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易作品大全集(全15部共144册)-第六章 仙心凡念_废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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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仙心凡念(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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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柏道:“最怕什么?”

范良极道:“我有一个不祥的感觉,就是万年参只是她一个初步目标,此女眼界极高,野心又大,定有更厉害的事要做。”

韩柏道:“来来去去还不是偷东西吗?啊!”忽地脸色一变,往范良极望去。

范良极苦笑道:“你想到了,若她要万年参,大可到船上来取,她又不知道船上竟有浪翻云和我在,凭她的偷术还不是轻而易举,所以她只是以此牛刀小试,测探我们的反应,看看我们是否会因此被她控制了。”

韩柏张开了口,喘着气道:“她是想到皇宫内偷东西,只有我们才可掩护她安然进出皇宫。”

范良极忽地捧腹笑得眼泪都呛了出来,喘着气道:“还有什么比这更荒谬的事,竟有后生小女贼敢来逼我独行盗范良极、覆雨剑浪翻云和你**棍韩柏到皇宫去偷东西,你说天下间有比这更好笑的事吗?”

韩柏不快道:“你再叫我作**棍,我以后干脆断了你收义妹之路,别忘了左诗还没给你斟茶上契呢。”

范良极投降道:“嘿!让我给你另起一个外号,免得叫顺了口,传了出去,那就糟透。”

韩柏道:“这还差不多,快给我想个像样些的外号,免得将来有人要我报上名号时,欠了点可以扬名立万的东西。”

范良极两眼一转,抱拳道:“浪子韩柏,这外号又顺口又绝,意下如何?”

韩柏念了几遍,大喜道:“这外号真的不错,快给我宣传一下,免得其他人给我起了其他外号时,改不了口。”

范良极道:“这个容易,只要通知马雄,告诉他有株万年参给一个叫‘浪子’韩柏的人偷了,保证追缉你的悬赏贴满全国的街头巷尾,使你……哈哈……立时扬名立万……哈哈……”韩柏先是一怒,接着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

“咿呀!”门推了开来,左诗走进来道:“柏弟和范老为何笑得如此开怀?”

范良极苦忍着笑,向左诗招手道:“诗儿快过来斟茶认我作大哥,这是你的相公夫君柏郎兼柏弟答应了我的。”

左诗俏脸飞红,知道平日众姊妹的闲谈全给他尽收耳内,故此知道她们怎样唤韩柏,莲步姗姗走了过来,从放在几上的茶壶斟满一杯茶,递给范良极,福身柔声道:“大哥用茶!”

范良极眉开眼笑接茶一饮而尽道:“这是买一开二,女酒仙成了我的乖妹子,小雯雯变成我的乖义女,非常划算。”

左诗不依道:“大哥你究竟偷听了多少诗儿说过的话?”

范良极摊手道:“本侍卫长负起全船安全之责,自然要竖起耳朵监听一切。”

左诗想起一事,双颊潮红,转身欲逃,给韩柏一把抓着她的小手,道:“诗姊到哪里去了?”

左诗给他拉到身旁,俏脸却别向房门那边,不敢看他们,跺足道:“我要去检查那些制酒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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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良极向韩柏喝道:“对义姊动手动脚成何体统,还不让你诗姊去赶酿几坛清溪流泉出来,免得浪翻云回来后拿他的覆雨剑追杀我。”

韩柏笑嘻嘻站了起来,拉着左诗的手依然不放,涎着脸向左诗道:“更大逆不道的事我也对诗姊做了,拉拉手实属闲事,来!诗姊!我陪你去酿酒。”

范良极冷哼道:“你给我留下来,否则诗儿明年此时都酿不出半滴清溪流泉来,小心我叫回你以前的名号。”韩柏吓得连忙放开左诗的手。

左诗奇道:“柏弟以前的名号怎样称呼哩?”

韩柏吓得抓着她的香肩,推着她往房外去,威严下令道:“妇道人家,最要紧三从四德,以后不准再问男人间的事。”左诗丝毫不以为忤,笑着推门去了。韩柏松了一口气,靠在门上道:“本专使事务繁忙,有屁快放。”

范良极掏出烟管,从仅余的天香草抽了几丝,放在管上,点燃后一口吸尽,嘿然笑道:“当然是要点你一条明路,令你可将十大美人尽量收进私房内享用,包括那美丽的小尼姑在内。”

戚长征肩上托着美丽的战利品,直至远远离城,才在一个幽森的树林停了下来,大力在褚红玉高耸的圆臀打了一记重的,然后把她抛在一丛矮树上,跌得她四脚朝天,先前淑女的高姿态**然无存。褚红玉气得满脸热泪地爬起来,怒叱一声往他扑去,又颓然坐倒地上,显然尚有穴道被制。

她悲呼道:“我定要把你这杀千刀的恶徒碎尸万段。”

戚长征笑嘻嘻来到她坐倒处,一副泼皮无赖样儿,笑吟吟看她,忽地拔出匕首,在她眼前扬威耀武地抛上抛下把玩着。褚红玉骇然把娇躯逐寸逐寸尽量移开,直至背脊撞上一颗矮树,退无可退,停了下来。

戚长征蹲着跟来,匕首一伸,刀锋贴在她巧俏的下颔处,用力一挑,褚红玉“呀!”一声仰起了俏脸,望着他颤声道:“你想干什么?”

戚长征匕首下移,“嗖!”的一声,划破了她胸前的衣服,却没有伤及她的皮肤。褚红玉花容失色,低首往自己胸口望去,赫然发觉衣服连亵衣被挑破,不但露出一大截丰满的胸肌,深深的乳沟亦春光尽泄。她刚想叫喊,匕首再上托,贴着下颔把她的俏脸挑起,恢复先前的姿势。

褚红玉受刀锋所胁,不敢妄动,颤声道:“你想怎样?尚亭不会放过你的。”

戚长征望进她敞开的衣襟里,吹响了一下口哨,道:“尚亭当然不会放过我,不过你以为我肯放过你吗?”

褚红玉恢复了勇气,狠狠道:“你这种**行,怎配称好汉?”

戚长征哈哈笑道:“若我是好汉,敢问尚夫人为何要来取我的命?你我无冤无仇,既然不为任何原因亦可置我于死地,我要夺你贞节,快乐一番,你能怪谁?难道只可以任你对付我,我老戚仍要充好汉尊重你,不碰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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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红玉一时语塞。这回湘水帮应楞严之请对付怒蛟帮,说到底只不过为了湘水帮的利益,若怒蛟帮被歼,湘水帮就可往北大肆扩充势力,夺取怒蛟帮的地盘。

戚长征凝视着她长而媚的俏目,露出雪白好看的牙齿笑道:“你们明知此次楞严是与方夜羽合作对付我们,若是成功,整条长江将会落入方夜羽的控制里,蒙古余孽得此战略优势,会发动战争,使生灵涂炭,你们如此助纣为虐,又算哪门子的英雄好汉?”

褚红玉呆了一呆,尚亭应邀出手,想的只是和朝廷拉上关系,争取自身的利益,并没有顾及戚长征现在指出可能出现的后果,一时无辞以对。

戚长征匕首贴着她的脸往上移,到了她嫩滑的脸蛋处,用刀身轻轻拍打了两下,赞道:“真是吹弹可破!好了,老戚时间无多,要好好享受一下尚亭的美娇娘,让他知道来惹我们的后果,就是娇妻也保不了。”

褚红玉骇然道:“不要!求你不要,其他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和告诉你。”

戚长征索性坐了下来收回匕首,满有兴趣地道:“若你献上的情报有价值的话,说不定我会放过你的。”

褚红玉气得差点哭了起来,可是回心一想,忽地发觉直至这刻,此人表面虽是凶横霸道,一副黑道恶少的模样,其实到现在仍没有做出什么越轨的行为。换了一般邪**之徒,至少会先偿手足大欲,不会只是那么装样子给人看了。心神稍定下,首次往他望去,只见对方眼神清澈,没有一点欲火之色。点了点头,褚红玉低声道:“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吧。”

戚长征道:“我问一句你答一句,不要迟疑,若我觉得你在编故事,我会立即把你占有,那时求饶也没有用,明白了吗?”

褚红玉垂头道:“问吧!”

戚长征微微一笑道:“楞严的人是什么时候找上尚亭,派了什么人来?”

褚红玉唯恐他误会自己在编理由,迅速答道:“是西宁派的‘游子伞’简正明,半年前的事了,那时方夜羽仍未发动对付尊信门和干罗山城的行动,我们见简正明是八派的人,信用上该没有问题。答应了他,现在想反悔亦来不及了,谁敢同时得罪方夜羽和楞严?”

她心中暗赞戚长征的老到,这第一个问题她是不能推说不知道答案的,而人的心理很奇怪,一开始说实话,会自然一直说实话下去。接着戚长征问了大串问题,都是关于楞严方面的人如何与他们联络,不同派别的人如何聚在一起参与对付怒蛟帮的行动,有什么切口暗语,有时他又会忽然问起之前曾问过的问题,看看前后有没有矛盾出入,使一直在黑道里长大的褚红玉,也对对方问话的技巧心悦诚服,不敢隐瞒,乖乖全盘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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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长征又再问了几个问题,都是有关方夜羽的手下在当地的活动,然后伸掌在她身上拍了几下,解开穴道,笑道:“算你乖吧!夫人恢复自由了。”

褚红玉芳心升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竟似很想再给他多拷问一会。

戚长征站了起来笑道:“你的胸脯生得真美,我倒想你刚才骗骗我。”

褚红玉往胸前望去,羞得连忙把衣襟拉紧,原来她刚才全神答问题下,竟不知道衣服敞开露出了左右大半边**。

戚长征道:“希望不要再见了,否则莫怪老戚刀下无情。”转身欲去。

褚红玉叫道:“且慢!”

戚长征回过头来,奇道:“还有什么事?”

褚红玉瞅了他一眼轻声道:“我回去会和尚亭谈谈,告诉他刚才你曾说及的那种情况。”

戚长征再次露出他那招牌笑容,走了回来,缓缓伸出手来,在她脸蛋拧了一下,道:“你最好不要那么天真,我们曾调查研究过中原大小家派帮会的领导人,恕我直言,令夫被列入心胸狭窄、眼光短小之辈,若他知道你曾和我说过这些话,必会怀疑你曾对他有不忠的行为,所以最好编个较像样的好故事来敷衍他,至于以后会有什么样的发展,真要天才晓得了。”

戚长征看着她迷惘的眸子,俯头下去,在她唇上轻轻一印,长啸声中,迅速离去。褚红玉怔在当场,自己是有夫之妇,之前是迫不得已,但为何刚才竟任这英武洒脱的男子拧自己脸蛋,又吻自己的唇。戚长征对尚亭的恶评,并没有令她生出反感,因为尚亭正是这么一个人。而且令她感到怒蛟帮不愧是有魄力远见的大帮会,早就对各门各派的情况做足工夫,不像湘水帮般只是斤斤计较眼前小利。对戚长征的认识便是个好例子,尚亭还以为可轻易将戚长征手到擒来,先立一功,岂知己方纵是布下如此阵仗,还是闹了个灰头土脸。自己今回参与行动,骨子里其实是想得到暂时离开尚亭的机会,对这师兄,她已无复初恋时的热情,所以嫁他整整两年,她仍以种种药物避孕,不肯为他生孩子,两人间的关系因此不断恶化。忽然她又想起戚长征将她丢在草丛内前,重重打她的那一记,心底忽地泛起一股滋味,俏脸不由红了起来。

浪翻云放开按在风行烈背上的手掌,眼光扫过期待着报告的谷姿仙、谷倩莲和白素香,微笑道:“恭喜世侄!这次你因祸得福,功力不退反进,先天真气更进一步,假以时日,即使再遇上年怜丹,未必会输。”

谷姿仙欣喜道:“太好了!”

风行烈转过身来,向浪翻云道谢。这是府堂左旁那天谷姿仙为风行烈设洗尘宴的偏厅,此刻时近黄昏,柔和的阳光透窗而入,分外宁静宜人。

浪翻云拉起谷姿仙的玉手,握在掌中,沉吟片晌才放开道:“双修大法确是旷世奇术,姿仙现在奇经八脉畅通无阻,若能趁势精修苦练,可望于短期内步上先天妙境,将来成就,无可限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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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姿仙想起先前的情况,娇羞地垂下头去。

不舍这时走了进来,在浪翻云身旁坐下道:“浪兄有何打算?”

浪翻云叹了一口气,徐徐道:“我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能分身作两个人,一赴京师,和朱元璋玩上一局;另一个则赶回洞庭,好应付方夜羽和楞严联手对怒蛟帮发动的攻势,方夜羽有里赤媚和年怜丹两人,甚或红日法王出力相助,我也不敢轻易言胜。只望能不择手段,务要将他们逐一歼杀。”

不舍道:“红日法王心切找寻鹰刀,兼且和梦瑶小姐有百日之约,大概不会真的为方夜羽办事,若我估计不错,他只曾答应方夜羽对付你,现在他们阴谋失败,红日法王又被梦瑶小姐剑气所伤,应不用担心他会卷入方夜羽与怒蛟帮的斗争里。”顿了顿续道:“至于年怜丹则交在愚夫妇手里,他想除去我们,我们何尝不想除掉他,此战势在必行,谁也避不了。”

浪翻云微笑道:“大师是否不想再当和尚了?”

谷姿仙眼中射出关切神色,望向其父。不舍伸出手来,怜爱地抚着谷姿仙的头,淡然一笑道:“若我再当和尚,姿仙肯放过我吗?浪兄请勿笑我。”

浪翻云鼓掌道:“敢作敢为,才是大丈夫本色,浪某怎会笑许兄。”接着道:“不过许兄和嫂夫人蓄意压下伤势,好能及时赶来此处,致使内伤加重,将来与年怜丹一战,未必乐观,否则只以许兄之剑,便有除魔机会。”

谷姿仙道:“大哥放心,家父家母双修大法已成,只要……唔……只要他们恩恩爱爱……噢!我不说了。”说到最后,羞得垂下头去,众人不禁莞尔。

浪翻云道:“里赤媚是最令人头痛的问题,他若蓄意逃走,我并没有十足把握将他留下。这种进可战,退可逃的敌手最是可怕,若他要杀一个人,那人根本没有逃命的机会,所以我始终对他不能放下心来。”众人见浪翻云也如此说,均感心情沉重。

浪翻云转向风行烈道:“待会让我告诉你一些联络敝帮的手法,若有行烈,再加上凌战天的鞭,翟雨时的智计,戚长征的刀,或能拖上一段时间。要切记莫与他们正面为敌,只要我能由京师动摇了楞严和方夜羽的联手之势,就可回头从容对付里赤媚,至于其他的事,只好交由你们这班年轻人去应付。”

不舍道:“若浪兄出手,庞斑会不会坐视不理呢?”

浪翻云双目爆起精芒,微笑道:“若庞斑等不及明年的秋华满月,浪某怎可不奉陪。”

此时秦梦瑶和谷凝清联袂由后院进入厅内,谷凝清来到不舍旁道:“到现在我才明白梦瑶小姐为何可以打破静斋的禁例,成为三百年来第一个踏足尘世的高手,刚才我向她解说双修大法,无论多么抽象玄奥的方法,她一听便明,叫人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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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梦瑶微笑道:“夫人夸奖了。”

浪翻云道:“时间宝贵,我和梦瑶在烈兄的火化仪式后,须立即赶回去了。”

谷倩莲和白素香闻言立即哭了起来,风行烈慌忙抚慰。浪翻云摇头苦笑,朝后院走去。秦梦瑶随在他旁,好让分别久矣的夫妻父女畅叙离情。两人默默来到后院的凉亭内。

浪翻云倚栏而坐,忽道:“大哥有个问题,不知梦瑶可否给我一点意见?”

秦梦瑶在亭心石桌旁的石椅安然坐下,奇道:“若大哥的智慧解决不来的事情,梦瑶还可提供什么意见?”

浪翻云道:“这只是一个选择的问题,非常简单。”叹了一口气续道:“现在我和庞斑之间存在着一种非常微妙的平衡,故可相安无事,直至拦江之战再作分晓。不过假若我出手对付里赤媚,这微妙的平衡立即打破,庞斑纵使不愿意,亦不得不将我们之间的决战提早进行,你说我应怎么办?”

秦梦瑶理解地点头,沉思片晌后道:“里赤媚的天魅凝阴,在当今之世,确只有大哥的覆雨剑才可稳胜。”

浪翻云道:“我一向服膺的真理,就是诗穷而后工,只有在极度的困境里,方能培养出超卓的人物。这些年来,就是因为有庞斑这高不可攀的人,才会有厉若海、风行烈、韩柏、戚长征、不舍和梦瑶你的出现,现在庞斑摆明没有闲情再理尘世之事,也没有人蠢得去招惹他。唉!”

秦梦瑶点头道:“大哥放心吧!里赤媚的事由我们去处置好了。除非成仙成道,谁能不死,迟些早些,有何分别?最要紧能放手而为,不让光阴虚度。韩柏已以事实证明了里赤媚亦非无懈可击,大哥豪情潇洒,为何还不能将这看破?”

浪翻云微笑道:“梦瑶你有没有感觉到,自从你决定了要便宜那无赖后,整个人都开心起来,就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忽然动了凡心那样。”

秦梦瑶立即溃不成军,招架不住这天下第一剑手的凌厉攻势,霞生双颊道:“大哥笑我!”

浪翻云拍手道:“我终于破了梦瑶你的剑心通明,恐怕庞斑亦难以办到。”

秦梦瑶脸蛋上的红潮仍未消退,但神色恢复了平静,幽幽一叹;道:“幸好师尊送我离开静斋时,曾有要我不拘人言,放手而为的话,梦瑶才没有因自己对一个男子动了真情感到自责。”

浪翻云淡淡道:“韩柏的魔种基于天然特性,打一开始即对你生出强大的吸引力,只因你身在局中,不曾觉察吧!何况韩柏的长相和性格均有引人之处,梦瑶若强迫自己不去爱他,反会因相思之苦,致永远不能进窥至道,得不偿失。”

秦梦瑶道:“这正是我害怕的地方,若和他有了肌肤之亲,说不定梦瑶会情不自禁,难以自拔。何况这小子风流自赏,到处留情,若我起了嫉妒之心,变成七情六欲的奴隶,岂非更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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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翻云失笑道:“我从未想过你这仙子竟会有这么多尘世的顾虑。想当年传鹰跃空而去前,仍搂着‘红粉艳后’祈碧勺的尸身恸悲不已,我佛释迦寂灭前,苦口婆心警告世人生死间可畏之处,可知有情无情,实与能否超越天人之界,无甚关联,若有情者永不能悟通那破空而去的一招,我和庞斑都要立即死了那条心。”

秦梦瑶淡然一笑道:“大哥教训得好,梦瑶自知道须与韩柏作那百日夫妻后,心田注进了无限生机,很想立即投进他怀里去,让他说尽疯话儿。这二十年来,梦瑶无时无刻不在勤修苦练,把原始的生命力、男女的性欲转化作精神的元气,以为早断了七情六欲,岂知现在情心一动,爱恋之思竟如狂潮般莫可能御。唉!真是冤孽!当想到那无赖在我投怀送抱时的得意洋洋,梦瑶禁不住要爱恨难分哩。”

浪翻云微感愕然道:“听梦瑶这番话,才知梦瑶对韩柏用情之深。幸好有此机缘,否则梦瑶将永无进窥至道之望,你真要多谢红日法王呢。”接着微笑道:“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秦梦瑶再次生出红霞,微嗔道:“大哥总不肯放过我。”

浪翻云失笑道:“不是我不肯放过你,而是你令我不肯放过你,因为动了凡心的仙子最是美丽,最是引人,我浪翻云何能例外?”

秦梦瑶给他惹得露出笑靥,甜美的笑容比盛放的鲜花更动人百倍,悠然望着亭外的远山,夕阳的一半刚沉到了山下,她清绝美艳、修长入鬓的美目亮起动人的异彩,秀丽的黛眉往上微扬,柔声道:“那无赖现在不知又要调戏哪个良家女子了?”

韩柏昂然立在房中,感受着沐浴后的神清气爽,由三女服侍他换上劲服,再在外面盖上隆重的高句丽官服。

“笃笃!”叩门声起。朝霞走去开门,进来的是范良极,三女忙甜甜地唤大哥。范良极笑得一双贼眼差点张不开来。朝霞对他分外亲热,挽着他到窗前椅子坐下,又给他斟茶,服侍周到。

韩柏理好衣冠,坐到靠窗另一张椅子里,由左诗和柔柔蹲在跟前,给他穿上薄底靴。范良极“啐啐”连声道:“你这小子不知哪里修来的福分,这么样的三个大美人亲自甘心伺候,不用动半个指头,鞋子就穿好了。”韩柏一阵感触,想起以前在韩府做下人时,终日给人呼呼喝喝,哪想到有今天的好日子,真像正做着一场大梦。

“砰!”门才响,已给人推开,陈令方神色紧张冲了进来。众人不由警觉地往他望去。陈令方来到范韩两人前,并不坐下,以前所未有的凝重语调低声道:“山东布政使司谢廷石微服来访,要见我和专使大人。”

范良极愕然道:“山东布政使司是什么玩意儿,是否今晚的宾客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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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令方摇首道:“他不是今晚的客人,这样找上门来是不合情理的,老夫从没想过他会来,定有非常重要的事。”

韩柏对官制一窍不通,问道:“他的官儿大不大?”

陈令方道:“非常大,我们大明全国除京师外,并分十三布政使司,统领天下,山东布政使司领有济南、东昌、兖州、青州、登州、莱州等诸府,乃北方第一要地,东接高句丽、北接女真部、西北接鞑靼,所以谢廷石位高权重,手握重兵,乃当今炙手可热的边疆大臣。”

范良极听到山东与高句丽相邻,脸色一变道:“这次糟了,说不定他看穿我们的底细,要来当面拆穿我们。他在哪里?”

陈令方道:“他这次是秘密前来,由本州都司,今晚的主宾之一的万仁芝穿针引线,万仁芝刚差人向我打个招呼,让我们有个准备。”顿了顿道:“照老夫当官多年的经验,谢廷石看来不是要拆穿我们,否则大可直接通知当地的刑检部,不用自己偷偷跑来,看来是有事求我们居多。”

范良极拍案道:“难道他也想找株万年参尝尝?可是他明知确实数量早报上了朱元璋那里,送给他怕也不敢吃。”

三人皱眉苦思,都想不通这么一个地方重臣,来见他们所为何事。

陈令方道:“山东离此路程遥远,就算兰致远一见你们时立即向他通风报信,最少也要一个月,消息才可到达山东,若他接讯后赶来,亦需另一个月的时间,所以他若能在这里截上我们,定是身在附近,故能如此迅速赶至。他为何会离开山东呢?没有圣上的旨意,布政使司是不准离开辖地的。”

范良极摸着差点爆开了的头道:“我不想了,总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范良极怕了谁来?”

韩柏早放弃了思索,向陈令方道:“担心什么?我看陈公你印堂的色泽仍是那么明润,什么祸事也临不到你身上。”

陈令方喜道:“刚才我接到消息时,立即到镜前照过了,现在再经专使大人鉴定,我更为心安。”

“笃笃笃!”韩柏摆大官款,喝道:“进来!”

一名怒蛟帮好手通报道:“马守备命小人告知老爷,万仁芝和五名随员求见。”三人交换眼色,心里晓得是怎么一回事。

陈令方道:“请他们来此!”那人领命去了。左诗三女慌忙离去。

陈令方道:“谢廷石对高句丽的事非常熟悉,你们切勿忘记老夫的教导。”

范良极和韩柏对望一眼,齐齐捋起衣袖,原来袖内均藏有纸张,密密麻麻写满了陈令方苦心教导有关高句丽的资料。陈令方呆了一呆,再和二人对望一眼,均不约而同捧腹狂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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