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易作品大全集(全15部共144册)-覆雨翻云·第五册 第一章 鬼谷真传_废文网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覆雨翻云·第五册 第一章 鬼谷真传(1 / 2)

最新网址:www.feiwen5.com

韩柏回到房内时,范良极蹲在椅上,望着棋盘上自己被杀得七零八落的棋子皱眉苦思,喃喃道:“其实我的棋艺并不比棋圣陈差,只是在定石和收官子这一头一尾上比不上他,唉!我第一盘仅以五子见负,但打后都以大比数落败,若我不能恢复棋盘上的信心,怕他让我两子也能胜过我了。”

韩柏对围棋一窍不通,那天逼自己看了陈范两人下了半局棋,才稍有眉目,他天性厌倦斗争厮杀,对棋道争锋更丝毫不感兴趣,顾左右言他道:“柔柔哪里去了?”

范良极和颜悦色道:“朝霞唤了她去,好像到膳房帮忙弄饭,嘿!小子真有你的,朝霞的眉梢眼角开始露出生机和风情,你是不是碰过她了?”

韩柏傲然道:“什么?你当我是急色鬼么?现在我先要取得她的芳心,至于她的身体嘛,他日待我明媒正娶,才……嘿……你明白啦!”

范良极见他居然如此有原则,肃然起敬道:“有始有终,小子确有你的。告诉我,你使了什么手段,竟然弄得这小妮子对我也尊敬起来,还说要向我请教。哪天你弄了她上手,记得要她做我的妹子,哈!真妙!竟然多了两个乖妹子。”

韩柏一听吓了一跳,知道朝霞的请教其实是要范良极替她看相,硬着头皮道:“我刚才告诉她你是鬼谷子的第一百零八代传人,看相之术天下无双,若她要你给她算命,最要紧应酬几句,免得拆穿了我的谎言,破坏了我形象。”

范良极色变道:“什么?那我的形象怎么办?改天她知道我这大哥曾骗过她,还会尊敬我吗?何况我对看相就像你的棋艺,一上场就给拆穿了。”

韩柏“啐啐”连声哂道:“谁叫你真的去看相?只需将过去两年你偷看、偷听回来的东西,拿几件有把握地说出来,保准朝霞更佩服尊敬你。”

范良极想想也是道理,心情转佳,跳了起来,到了韩柏身前,两手轻按他肩上,夸张地由不同角度审视韩柏的脸。

韩柏愕然道:“你在看什么?”

范良极怪笑道:“让我这鬼谷子第一百零八代传人看看你的相,为何能如此艳福齐天,将所有美女大小通吃?”

韩柏伸手推开他道:“我有一个重要消息告诉你,有没有兴趣听听?”

范良极道:“有屁快放,不要憋在里面,弄得你说出来的话也带着臭气。”

韩柏对他的粗言鄙语早习以为常,当下把陈令方认定朝霞脚头不好的事,说了出来。范良极一听下勃然大怒,骂了足有小半炷香的时间,才泄了点火气,叹道:“陈老鬼这人本不太差,只是迷信了点,唉!不过也便宜了你这小子。我们只要针对这点下工夫,可能你和朝霞不用私奔就可把事情解决。”顿了顿皱眉道:“不过可要快一点,我看陈令方对朝霞的态度好多了,若他因妻妾离去,一时耐不住寂寞再和朝霞修好,可能什么好脚头坏脚头全忘掉,再舍不得把朝霞送人,那就糟透。”

韩柏倒没有他想得那么周详,脑海中登时浮现出朝霞给陈令方搂在**行云布雨的情状,大感不舒服。

范良极看了他两眼,道:“算你这小子有些良心,来,让我告诉你一件保证你喜翻了心的事,就是你的诗姊对你挺有意思呢!”

韩柏早猜到三分,闻言心中升起甜丝丝的感觉,却故作不快道:“不要乱说,诗姊爱的是浪大侠,我怎比得上浪大侠?”

范良极不理他,径自摇头摆脑,大赞道:“浪翻云是这世上唯一让我在各方面都心悦诚服的人,不像你这小子,只得一项优点,就是够傻,所以傻有傻福。”

韩柏抗议道:“不要整天说违心之言,你最清楚我有数都数不尽的优点,全托了我的福荫,遂改变了你孤独怪僻的痛苦人生,看!现在多么好玩,上京后更精彩哩!”

范良极给他说得哑口无言,唯有道:“唉!肚子真不争气,又饿了,让我到下面看看饭局预备好了没有,或者先到膳房偷些东西祭祭五脏庙。”

范良极这类高手,等闲十天八天不进半粒米,都不会饥饿的,韩柏知他在胡诌,故意吊他瘾子,一手抓着他瘦削的肩头道:“我也想知道浪大侠怎样伟大,好让我尊敬他时多点资料。”

范良极斜兜他一眼,嘿嘿怪笑道:“恐怕你是想知道多点资料,叫你可以好好挑逗你的诗姊吧!我的伟大**棍。”

韩柏的厚脸皮也挂不住,怒道:“不说便不说罢,难道我要求你?不过我也不会告诉你朝霞和我说过什么亲热话儿,以后都不会。”

范良极对朝霞是出自真心的关怀和爱惜,闻言立即投降道:“小柏儿何须那么认真,请听我详细道来。”

韩柏忍着笑,紧绷着脸道:“有屁快放!”

范良极丝毫不以为忤,嘻嘻一笑道:“专使大人请入座,本侍卫长有事禀上。”

两人分别在窗旁的椅子坐下,范良极跷起二郎腿,取出盗命杆,吞云吐雾起来,好一会没有做声。岸旁远处万家灯火,一片入黑后的安静和宁贴。

范良极不知想到什么,摇首叹道:“浪翻云你真行。”

韩柏心痒难熬,明知死老鬼在吊他胃口,可是想起快要下去吃饭,忍不住道:“你究竟说还是不说?”一副变脸拉倒的架式。

范良极望着袅袅升起的烟圈,道:“你的诗姊不知为了什么伤心事,经脉郁结,再受鬼王丹毒气所侵,本是大罗金仙亦救不了的绝症,幸好浪翻云这小子,想出妙绝天下的药方,就是以自己作药,打开了你诗姊紧闭的心扉,挑开了她的情窦,使她脱胎换骨,重现生机,趁势逐步打通她闭塞了的经脉。”

韩柏一听下大为泄气,道:“若是如此,你以后提也不要提诗姊对我有意思这句话,我韩柏最尊敬的人便是浪翻云这小……噢!不!这大侠。”

范良极徐徐喷出一个大烟圈,微笑道:“听人说话,不要只听一半,浪翻云对左诗或者有三分爱意,但兄妹之情却最少占了七成,所以发展到如今便临尴尬阶段,左诗需要的是他实在的爱和承诺,是成熟男女的亲热和欢好,小子你明白吗?柔柔对你的要求,就是左诗对浪翻云的要求,又或是……嘿!云清那婆娘对我的期待。”

看着他提到云清时那张放光的老脸,韩柏颓然道:“诗姊爱的是浪翻云,我们不如想方法玉成他们的好事吧!你和我都莫要想歪了。”

范良极摇头道:“可能是你的道行太浅、武功太低,所以不明白浪翻云已达由剑入道的境界,更惊人的是他不须像禅道高人般由宗叫入手,而是自然而然到了那种境界,就像当年的令东来和传鹰,早超脱了男女的爱欲,达到有情无欲的境界,试问他怎能给左诗她想要的东西?你的诗姊需要的是你这样的一个**棍。”

韩柏皱眉怒道:“你再说我是**棍,我一定和你决斗。”

范良极连声道:“大人息怒!大人息怒!待本侍卫长找到更适合形容你的词语时,始弃**棍不用,好吗?”韩柏啼笑皆非,拿他没法。

范良极愈说兴致愈高,续道:“所以浪翻云现在面对的难题就是:假若左诗发觉他对她只纯是兄妹之情,甚或父女之情,必会自悲自怜,经脉再次郁结,那就什么也完了。幸好有你这**……不……有你这情种出现,而左诗也对你甚有意思,于是浪翻云想了招移花接木之计,左诗是花,你就是木,嘻!既是接花的木,不是**棍是什么?”

韩柏刚要发作,敲门声响,忙应道:“进来!”

推门而入的是范豹,向两人道:“开饭了,有请两位大人。”

双修府。风行烈提着灯笼,与谷倩莲走在下山的路上,双修府在下方灯火通明。

谷倩莲忽地停下,投进风行烈怀内,颤声道:“行烈!我很怕,你一直没有作声,我感觉不能再像往日般了解你。”

风行烈放下灯笼,用力将她抱紧,道:“傻孩子,怕什么?无论将来如何,我风行烈向天立誓,绝不会抛弃你,也舍不得抛弃你。”

谷倩莲惊喜道:“你真的不是骗我?”

风行烈感受着怀中美女火热般的爱恋,心中的悲痛和无奈大减,道:“这里事了后,我带你去找一个人,说几句话后,便和你隐居山林,到拦江之战时,再出江湖,你会反对吗?”

谷倩莲畏怯地低声问道:“你是不是要去找靳冰云?”

风行烈点头道:“是的!”

谷倩莲欣喜地道:“你肯把我带在身旁去见她,表示你真的肯要我,行烈!小莲很开心,只要你不会不理我,其他一切都没关系。”

风行烈重重吻在她香唇上,心中充满感激,谷倩莲的善解人意,确令他感到自己的幸福。他取回灯笼,改为与谷倩莲手拉着手,以较前轻松得多的步伐,往下走去。

谷倩莲忽道:“行烈!我可否不陪你去参加晚宴,你会怪我吗?”

风行烈皱眉道:“当然会怪你!而且敌人随时会来,我不想你离开我丈二红枪的保护网片刻。”

谷倩莲眉开眼笑地道:“行烈!你真好,我全听你的话。”

风行烈顺口问道:“今晚会有什么人出席?”

谷倩莲恢复平日的娇态活泼,数着指头道:“有谭冬叔啦,他的妻子谭嫂啦,谭嫂最是好人,府内所有婢女都喜欢她;有左右二将赵岳叔叔和陈守壶叔叔啦,他们专责府外的事务,若非情势危急,也不会回府来。”接着想了想道:“不知素香姊回来了没有?她也像我一样,是夫人收养的孤女,不过不是姓谷而是姓白,和我最要好,你定会喜欢她的。不要看素香姊平时温婉可人,调皮起来时最爱扮作丑女,发出粗豪的声音,作弄那些缠她的男人,嘻!”

风行烈道:“那位双修快婿呢?”

谷倩莲的脸色阴沉下来,道:“那小子和那婆娘当然不会不来,行烈啊!想起他们,我真想立即远走高飞,永远不回来,不想听任何有关双修府的事。”

风行烈明白她的心情。成抗看来是个老实的好人,但和容色不逊于其母的谷姿仙却是绝不匹配,连他此刻想起来都有点不舒服,更何况是对谷姿仙敬若女神的谷倩莲。

主府在望。谭冬迎了上来,道:“好了!公子和小莲回来了。”

一声“小莲”响自府门处,一道纤美修长的人影掠了过来。谷倩莲凄叫一声,扑了过去,投进那女子怀里,竟哭了起来。这女子比谷倩莲要高上半个头,一双腿特别长,叫人一见难忘。那女子不住劝慰,可是谷倩莲反哭得更厉害,在旁的谭冬慌了手脚。

风行烈走到三人旁边,责道:“倩莲!不要这样。”

那女子抬起俏脸,往风行烈望来,美目闪着亮光,道:“这位定是风公子了。”

风行烈在灯笼光下,看到这女子容貌极美,稍缺谷倩莲的娇巧俏丽,却多了谷倩莲没有的爽朗英气,真是春兰秋菊,各有所长,施礼道:“这位定是倩莲提过的素香姊了。”

白素香大胆的眼光上下打量了他两眼,然后向怀中的谷倩莲道:“你再哭,我就向风公子揭发你以前的顽皮事。”

谷倩莲悲泣道:“香姊!小姐要嫁给那大个子。”

风行烈伸手抓着谷倩莲香肩,半硬半软将她拉开,向白素香和谭冬两人歉然道:“让我先陪小莲在外面走两步,待她好点后,才到里面去。”

谷倩莲一挺胸膛,停止了哭泣,傲然道:“不!让我们立即进去。”

白素香怜惜地道:“看你眼都哭肿了,怎样见人?”

谷倩莲使起小性子,道:“哭便哭,何须瞒人,我们进去!”当先带路,走进府内去。

大堂内灯火通明,才到门口,成丽信心十足的声音传入众人耳内,在她身旁有四个人,一个是有点不知如何是好的成抗,一个是位面目祥和的中年美妇,另两人一高一矮,眼目精明,年纪在四十至五十许间,气度不凡,明眼人一看便知是高手。成丽兴奋地介绍着自己怎样布置这大婚的礼堂,除了那中年美妇稍微点头回应,那高矮两人只是礼貌地聆听,没有作声。

谷倩莲领头进来,嚷道:“谭嫂!赵叔、陈叔,小莲来了。”摆明不把成抗姊弟放在眼里。三人也不知是否故意,抛下了成丽两姊弟,迎了上来。

谷倩莲亲切地挽着那两名中年人,介绍给风行烈,高的那人是赵岳,矮的是陈守壶,中年美妇则是总管谭冬的妻子谭嫂。

一番客气后,谭嫂瞪了谷倩莲一眼,责道:“小莲你的脾性真改不了,一回来便惹小姐生气,看看!刚哭过了是不是?”谷倩莲委屈地垂下头去。

谭冬把楞在一旁的成抗成丽招呼过来,为他们引见风行烈。成丽带着警戒的目光在风行烈身上转来转去,露出不屑的神色,大摆身份,一副没有兴趣理会的模样。

成抗见风行烈英伟轩昂,一派高手风范,眼中闪过自惭形秽之色,谦卑地道:“成抗什么也不懂,风兄以后请多多指点。”

风行烈对这被排挤的青年怜意大生,正想说上几句好话。岂知成丽向成抗喝道:“成抗你要记着明天你就是双修府的半个主人,说话不可以没有分寸。”显是不满己弟的屈己待人。

各人脸色都不自然起来,试问成抗怎能服众?谷倩莲冷哼一声,便要发作。风行烈摆出大丈夫的威严,淡淡看了谷倩莲一眼,吓得后者立刻不敢作声,然后向成抗微笑道:“成兄相貌堂堂,一脸正气,将来双修府必能发扬光大,成兄努力吧。”

成抗露出感激的神色,应道:“多谢风兄指点。”这弟弟在人情世故上,确远胜其姊。

成丽见风行烈赞她弟弟,立即变出另一副脸孔来,笑道:“风公子是江湖上的名人,成抗他什么也不懂,还望公子多多指点。”

这时一个小婢走向前来请他们到偏厅去,说谷姿仙正恭候他们。众人往偏厅走去。

白素香走到风行烈另一旁,边走边道:“风公子真有本领,只有你才能收拾我们双修府的小精灵。”说完兜了风行烈另一旁垂着头走路的谷倩莲一眼。

风行烈苦笑道:“素香姊言之过早了。”

白素香见他像谷倩莲般唤她作素香姊,甚是欢喜,改变称呼道:“行烈不要担心,我从未见过小莲像刚才那乖样子的。”

谷倩莲何等厉害,张着小嘴笑着反击道:“我也从未见过素香姊对男人这么和颜悦色,行烈不如你把她也娶过门来,让我们这对好姊妹永不用分离。”

<!--PAGE 5-->

这些话一出,风行烈既大感尴尬,白素香更是红霞满面,不知所以,幸好这时到了偏厅内,双修公主谷姿仙盈盈俏立,美目含笑,欢迎他们到来。

成抗见到谷姿仙,一双大眼立时亮了起来。谷姿仙大方地站到成抗身旁,向各人微笑道:“不如我们入席再谈吧!”

众人随着谷姿仙移步到设在偏厅一角的酒席,依主次入坐。谷姿仙和成抗坐在主位,刚好对着风行烈和谷倩莲。成丽有点不知礼貌地坐到谷姿仙身旁的座位处,白素香有意无意间坐到风行烈的另一旁,其他人随意入座。这一席是素宴,下女送上斋菜后,退了下去,偌大的偏厅只有围坐着的十个人。酒过三巡,风行烈也被敬了三次酒。风行烈礼貌地回敬谷姿仙,再举杯向成抗祝贺他明天的婚礼,成抗有点忸怩地举杯。众人纷纷举杯,只有谷倩莲绷着脸,并不参与,谷姿仙冷冷瞪她一眼,显是忍着没有发作。

谷倩莲对谷姿仙责备的眼色视若无睹,垂着头闷声不响。成丽眼中闪过怒意,向风行烈甜甜一笑道:“风公子!小莲是这里的丫头,一向野惯了,你最好多多管叫她,让她多懂些礼貌道理。”

众人一齐色变,这几句话既带贬意,语气又重,谷倩莲怎受得了。谷倩莲霍地抬头,秀目射出锐利的光芒,正要反唇相稽,谷姿仙喝道:“小莲!”谷倩莲冷冷瞅了谷姿仙一眼,把到了口的话忍着不说出来,垂下头去。

谷姿仙这次没有发怒,美目掠过一丝哀怨,瞬又消去,恢复平静道:“我们刚接到南康来的消息,胡节的水师解除了对我们水路的封锁,今早离开鄱阳,进入长江,目的地看来是洞庭湖。”

赵岳道:“黄河帮的三十艘船舰也于昨夜趁黑离开,我看怒蛟帮现在的形势危险非常。”

成丽道:“怕什么?有‘覆雨剑’浪翻云兄在,何足惧哉!”一副和浪翻云非常熟络的模样。

陈守壶道:“成小姐有所不知了,浪翻云早离开了怒蛟岛,至于他为何离开,到了哪里去,却是无人知道。”

风行烈眼光何等锐利,当成丽提到浪翻云的名字时,谷姿仙娇躯轻轻一颤,秀美的眸子一阵惘然,不由心中一动,难道她和这天下第一剑手有着不寻常的感情关系。

在旁的谷倩莲低哼一声道:“无知!”这“无知”自是针对成丽而说,没有人会误会她的意思。

谷姿仙大怒道:“我若非看在风公子面上,小莲你这样没上没下,我会立刻把你逐出双修府。”

谷倩莲“哗”一声哭了出来,掩面起身便走,椅子也撞跌了。风行烈说声“对不起”,追着去了。

谷姿仙目送两人走出偏厅,凄然一笑道:“今晚的洗尘宴就这样算了吧!”

宽敞的官船舱厅里,筵开一席。马雄和方园两人都到岸上去办事,预备明晚的盛宴,剩下这班自己人围桌进膳。左诗、柔柔、朝霞三女都特别打扮了自己,看得陈令方、韩柏、范良极三人目眩神迷,滴酒未进先醉了三分。三杯过后,陈令方和范良极两人忍不住酒兴大发,在言语上亲热一番,唇枪舌剑,闹个不亦乐乎,气氛热烈起来。

<!--PAGE 6-->

左诗和柔柔两人,分坐韩柏两旁,两人隔着韩柏,轻言浅笑,看得韩柏“魔性大发”,尤其想到或能把这可人的义姊据为己有,肆意轻薄,心中那股火热烧得他差点呻吟出来。茫然间忽听到朝霞的声音道:“听说范先生的相术天下无双,不知可否给朝霞看个相?”

韩柏一震醒了过来,想不到一向畏怯的朝霞竟会在陈令方面前,公开提出这个请求,回心一想,明白到朝霞正是要说给陈令方听,让外人看看她的命为何这么苦?而韩柏予她的困扰和折磨,亦使她有点不顾一切地想知道未来的命运。她苦无可苦,还怕什么?左诗和柔柔为之愕然,目光集中到朝霞脸上。

陈令方呆了一呆,以奇怪的眼光兜了朝霞一眼,哈哈大笑道:“想不到范兄有这么多兴趣和老夫相同,老夫最喜研玩相学。”

左诗和柔柔交换了个眼神,既惊异朝霞如何会知道连她们也不知道的事,亦想到原来陈令方如此爱好这种江湖小术,难怪这么迷信。韩柏则和范良极面面相觑,暗忖这次可要出大岔子了,原来陈令方竟懂得相术,那岂非可立即拆穿范良极这一窍不通的假相师。

范良极干咳一声,借掏出盗命杆装上烟丝的动作,掩饰心中的慌张,把贼眼一眯道:“说到棋艺,我或许暂不如你;但相术嘛,你永远连我的边儿也沾不上。”

韩柏心中叹道:“你这死老鬼,话怎可说得这么满呢?”

陈令方呵呵一笑,欢喜地道:“范兄这么自信,必有惊人相技,真使老夫惊喜莫名,范兄定要指点老夫一条明路,好让我能趋吉避凶。”

范良极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鬼谷派规矩限定,每次只能看一人,看完后百日内不得看第二人,现在霞夫人先提出请求,那就恕我不能给陈兄看相了,只能赠霞夫人两句。”韩柏差点拍案叫绝,以示佩服范良极的诡变百出。

陈令方失望道:“既是如此,老夫不敢勉强。”旋又喜上眉头道:“看不可以,教总可以吧!相书中有几句话说‘观人脸,不若观其神;观其肉,不若观其骨。’这四句话我常觉得很有道理,用起来却又有无从入手之感,范兄请指叫!”韩柏暗叹这回比看相更惨,范老鬼可以拿什么去叫人?

范良极心中骂遍了对方的诸祖列宗,表面则从容不迫道:“这些话有啥道理?不过是江湖术士故作高深莫测的虚语,陈兄被他们骗了。”

陈令方瞠目结舌道:“什么江湖术士?这是相学经典名著《相林摘星》开首的四句话。”

范良极一不做二不休,喷出一道烟箭,吹到陈令方脸上,哂道:“什么摘星?我看什么也摘不了。”

朝霞眼露敬佩神色,心想范神相果然与众不同,相学经典全不放在眼里,难怪自己喜爱喂雀亦瞒不过他。

<!--PAGE 7-->

最新网址:www.feiwen5.com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