,他们将失去机会。”

徐子陵感到背脊凉浸浸的,阴显鹤从未如此长篇大论去说明一件事,这回大开金口且是字字珠玑,把中外的形势分析得既生动可怖又淋漓尽致。忽然间,他深深的明白师妃暄重踏凡尘的原因,正是要不惜一切的阻止事情如阴显鹤所说般的发展。政治是不论动机,只讲后果。寇仲的争霸天下,带来的极可能是更大的灾难。

“子陵啊!你曾说过,若李世民登上帝座,你会劝寇仲退出。为天下苍生,子陵可否改采积极态度,玉成妃暄的心愿呢?”

师妃暄的话在他脑海中回**着。当时他并没有深思她这番话,此刻却像暮鼓晨钟,把他惊醒过来,出了一身冷汗。万民的福祉,在此一念之间。

阴显鹤的声音在耳鼓响起道:“为何你的脸色变得这么难看?”

徐子陵口齿艰难地说道:“我曾亲眼目睹恶狼群起围噬鹿儿的可怕情景,所以你那比喻令我从心底生出恐惧。”

阴显鹤叹道:“突厥人一向以狼为师,他们的战术正是狼的战术,先在你四周徘徊咆哮试探虚实,瓦解你的斗志,令你精神受压,只要你稍露怯意,立即群起扑击,以最凶残的攻势把猎物撕碎,且奋不顾身。”稍顿续道:“若我是颉利,更不容寇仲有统一天下的机会。他对寇仲的顾忌肯定尤过于对李世民,因为没有人比颉利更清楚寇仲在战场上的能耐。这三个月许的冰封期,正是颉利入侵的最佳时机。”

徐子陵剧震道:“幸好得显鹤提醒我,我并没有想过冰封期有此害处。”

阴显鹤道:“子陵长于南方,当然不晓得北疆住民日夕提心吊胆的苦况,突厥人像狼群般神出鬼没,来去如风,所到处片瓦不留。”

徐子陵断然道:“不!我绝不容这情况出现。”

阴显鹤泄气地说道:“我们还有什么办法可想?”

徐子陵皱眉道:“突利难道完全不看我和寇仲的情面吗?”

阴显鹤摇头道:“突厥人永远以民族为先,个人为次,可达志便是个好例子。何况有毕玄支持颉利,只要毕玄插手,突利将不敢不从,否则他的汗位不保。在这样的情况下,什么兄弟之情亦起不了作用,子陵必须面对事实。”

徐子陵沉声道:“我要去见李世民。”

阴显鹤愕然道:“见他有什么作用,你们再非朋友,而是势不两立的死敌。”

徐子陵神情坚决地说道:“你今夜这一席话,令我茅塞顿开,想通很多事情。以往我和寇仲总从自身的立场出发去决定理想和目标,从没想过随之而来的后果。”

轮到阴显鹤眉头大皱,说道:“形势已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宋缺既出岭南,天下再无人可逆转此一形势,子陵见李世民还有什么好说的?”

徐子陵道:“我不知道!可这是令中原避过大祸的最后机会。若我不尽力尝试,我会内疚终身,更辜负妃暄对我的期望。”

阴显鹤开始明白徐子陵的心意,倒抽一口凉气道:“说服李世民有啥用,李世民之上尚有李渊,建成元吉则无不欲置李世民于死地,照我看子陵无谓多此一举。”

徐子陵露出苦思的神色,没有答他。

阴显鹤叹道:“寇仲再非以前的寇仲,他现在不但是少帅军的领袖,更是宋缺的继承者,在他肩上有很重的担子,我真不愿见你们两个好兄弟因此事失和。”

徐子陵道:“我没法逐一计较得失,只知中土百姓将大祸临头。他们受够啦!好应过一段长治久安的安乐日子。”

阴显鹤点头道:“子陵就是这么一个只为他人着想,不计自身得失的人。可惜时间和形势均至回天乏力的境地,纵使寇仲肯向李唐投诚,宋缺仍不会罢休。你最清楚寇仲,他在最恶劣的形势下仍不肯屈服投降,何况是现在统一有望的时刻,他不但无法向自己交代,难向追随和支持他的人交代,更无法向为他牺牲的将士交代。”

稍顿后续道:“我说这么多话,不是不了解子陵的苦心和胸怀,而是怕你犯险,战场从来是不讲人情的。你若去见李世民,他会如何对付你实是难以预料,即使他念旧,李元吉、杨虚彦之辈更是绝不会放过你的。除去你等于废去寇仲半边身,照我看李世民不肯错过子陵这送羊入虎口的机会。”

徐子陵深切感受到这似对所有事情均漠不关心的人对自己的担心,感动地说道:“我会谨慎行事的。”

心中想到的是李靖,他本不打算找他,现在却必须在长安与他碰头,再不计较此事会带来的风险。

阴显鹤见不能说服他,尽最后的努力道:“你若要说服寇仲投降,何须见李世民?”

徐子陵道:“若不能说服李世民,没可能打动寇仲,我亦愧于游说他。此事复杂至极点,牵连广泛,一言难尽。”

阴显鹤沉声道:“宋缺的问题如何解决?”

徐子陵颓然道:“我不知道,只好走一步算一步,妃暄说过她会营造一个统一和平的契机,希望她真的可以办到。”

阴显鹤断然道:“我陪你去见李世民。”

徐子陵道:“见过纪倩再说吧!”

阴显鹤叹道:“与子陵这席话对我有莫大益处,比起天下百姓的幸福和平,个人的惨痛创伤只是微不足道。”

徐子陵忽然探手弄灭小几的油灯,说道:“有人来犯!”

阴显鹤抓上背上精钢长剑,破风声在窗外和门外响起。

漫空风雪中,宋缺和寇仲立在伊水东岸,俯视悠悠河水在眼前流过。直到此刻,寇仲仍不晓得宁道奇约战宋缺的时间地点。

宋缺神态闲适,没有半分赶路的情态。忽然微笑道:“少帅对长江有什么感觉?”

寇仲想起与长江的种种关系,一时百感交集,轻叹一口气,说道:“一言难尽。”

宋缺油然道:“长江就像一条大龙,从远西唐古拉山主峰各拉丹冬雪峰倾泻而来,横过中土,自西而东的奔流出大洋,孕育成南方的文明繁华之境。与黄河相比,大江多出几分俏秀温柔。江、淮、河、济谓之‘四渎’,都是流入大海的河道。天下第一大河称语的得主虽是黄河,但我独钟情大江,在很多方面是大河无法比拟的。”

寇仲完全摸不着头脑,不明白宋缺为何忽然说起长江来,且似对大江有种梦萦魂牵的深刻感情,语调隐带苍凉伤感。

宋缺续道:“我曾为探索大江源头,沿江西进,直抵西域冰川,那里群山连绵,白雪皑皑,庞大无比的积雪块,在阳光下融解,沿冰崖凹处陷下,形成千百向下泻流的小瀑布,汇聚成河,往东奔流,其使人大壮观止处,非是目睹,不敢相信。”

寇仲听得心怀壮阔,说道:“有机会定要和子陵去开眼界。”

宋缺提醒道:“你似是忘记玉致。”

寇仲颓然道:“她绝不会随我去了!”

宋缺微笑道:“若换成昨天,我或会告诉你时间可冲淡一切,现在再不敢下定论。当上皇帝后,你以为还可以随便四处跑吗?”

寇仲嗒然若失,没有答话。

宋缺回到先前的话题,说道:“人说三峡峡谷与宽谷相间,既有雄伟险峻的瞿塘峡、秀丽幽深的巫峡和险滩急流的西陵峡,为长江之最,这只是无知者言。大江真正的奇景在前段金沙江内的虎跳峡,长达十数里,江水连续下跌几个陡坎,雪浪翻飞,水雾朦胧,两岸雪山对峙、冰川垂挂、云缭雾绕,峡谷纵深万丈,几疑远离人世,才是长江之最。”

寇仲苦笑道:“恐怕我永无缘分到那里去引证你老人家的话。”

宋缺没有理他,淡淡地说道:“我的船就在那里沉掉,当我抵巴蜀转乘客船,于一明月当空的晚夜,在舱板遇上清惠。我从未主动和任何美丽的女性说话,可是那晚却情不自禁以一首诗作开场白,令我永恒地拥有一段美丽伤情,当我以为淡忘时却比任何时候更深刻的回忆。”

寇仲心中剧震,想不到宋缺仍未能从对梵清惠的思忆中脱身,此战实不可乐观。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徐子陵向阴显鹤低声道:“四个人!”

房门和两扇窗子同时粉碎。阴显鹤长剑出鞘,豹子般从椅内弹起,迎往破门而入的敌人。徐子陵看似从容从椅上站起,两掌左右反手拍去,同时送出两股高度集中,灼热逼人的宝瓶劲气,痛击穿窗而入的两敌。

来人全身夜行劲装,头包黑罩,只露出眼鼻口,可是怎瞒得过徐子陵。由正门攻来的是大明尊教的大尊许开山,从窗台攻入的分别为段玉成和辛娜娅,唯一猜不到的是破入邻房,误以为阴显鹤仍在其中的敌人,此人武功绝不在许开山之下。与石之轩的正面冲突,令大明尊教损兵折将,元气大伤,但剩下来这几个人,无一不是经得起严峻考验的高手。绝不可轻忽视之。到此刻,他始明白美艳夫人要逃避的是大明尊教,她从塞外携来的五采石是随光明使者拉摩由波斯东来大草原,建立大明尊教。五采石乃大明尊教至高无上的圣物,故许开山等绝不容其落在外人手上。

闷哼和娇呼同时响起,段玉成和辛娜姬尚未有机会越过窗台,被徐子陵的宝瓶真气硬生生震得倒跌回去。徐子陵实战经验何等丰富,岂肯让敌人入房缠战,何况邻房的敌人高深莫测,许开山更是接近石之轩那般级数的高手。倏地前冲。

劲气交击之声不绝于耳,在眨眼的光景中,阴显鹤使尽浑身解数,仍着着被许开山封死,逼得节节后退,回到房间中央处。徐子陵低喝一声,与阴显鹤错肩而过,前方的空气有若变成实质,换过在幽林小谷与许开山交手前那时的徐子陵,必如阴显鹤般有力难施,此刻却是智珠在握,一指点出,迎向许开山疾推而来的双掌。“右墙!”阴显鹤会意过来,长剑挽出朵朵剑花时,右方板间墙四分五裂,尚未现身的神秘敌人破壁而至,手上长剑挟着森厉的寒气,闪电般直击而来,既狠辣又凌厉无匹。

段玉成和辛娜姬重整阵脚,二度穿窗而入,使徐阴两人所处形势更是危急。“霍”的一声,徐子陵高度集中,卸强攻弱的指劲,透过许开山双掌形成的气墙,无孔不入的朝许开山攻去。底下飞出一脚,疾踢许开山腹下要害。此两着凌厉进招,以许开山之能,亦不得不往后退开。“铮!”阴显鹤绞击敌剑,发出有如龙吟的激响,但他显然在内劲上逊对方一筹,吃不住力,往后面的徐子陵撞去。

徐子陵放过许开山,施展逆转真气的看家本领,硬生生把攻势改赠从邻房破壁来袭的可怕敌人,哈哈笑道:“烈瑕兄不是陪尚大家到高丽去吗?”全身被黑布包裹的敌人闻言一震,剑势略缓,被徐子陵点中剑锋,触电般退后。

辛娜姬的短剑、段玉成的长剑,组成排山倒海的攻势,猛攻两人。徐子陵不敢恋战,探手抓着退势未止的阴显鹤,腾空而起,撞破屋顶,扬长而去。

寇仲问道:“阀主以之作开场白的诗,必是能使任何女子倾倒,小子就欠缺这方面的本领。”

宋缺唇角溢出一丝温柔的笑意,目注大雪降落、融入河水,像重演当年的情景轻吟道:“水底有明月,水上明月浮;水流月不去,月去水还流。”

寇仲听得忘掉决战,叫绝道:“因景生情,因情写景,情景交融,背后又隐含人事变迁的深意,没可能有更切合当时情况的诗哩!”

宋缺往他望来,双目奇光大盛,说道:“说来你或许不相信,我第一眼看到她,便肯定她是从慈航静斋来的弟子,踏足尘世进行师门指定的入世修行,那时陈朝尚未被杨坚消灭,清惠晓得我是岭南宋家的新一代,遂问我南北朝盛衰的情况。”

寇仲再次给宋缺引起兴趣,问道:“当时杨坚坐上北朝皇帝宝座吗?”

宋缺点头道:“是时杨坚刚受美其名的所谓‘禅让’,成为北朝之主,此人在军事上是罕见的人才,由登上帝位至大举南征,中间相隔九年之久,准备充足,计划周详,无论在政治上或军事上均远超南朝陈叔宝那个昏君。可是其为人有一大缺点,就是独断多疑,不肯信人,终导致魔门有机可乘,令杨广登台,败尽家当。如今李渊正重蹈杨坚的覆辙,比之更为不堪。”

寇仲大感与宋缺说话不但是种享受,且可开阔胸襟眼界,明白治乱兴衰和做人的道理。宋缺隐伏岭南,何尝不是像杨坚般谋定后动,直至胜利的机会来临,始大举北上。道:“阀主如何回应清惠斋主?”

宋缺淡淡地说道:“我向她分析南弱北强的关键,在于人民的安定富足,南方之所以能长期偏安,皆因南方土地肥沃、资源丰富,可惜治者无能、贫富不均,致土地兼并日趋严重,良田均集中到土豪权贵手上,贪污腐败随之而来,官豪勾结,封略山湖、妨民害治,令百姓流离、饿尸蔽野,民不聊生。反之杨坚则自强不息,高下之别,一目了然。”

寇仲点头道:“这是一针见血的见解,清惠斋主不同意吗?”

宋缺平静地说道:“她是回到民族融合的大问题上,她指出北方在杨坚登上宝座之际,乱我中土入侵的北方诸族早融合同化,合而成一个新的民族,既有北塞外族的强悍,又不离我汉统根源深厚、广博优美的文化。兼且北方汉族长期对抗塞外各族,养成刻苦悍勇的民风。这是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的写照,即使杨坚失败,南方终不敌北方,以北统南,将是历史发展的必然路向。”

寇仲道:“阀主同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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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缺微笑道:“我身为南人,当然听得不是滋味,却不得不承认她的看法高瞻远瞩,深具至理。而我则指出若现时出现北方的不是杨坚而是另一个昏君,南方嗣位者不是腐朽透顶的陈后主,历史会否改写?说到底谁统一谁,始终是个此盛彼衰的问题,我宋缺从不肯承认历史的发展有其不可逆改的必然性,政治、武功和手段是决定历史的直接因素。目前的南北对峙,在某一程度上是当年形势的重现,我要以事实证明给所有人看,历史是由人创造出来的。”

寇仲愈来愈清楚宋缺和梵清惠的分歧,皆因立场角度有异,如果宋缺是北人,那争议将无立足之所。以宋缺的才情志气,绝不会甘心臣服于胡化的北方汉族之下,而他亦不信任北方的人,认为他们不能与胡人划清界线,而刘武周、梁师都之辈的所为更强化他的定见。说到底李渊起兵曾借助突厥之力,到现在仍与突厥关系密切,可达志的突厥兵且是李建成长林军的骨干,凡此种种,宋缺起兵北上,是理所当然的事。赵德言成为东突厥国师,也为魔门与外族画上等号。不论魔门或慈航静斋,均属北方文化系统,而宋缺的宋家,正是南方文化的中流砥柱,坚持汉统的鲜明旗帜,宋缺与李阀的不咬弦,乃至正面交锋,正体现南北的因异生争。宋缺说得对,历史是由人创造出来的,若没有宋缺、没有寇仲,那谁胜谁败?几可说是无待筮龟,也可预见。

寇仲道:“阀主既知陈后主无能,当时何不取而代之,以抗杨坚?”

宋缺哑然失笑道:“我当时仍是籍籍无名之辈,直至击败被誉为天下第一刀的‘霸刀’岳山,始声名鹊起,登上阀主之位。我那时立即整顿岭南,先平夷患,连结南僚诸雄,此时杨坚以狂风扫落叶之势**平南方,欲要进军岭南,被我以一万精兵,抵其十多万大军于苍梧。我宋缺十战十胜,令杨坚难作寸进,逼得求和。我知时不我予,遂受封为镇南公,大家河水不犯井水,我从没向杨坚敬半个礼,所以杨坚驾崩前,仍为不能收服我宋缺耿耿于怀。”

接着冷哼道:“北人统南又如何,只出个杨广,天下又重陷四分五裂的乱局,其中原因不但因杨广苛政扰民,好大喜功,耗尽国力,更证明我不看好胡化后的汉人是正确的。民族的融合不是一蹴可几的事,杀杨广者正是宇文化及这彻头彻尾的胡人。欲要中土振兴,百姓有安乐日子,必须坚持汉统,始有希望。少帅须谨记我宋缺这番话。”

寇仲点头答应,感到肩上担子愈是沉重,且对宋缺如此循循善诱生出不祥感觉。忍不住道:“以南统北是阀主的最高目标,其他均为次要,既是如此,阀主大可拒绝宁道奇的挑战,干脆由我去告诉他你老人家没有这时间闲心,而阀主则回去主持攻打江都的大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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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缺双目透出伤感无奈的神色,轻轻道:“我不愿瞒你,你的提议对我有惊人的吸引力。可是来下战书的是清惠的爱徒,而妃暄更令我从她身上看到清惠,有如她的化身,在在使我说不出拒绝的话。既然决定,宋缺岂会反口改变。清惠太清楚我的个性和对她的感情,此着实命中我要害。她要我表明助你争天下的决心,我就清清楚楚以行动说明一切。天下能令我动心的事物并不多,宁道奇正是其中之一,加上清惠,教我如何拒绝?”

寇仲哑口无言。

宋缺微笑道:“让我们以树木野藤来造一条木筏如何?”

寇仲愕然道:“我们要走水路吗?”

宋缺道:“宁道奇现在在净念禅院等候我,走水路可省点脚力。既有少帅伴行,我可省去操筏之力,静坐几个时辰,明晚我将与宁道奇决战于净院,看看谁是中土的第一人。”

徐子陵和阴显鹤连夜攀越城墙离开汉中,往北疾走,深进秦岭支脉的山区,始深切体会到冰雪封路的真实情况。官道积雪深可及膝,凝冰结在树木枝桠处成为银白晶莹的冰挂,风拂过时雪花飘落,另有一番情景。四周雪峰起伏,不见行人。天空黑沉沉的厚云低压,大雪似会在任何一刻再降下来。

阴显鹤回头瞥一眼留下长长的两行足印,说道:“若大明尊教的人死心不息来追赶我们,肯定不会追失。”

徐子陵关心地问道:“你没受伤吗?”

阴显鹤道:“好多啦!仍有少许血气不畅,并无大碍,烈瑕的功夫似乎比许开山更硬朗,真奇怪!”

徐子陵道:“因为许开山仍是内伤未愈,否则我们想脱身须多费一番工夫。真奇怪!”

阴显鹤讶道:“你的奇怪指那方面?”

徐子陵道:“当日在龙泉时,大明尊教的人似乎对五采石不太重视,至少没尽全力去争夺,现在则是不惜一切似的,令我感到奇怪。”

阴显鹤点头同意道:“除非他们不想再在中原混,否则不该来惹你。”

徐子陵一震道:“我明白了!”

阴显鹤奇道:“我这两句话竟对你有启发吗?”

徐子陵笑道:“正是如此,事实上他们正是不想在中原混,还要离开塞外,到一个他们能发扬大明尊教的地方。不论塞外塞内,他们都是仇家遍地,只石之轩一个已足教他们提心吊胆,回纥的菩萨更不肯放过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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