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长征当然不知道那是韩柏和花解雨发生云雨之情的高楼,暗笑自己疑神疑鬼,由隔邻府第另一方的侧墙落到小巷,奔往后街。他不敢托大,混入街上的行人丛中,暗里展开身法,在大街小巷左穿右插,有时甚至穿过别人的店铺,前门进后门出,漠然不理店中人的指责和喝骂,如此走了半个时辰,肯定即使有人跟踪他也追不上时,已到了城东较为僻静的住宅区处。
一群小孩在空地上玩耍,兴高采烈。戚长征记起了那天在九江府,干罗听到孩童玩耍发出的欢叫声而生出的感触,心中苦笑。无论儿童或成人,都是在玩斗智斗力的游戏,看看谁胜谁负,只不过成人的游戏危险非常,一个不好,随时会把命赔进去。
他索性展开身法,不理别人惊异的眼光,全速往东奔去,不一会离开了武昌城,在城东外的郊野全速飞驰。在一望无际的水田里,小溪小河交互缠绕,垂杨处处,景色宁逸清幽,戚长征暗叹若非心急赶路,能在田间小径漫步,当是最为写意的事。若有像韩二小姐慧芷这样温婉尔雅、善解人意的美女同游,真是什么江湖霸业、名利富贵也可抛到一旁。想到这里吃了一惊,自己曾立志要以刀道大宗师传鹰为奋斗目标,为何现在却有这种想法,难道爱情才是人生最重要的东西吗?不由暗自警惕。想起了韩慧芷,心头涌起阵阵痛楚,差点想掉头回去找她。
失魂落魄间,蹄声在后方响起。戚长征心中一凛,扭头望去,只见尘土飞扬里,三骑沿着水田间的泥路,斜斜往他追过来。他闷哼一声,索性停在水田边的土埂上,双手环抱胸前,看看三人是否冲着他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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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长征并非不想逃走,而是在一望无际的水田区,要以双脚来和快马竞赛,最终也要因气力不济被追上,那时身疲力累,根本没有拼命的本钱。三骑迅速逼近,到了离他三十丈许处,三骑散开,品字形迎了上来。那三匹马神骏至极,踏进水田后,踢得田内初长的稻穗连着泥水往四外激溅,但脚步仍是稳定有力。戚长征冷冷看着那三名骑士,年纪都在三十以下,体形剽悍,左手盾右手矛,显是擅长硬仗的勇士。最前端的骑士猛喝一声,勒马停定,另两骑士由左右两翼包抄上来,超越了本在最前的骑士,隐隐形成包围的局势。若戚长征掉头奔逃,被他们以快马追上,那戚长征便连气势也输给了他们。
横竖逃不了,戚长征反而平静下来,豪气涌起,大笑道:“这样也可以追上戚某,果然有点门道,报上名来,看看是方夜羽的什么虾兵蟹将?”
中间的骑士冷冷道:“死到临头还不知,我们三人就是小魔师座下十大煞神中的日月星三煞,你到地府后切莫忘了我们。”
戚长征早看到在他们白色劲服的襟头处,分别绣上黄色日月星的标志,中间那人是日煞,左月右星,非常好认,哈哈一笑道:“要取我的命吗?就要看看你们有没有本事了。”说罢倏地横移往右。
右面的星煞一声断喝,策马前驰,一矛往戚长征挑去,又快又劲。戚长征一看对方来势,心中凛然,想不到方夜羽一个没甚名头的手下,竟如此厉害,拔出背上长刀,随念而发,横刀挡格。“锵!”重矛应刀**开,星煞冲势不停,刹那间到了戚长征右侧处,封着他横移脱出包围的去路。戚长征哈哈一笑,长刀在空中转了个圈,蓄满劲力,全力往星煞劈去。“当!”星煞不皱眉头地运盾硬挡戚长征一刀,来到戚长征右后侧,长矛回手挑来。这时日煞月煞同时攻至,两支重矛分由左前和左后攻来至极。
戚长征丝毫不惧,扭身跃起,避过日月两煞的重矛,再往星煞扑去,刚才劈在星煞盾牌上的那一刀,乃全身功力所聚,估量对方表面看来虽若无其事,其实应是气血翻腾,所以不惜轻身涉险,浑然不理对方回马夹击,硬扑上去,希望破入矛势里,来个近身搏杀,若能去其一人,使他们发挥不出合围的战术,逃生的可能势大大增加。
说时迟、那时快,戚长征身在半空,来到对方头顶上,闪电般横劈下去,正中矛头。星煞惨哼一声,全身剧震,重矛**往一侧,中门大开。戚长征知道自己估计无误,对方的功力果逊自己一筹,此时仍未从刚才的一招硬碰回气过来,故劲道大不如前,否则若让对方将自己由空中逼回地上,在日月两煞已形成的合击之势下,自己定是有死无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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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长征以性命搏来这样的机会,哪敢迟疑,凌空一个倒翻,来到星煞上空,一脚往他后脑踢去。星煞临危不乱,伏身马背上,盾牌护在头身之上。戚长征暗赞对方反应迅速,一声长笑,脚尖点在扬起的马尾上,就借那点上扬的力道,弹起了尺许,腰一扭,借腰劲之力凝聚十多年的精修,一刀劈在对方盾牌的边缘处,“当!”再一声激响。
星煞盾牌被戚长征那凶猛无伦的一刀,劈得脱手横飞,他本来亦非那么不济事,只因危急间运盾挡着背后,看不见戚长征长刀的来势,兼且欺戚长征身在半空,一脚不中,便须落回地面,几个因素加起来,即使他和戚长征功力相差不远,也落得要盾牌离手。星煞失去了护盾,长矛又不及回守,大惊失色下,滑落马背,硬是掉进水田里,拼着会弄得一身泥污,总胜过小命不保。战马正在前冲之势,刹那间抢前逾丈,戚长征再翻了个筋斗,四平八稳落到马背上。
日月两煞见星煞吃了大亏,大怒拍马追来,戚长征一夹马腹,策马待要冲前,岂知此马灵通之极,竟知背上坐的不是主人,跳起前蹄,想将戚长征掀下马来。戚长征喝道:“好畜生!”反手两刀挡开日月两煞攻来的长矛,在对方再组攻势前,一刀刺在马股上。战马受痛一声惨嘶,放开四蹄,往前狂奔冲去。戚长征尽展浑身解数,骑着陷于疯狂状态的马儿,转瞬间似劲箭般冲前十多丈,把日月两煞远远抛在后方,可怜也不知踏坏了田主人多少辛辛苦苦种出来的稻苗。只一盏热茶的工夫,越过无数块水田,发了狂的马儿驮着戚长征冲入一片疏林里,速度不减,穿林而过。“砰!”后方上空爆起一朵烟花,施放者不用说自是那日月星三大煞神,用来通知前面的同党,好及时将他拦截。
穿过树林后,马儿吐着白沫,往一座小丘奔上去。戚长征见马儿倒毙在即,心中不忍,叫道:“好!放过你吧!”跃离马背,落到地上。战马通灵至极,再奔上七八丈后,缓缓停下,不住喷着白气。戚长征心中暗赞好马,自忖日月星三煞若是跟他单打独斗,没有人会是他对手,但若任何两个对付他,已有胜他的机会,若是三人联手,他更是必败无疑,由此可见方夜羽的实力是如何强大。好汉不吃眼前亏,戚长征落荒逃去,专拣马儿难行的山野逃走,免得被三煞凭马力追上来。
两个时辰后,纵使以戚长征扎实的底子,也感到吃不消,勉力再奔出十余里,经过了两处宁静的村子后,一道大河挡在面前,可能在大雨之后,河水特别湍急。戚长征大喜过望,一路逃来时,他有两层忧虑,第一个忧虑当然是骑着快马的日月星三煞,这些人之前可以追上他,必有一套追踪的方法,因此现在也可以追上来。其次就是水柔晶那头嗅觉特灵的小怪狸,谁能担保对方只得一头,又或在这种形势下,水柔晶纵想护他也办不到。现在有了这条河,既可把他迅速带走,不惧对方快马,又可避过那怪狸的鼻子,还有什么比这更理想。他振起余力,找了株浮力特佳的樟树,斩下一截粗干,抛进水里,一声长啸,落到干上,巧妙地平衡身体,逐浪而去。这妙技乃他幼时由浪翻云所教,在年轻一辈里以他技术最好,想不到现在竟可作救命之用。转眼间他消失在河道弯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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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夜羽见过秦梦瑶后,坐在后花园的凉亭里,思潮起伏,一直不能平静下来。在过去的二十多年里,没有一天他不是咬紧牙根,接受庞斑最严格的训练,而他亦不负庞斑所望,做到庞斑对他的每一个要求。这段艰辛的岁月,使他由一个平凡的人,变成第一流的武林高手,若非十八岁后须他分神筹划倾覆朱元璋的计划,他的武功将可更上层楼,就像年少时的庞斑,专心一志向武道的极峰进发。但背上的包袱,使他不得不暂时放下武事,这是他心中的第一个遗憾。
第二个遗憾发生在刚才。一直以来他都对自己有着无比的自信,认为自己不会受感情支配理性,但今早当他拒绝秦梦瑶的提议时,他首次尝到肝肠欲断的酸楚。只因他知道在这一生里,与唯一能令他倾心苦恋的美女情缘已绝。以后他只能收起情怀,让这事若春梦秋云,鸟飞鱼跃,不留半点痕迹。命运安排了他只能在霸业和爱情里拣选其一。在以后的日子里,天下间美女或可任他予取予求,但他知道没有人能代替秦梦瑶。纵令得成霸业,天下尽是他囊中之物,但这两个遗憾却是永远无法弥补的。目前他唯一可以做的事,就是将那淡雅如仙、风华绝俗的倩影深藏起来,到了将来的某一日,拿出来好好思念和回味。
里赤媚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道:“见完秦梦瑶回来后,有点心事吧!”
方夜羽叹了一口气,毫不掩藏地道:“到了这刻,夜羽才真的体会到师尊内心的痛苦。”
里赤媚朗声咏道:“念腰间箭,匣中剑,空埃蠹,竟何成!时易失,心徒壮,岁将零。”
方夜羽呆了一呆,他博通中蒙两地诗歌文化,知道里赤媚念的是南宋词人张孝祥的六州歌头,词中悲愤南宋偷安江左,空有利器,但只是用来积上尘埃,生了蛀虫,转眼时机逝去,只留下无限唏嘘。
里赤媚长叹一声,又吟道:“追想当年事,殆天数,非人力……唉!有泪如倾。”
方夜羽一掌拍在石桌上,道:“里老师叫训得是,为了我大蒙千千万同胞,我方夜羽个人的儿女私情,爱恨得失,又算什么?”
里赤媚微笑道:“这才是男子汉大丈夫。人寿不过百年之事,弹指即过,若不能朝自己定下的目标放手而为,有何痛快可言?想里某若要找个世外桃源之地,尽余生之欢,乃唾手可得之事,为何还要不辞劳苦,潜回中原这当年魂断心伤的旧地,为的就是要活得更有意义、更有味道。”
方夜羽哈哈一笑,转变话题道:“里老师刚才往外走了一趟,可有韩柏和范良极两人的消息?”说到韩柏时,他语气隐隐带着一种冷酷的意味。
里赤媚漠然道:“说来真叫人难以相信,他们两人就像忽然间消失了,没有半点痕迹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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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夜羽沉呤片晌,点头道:“若里老师也如此说,两人当已逃离武昌,不过他们两个都是不甘寂寞的人,而且……而且……”
方夜羽从没有这样欲言又止的情形,里赤媚用心一想,已知其故道:“而且韩柏最爱缠着秦梦瑶,只要知道秦梦瑶有危险,会不顾一切来援救,若我们能好好利用他这弱点,他能飞到哪里去呢?”
方夜羽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想了想再道:“戚长征这小子也算神通广大,竟能在我们布下的天罗地网里,苟延残喘到这一刻,现在我开始有点担心他能安然逃去。”
里赤媚道:“少主放心,整条长江现在均在我们势力的掌握范围内,任他胁生双翼,也逃不出我们的掌心之外,由蚩敌和蒙大蒙二几人已赶去加入围搜,当他现出踪影的时候,就是他毙命之刻,即使大罗金仙,也难以将他援救。”
方夜羽重重呼出一口气道:“朱元璋自投身郭子兴后,运势如日中天,走足三十年大运,到了今天,他的运气还未尽吗?”
里赤媚听到朱元璋的名字,眼中闪过强烈的仇恨,冷然道:“创业容易,守成困难;建设困难,破坏容易,这四句话有颠扑不破的真理,到了此时此刻,我才看到我大蒙地平上现出第一道曙光,若我们能把握机会,在中原再分一杯羹,并非绝不可能的事。”
方夜羽道:“关键处在于怒蛟帮,现在他们弃岛而去,虽是高明,但却想不到我们另有霹雳手段,必叫他们饮恨洞庭。”
里赤媚仰天长笑,悠悠道:“里某已很久未遇真正高手,希望不舍不要令我失望。”顿了顿又道:“假设再遇上秦梦瑶,少主认为里某应如何处理?”
方夜羽沉声道:“我曾以同一问题请示师尊,你可知他怎样答我?”
里赤媚苦笑道:“若我是庞老,也答不了你的问题。”
方夜羽漠然一笑道:“这也是我的答案,里老师看着办好了。”
里赤媚会意地点头,暗忖无毒不丈夫,为成大业,第一个要除去的人,不是不舍,不是韩柏,也不是风行烈,而是身兼慈航静斋和净念禅宗两大圣地之长的秦梦瑶。毁掉了她,就像摧毁了中原白道的灵魂,八派将不攻自溃,其中微妙处,植基于一种精神和心理上情结,也使方夜羽再无牵挂。里赤媚施礼告退,剩下方夜羽一人静坐亭内,融入夕照的余晖里。
戚长征踏着树干,在河上顺流滑行,**,只一个多时辰,到了下游六十里外的远处,估量已过了黄州府,心中大定,又看到河道逐渐收窄,河道的大小乱石愈来愈多,无奈下,跃回岸上,看着粗干随水远去,竟有依依之情。刚才顺水而来,看似轻轻松松,其实却是非常耗力,这时放松下来,顿感疲累非常。环目四顾,左方是连绵起伏、葱绿秀丽的丘陵,山脚处有座小村庄,隐隐传来牛羊的叫声。右方则是望之无尽的疏林野树,草丛间可见羊肠小道,只不知通往哪里去。若往前沿河继续走,两天内或可抵达九江府,但九江乃长江旁重镇,方夜羽必有重兵驻在那里,到那里去不会比留在武昌好得了多少。往右去则是到长江的方向,只要找到怒蛟帮的暗舵,可得知怒蛟帮最新的形势,让自己尽早归队出力。打定主意,踏上右方的小径,往长江的方向迈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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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一个多时辰后,戚长征终于受不了身疲力累的煎熬,见到一边草坡上有数株大树,浓荫覆地,看来非常阴凉,足可抗御西下前的烈阳,心中一喜,先往前全力奔出了里许远,然后折返原处,跃上路旁一棵大树之顶,凌空飞渡,落在斜坡之上,这样尽管对方有那头熟悉他气味的畜生,也会受惑追过了头,给他一晌喘息机会。
戚长征选了树荫下最浓密的一处树丛,钻了进去,趺坐休息。坐下来后,才知道这一番亡命奔逃,消耗了他多么大的体力,浑身骨头像快要散开似的,那双平时矫健有力的长腿,像再不属于他的样子,换了普通人,怕不立即昏睡过去才怪,但他们这类练气修武之士,却最忌发生这类情形,因为若如此,对功力和意志会大有损害。当日韩柏服下范良极偷来的复禅膏,不知轻重想找个地方倒头睡上一大觉,为范良极喝止,正是基于同一的道理。戚长征咬紧牙关,以坚定的意志硬逼自己忘却疲劳,专心调神养气,磐石般动也不动,不一会进入物我两忘的境界。
不知过了多久,戚长征忽然惊醒过来,细心一听,远方隐有狗吠之声传来,他吓了一跳,暗忖敌人为何来得如此之快,一看天色,原来太阳刚下了山,天色逐渐转暗,自己坐了最少两个时辰。这时吠声愈来愈响亮了,还有人的呼喊声,向着自己的方向走来。戚长征默察自己的体能状况,估计恢复了平日的七至八成,若能再调息半个时辰,或可完全恢复过来,那时天色全黑,逃生的机会更大。把心一横,继续调神养气。不一会斜坡下面路上人狗声起,浩浩****沿路追着去了。戚长征知道不到半炷香时间,敌人将回头搜来,不过那时自己早逃之夭夭。
正得意间,路上蹄声响起,戚长征无奈下睁开一对虎目,透过草丛,往斜坡下的小路望去。小路上出现了十多骑,带头的赫然是曾和自己交手的秃鹰由蚩敌,日月星三煞和那金木水火土五将,水柔晶抱着小灵狸,策马走在由蚩敌马后。这里离那小灵狸最少有二十多丈,兼且自己处身高处,气味容易发散,不虞被它的鼻子嗅到自己,正祈祷这批人快快沿路追去,敌骑竟停了下来。
由蚩敌的声音响起道:“水将!小灵狸是否有点不妥?”
水柔晶答道:“不知是何缘故,到了此处,小灵狸的鼻子动得很厉害。”
坡上的戚长征暗呼畜生厉害,自己在这条路上来回走过两次,因而气味加强,被它嗅出来,真恨不得冲出去一刀解决了它,再作逃走。
由蚩敌道:“你何不将小灵狸放下,看它有什么反应。”
水柔晶低声应是,将小灵狸抛往地上。小灵狸轻盈扑往路面,往前奔出,不一会又跑了回来,发出奇怪的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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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蚩敌向水柔晶道:“只有你明白它的意思,告诉我它发现了什么?”
水柔晶沉吟一会后道:“敌人可能在这里逗留了一会,所以气味特强。”
由蚩敌点头道:“看来就是这样!”
日煞接口道:“这小子急急如丧家之犬,尤其这里离他由河中上岸处并不太远,更没有停留的可能,所以其中定有点问题。”
由蚩敌道:“不过猎犬都追到前面去了,但你既有这想法,也不妨派人在这附近侦察一会,再追上来。”
水柔晶道:“这事交给我,有小灵狸在,包那小子无所遁形。”
由蚩敌道:“只你一人不是他的敌手,我们已给这小子逃掉两次,这次不容有失,金火木土你们四人留在这里协助水将,我和日月星三人沿路追去,遇上事时以烟花炮联络。”一夹马腹,往前走去,日月星三煞一声呼啸,追了上去,剩下金木水火土五人。坡上的戚长征暗暗叫苦,若知如此,刚才早点溜掉便不致身陷险境。
五将跳下马来,将马系好。金将道:“说到追踪之术,我们四人谁也及不上三妹,便由三妹来指挥。”
水柔晶道:“不若我们分散搜索,但以方圆两里为限,若无发现,回到这里集合。”四人都表示同意。
不一会四人依水柔晶的指示,向着不同方向搜了去,只剩下水柔晶一人留在路上,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戚长征知道水柔晶已发现了他,正天人交战,思量如何处置自己。一会后水柔晶幽幽一叹,抱着小灵狸走了上来,来到树丛旁,俯低身子,把头伸了进来,刚好和戚长征虎虎生威的眼神短兵交接。
戚长征无奈一笑道:“戚长征无能,终逃不出去,辜负了小姐美意。”
水柔晶默默看着他,眼神不住变化,一时柔情万缕,一时冷漠凌厉,叫人一点揣摩不透她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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