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易作品大全集(全15部共144册)-第八章 武库黎明1_废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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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武库黎明1(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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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倩莲运足目力,往江上望去,暗沉沉的江上果有数十点灯火在远方移动着,却分辨不出是多少艘船。风行烈的手又按在她背上,输入功力,谷倩莲舒服得“咿唔”一声,再往江上望去,这次果然看到驶来的是五艘三桅的大风帆,一震道:“难怪他们点亮了这么多火把,原来是在等船到,噢!不好!难道是用来进攻双修府的船队?”

风行烈并不答她,轻呼道:“看!刁夫人和南婆下船了。”

不用风行烈提醒,谷倩莲也看到她们正从踏板由船上缓缓走下码头,直到这刻,她仍很难相信这刁夫人是个比刁项更厉害的高手。

风行烈道:“谷小姐!有没有兴趣趁天亮前,到江里玩耍一番?”

谷倩莲一呆道:“你……你难道想……”

风行烈点头道:“不管对方来的是什么人,总不会是善类,一到天亮便会开始搜捕我们,你喜欢做猫还是做耗子?”

谷倩莲轻轻应道:“希望江水不是太冷就好了。”

韩柏策着灰儿,在大街狂奔着,迷糊间也不知走了多远。马后风声再起,韩柏心叫完了,一个飞身翻落马背,厉叫道:“灰儿快逃命!”双脚一软,坐倒地上。灰儿一声悲啸,双蹄扬起,吐着白沫,又跑了回来。

韩柏坐了起来,一个人影闪到眼前,喝道:“没有我的逃走本领,便不要学人家偷东西,弄成这一副样子。”韩柏大喜抬头,原来是范良极。

范良极看到他满脸血污的样子,吓了一跳,怒道:“谁把你伤成这样子,告诉我,待我为你讨回公道。”

这时灰儿走到韩柏身旁,将头亲热地塞在韩柏怀里,不住低嘶。韩柏搂着灰儿马颈,借力站了起来,爱怜地拍着灰儿,喘息着道:“是里赤媚,你将就点看看要怎样教训教训他!”

范良极脸色一变,咕哝数声,将要为韩柏讨回公道一事搪塞了过去,回头看看清晨前的长街一眼,道:“快随我来!”

韩柏牵着灰儿随着他转入横巷,依他之言左转右走,范良极则不时蹿高跃低,看看有没有人跟踪,走了好一会后,到了一处林木婆娑的地方,里面原来有一座精致的房舍。

“呀!”门推了开来,柔柔一脸惊喜,冲了出来,见到韩柏不似人形的样子,眼泪夺眶而出,正要扑入韩柏怀内,给范良极一把扯着,道:“小妹你若多撞他一下,保证他会四分五裂,变作十多块臭肉。”

韩柏愕然道:“你叫她作什么?”

柔柔含羞道:“范大哥认了我作他的义妹,我本想待你回来先问过你,但范大哥,范大哥说……”

范良极道:“我说你死了出去,不知是否还有命死回来,怎么样!怕什么说给他听!”一副寻衅闹事的恶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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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柏道:“我不是反对这个,只是认为你应认她作义孙女,又或义曾孙女才较适合,哈……呀!”才笑了两声,胸腹处像被什么硬物重重捣了一下,痛得冷汗也冒了出来,脸上连一点血色都没有了。

柔柔惶急万分,扶着他泪水直流道:“怎么你伤成这样子?范大哥,怎么办才好呢?”

范良极由怀里掏出那瓶仍有大半剩下的复禅膏,无限惋惜地道:“唉!又要糟蹋这救命的灵药,快张开口来。”

韩柏张开了口。范良极手按在瓶盖上,却不拔开来,冷冷道:“又不知自己道行未够,明知方夜羽不会放过你,还四处乱闯……”

柔柔知他骂起人来,休想在短时间内停止,哀求道:“范大哥!”

范良极怒哼一声,拔开瓶盖,将剩下的复禅膏一股脑儿全倒进韩柏张开待哺的大口里。清香盈鼻,韩柏感到一股冰寒,未到腹里,在咽喉化开,变作无数寒气,透入奇经八脉之内,舒服至极,打了个呵欠,道:“我想睡上一觉!”

范良极喝道:“你想死便睡吧!现在你只有两个选择,一是站在这里运气疗伤,一是倒塞在茅厕内睡觉,你选哪样?”

韩柏知他余怒未消,乖乖闭上眼睛,凝神运气,不一会进入了物我两忘的境界。

范良极眼中闪过惊异的神色,愕然道:“看来这小子的功力又增进了不少。”转向柔柔道:“小妹你进去拣件较醒神的高丽戏服,好让这小子待会演一台好戏给我们看,还要一盘热水给他梳洗,我不想堂堂武昌府的府台大人,要被迫嗅他发出来的臭气。”

柔柔走了两步,停了下来,低问道:“这办法真行得通吗?”

范良极走到柔柔身旁,轻轻拍了她香肩两下,爱怜地道:“不用怕,万事有你范大哥顶着,文的不成,便来武的。这家伙这次能从里赤媚的手底下逃了出来,也不知走了多么大的好运,下次是否还有这种运道,我实在非常怀疑,所以我们不能不押他一注,只有我这没有人能想出来的方法,方有希望让我们安然逃出武昌城去。”

卯时末。谢峰坐在醉仙楼楼上临街的一桌,默默喝着闷茶,陪着他的还有长白的另两名种子高手“十字斧”鸿达才和“铁柔拂”郑卿娇。他们是第一批进来喝早茶的客人,十多张桌子,到现在仍只有疏疏落落的五六个茶客,每个人都是悠闲自在,像好几年没有干过任何正事的样子。一名伙计捧着糕点,过来叫卖,给谢峰寒光闪闪的锐目一瞪,吓得立即走了开去,连叫卖的声音也低弱了下来。

鸿达才在旁低声道:“师兄!假设不舍不肯将马小贼交出来,我们是否真要翻脸动手?”

谢峰知道那晚庞斑点在鸿达才头上那一脚,把这师弟的想法改变了很多,不禁更痛恨不舍的工于心计,巧妙地营造出大敌当前的气氛,使八派大多数人都禁不住希望团结,而不是分裂。难道自己的儿子便要如此枉死吗?不!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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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卿娇接口道:“翻脸动手并不是办法,若不舍决意护短,我们就将整件事摆上十二元老会的桌上,由他们评个公道。”

谢峰冷哼道:“十二元老会少林占了三席,我们只有两席,若这事拿到元老会去决定,我们岂非要任人宰割吗?”心想,看来他们早私下商量过了,否则怎会如此口径一致。

鸿达才和郑卿娇还想说话,一名长白的弟子来到桌旁,施礼后坐下低声道:“昨晚武昌城发生了两件大事,不但有人硬闯韩府,连何旗扬也在家中给人宰掉了。”

鸿郑两人失声道:“什么?”

谢峰最是冷静,双目精芒闪过,沉声道:“详细道来!”

那弟子道:“据我们在官府的人放出来的消息说,打斗发生在下半夜,住在那里的人都不敢走出来看,到天亮时,发觉何旗扬伏尸后园里,围墙还破了个人形大洞。”接着把声音压得更低道:“何旗扬尸身全无伤痕,看来是给一种阴柔至极的掌力所伤,且是一击致命,没有挣扎的痕迹。”

谢峰听得脸色数变,沉吟一会后,问道:“韩府那边又发生了什么事?有不舍在,谁敢到那里去撒野?”

弟子道:“据我们收买了的韩府下人说,事情更是奇怪吓人。”顿了顿才续道:“不舍似乎并不在韩府,剩下其他人在大厅守候天明,到黎明前,有个自称韩柏的怪人破门闯入韩府,将睡了的人全惊醒过来。”

鸿达才和郑卿娇固是目瞪口呆,谢峰也骇然道:“什么?韩柏?他不是连坟也给人掘了吗?”

那弟子亦是惴惴然道:“正是那韩柏,不过声音样貌却全变了,但叫起老爷小姐的那种语气,据说却神似非常。”

谢峰神情一动道:“这人现在是否还在韩府?”

弟子摇头道:“我们的人说得不大清楚,好像是那韩柏给人追杀下逃到那里去,还发生了一轮激烈的打斗,武库内的东西全给打倒地上,韩天德、云清和马峻声全负了伤,不过看来并不太严重。”三人再次色变。

这时另一名弟子到来道:“谢师叔!西宁的简爷和沙爷来了!”

谢峰首次现出欢容,喜道:“快请他们上来!”

不舍立在近厅门处,迎接刚到来的小半道人和由冷铁心率领的古剑池一众青年高手。当日在酒楼与韩柏等吵闹的几名后起之秀骆武修、查震行等全来了,池主冷别情的爱女,曾好心肠地赠何旗扬一粒回天丹的冷凤当然在其中。小半道人基于武当与少林的传统良好关系,对不舍固是尊敬有加,连一向对少林没有太大好感的冷铁心,也因不舍那晚在柳林的超卓表现,而对不舍刮目相看,隐然有唯不舍马首是瞻的态度。韩希文和韩慧芷两兄妹,则伴在不舍之旁,协助招呼众人。书香世家向清秋和云裳夫妇也来了,正与闲静的秦梦瑶和脸色仍有点苍白的云清,一起神色凝重地谈论昨夜发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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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天德昨夜给里赤媚印了一掌在左肩,对方虽是手下留情,但仍使他难以站起来招呼客人,唯有和摔得头青脸肿的韩希武陪着他师父——在江南一带颇有声望的“戟怪”夏厚行,坐在一旁聊着。孤零零独坐一角的是马峻声,他昨夜被里赤媚拍跌长剑,只是气血翻腾,不能移动了好一阵子,此外全无损伤,三人中只他一个人没事,里赤媚对他最是优待。他的眼光不时落在灵秀无伦的秦梦瑶脸上,眼中闪过复杂的神情,几次想走过去,但终克制了这冲动。除了四小姐兰芷、五小姐宁芷和韩天德夫人外,韩家的人全在厅内。

这时冷铁心沉声道:“里赤媚既重返中原,又助方夜羽对付我们,庞斑反明复原之心昭然若揭,只要我们通过西宁派向皇上进言,我不信皇上会不认真考虑此事。”

小半道人收起笑脸,叹道:“我们的皇帝老子出身草莽江湖,但做皇帝后,却最怕听到江湖是非,据他身边的人说,每逢朝上有人提起这方面的事,他听也不听,指定下来要厂卫大统领楞严全权负责。”

一个豪迈奔放的声音由门外传入道:“小半道兄只说对了一半,事实上朱元璋每日都要听楞严汇报江湖上所发生的一切事,只是他心中另有打算,所以扮成漠然不理吧!”

众人齐齐愕然,更有人脸色也变了。首先每逢有贵客到,必有下人扬声通传,这人来得如此突然,已使人奇怪;其次这人直呼当今天子之名,毫不忌畏,足可构成杀头大罪,偏他所说的又显示了对宫内之事极为熟悉,怎不使人惊异莫名。

众人注目下,一个雄伟如山,赤着一双大脚,似僧非僧、似道非道的大汉,阔步踏了进来。说他似僧人,因为他剃光了头,顶上还有戒疤;说他似道人,因为他身上穿着画了太极的道袍,鹑衣百结,像从垃圾堆内捡回来的弃物。大汉面容粗豪,一双大眼炯炯有神,配着粗黑的眉毛,满脸须髯,背上插着一支铁拐,使人看一眼便知他是不喜受约束的豪雄之士。

不舍猛地一震,迎了上去,伸手和大汉紧紧相握,大喜道:“二十年了!赤脚兄,我们不见足有二十年了,还以为你尚在域外任意纵横,乐而忘返呢!”众人中老一辈的均“呵”一声叫了起来,想起了这人是谁。

被不舍称为赤脚兄的豪汉哈哈一笑道:“你倒记得清楚,想当年陈友谅军势之盛,真是投鞭断江,舳舻千里,还不是给我们在鄱阳湖烧个一干二净,我和你宗道兄及任名兄在鬼王帐下并肩作战,杀得多么痛快淋漓。”说起这生平最得意的战役,禁不住眉飞色舞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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