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长征躺在箱内,乘机闭目养神,抛开一切烦虑,默想办法。马车辚辚疾驶,四周还有健马踏地的声音。他很快进入物我两忘的境界,体内真气循环往复,精气神缓缓攀向巅峰。浪翻云对他的评语一点不差,只有从艰苦的环境里,才可培养他成为不世刀手。好像现在若非有大敌鹰飞窥伺一旁,对他造成庞大的压力,他休想能这么快吸收领悟封寒的左手刀法,使得修为突飞猛进。
也不知走了多远,戚长征醒过来,主要是因轮声忽变,车子颠簸得非常难受。戚长征心中大奇,看来马车现在走的当是山野荒路,原来敌人的巢穴并非在长沙府内。这时他升起一股恐惧,假设敌人把他和水柔晶分别送往不同的地方,他要救回水柔晶的机会就微乎其微。旋又推翻这个想法。以鹰飞的为人心性,既擒他在手,必然忍不住折辱他一番,以宣泄对他夺去水柔晶的恨意,最好的方法自然是当着他的面前**辱水柔晶,让两人同时痛苦不堪。假若鹰飞不如此做,则显示此人能抛开个人的感情爱好,那他就更可怕了。无论如何,为公为私,他均须不择手段杀死鹰飞,这人的心智武功都太可怕了。
轮声再转,车身平稳地奔驰在平硬的地面上。轮声再次生出微妙的变化,这是因为有回音的关系,使戚长征知道马车驶进了一个封闭的空间,然后停下来。箱子给人抬起,摇摇晃晃地移动,好一会后给人重重放到地上。灯光从箱子的缝隙透进来,隐闻几个人的呼吸声。接着鹰飞的笑声响起道:“柔晶!你的情郎给送来了。”水柔晶急促的呼吸声响起,却没有做声。
先前扮作水柔晶把他制伏的女子声音道:“晶妹啊!这小子在**是不是比飞爷更好?否则你怎会移情别恋呢?告诉艳娘啊!”鹰飞冷哼一声。戚长征心中大怒,这叫艳娘的女子显然一向嫉妒水柔晶,否则不会故意挑起鹰飞最不能容忍的心刺。他不住凝聚功力,但却尽量收敛杀气,以防对方察觉,同时准备出手。要知鹰飞眼力高明,说不定一眼看出他穴道未受制,突然发动攻击,那就真是阴沟里翻船。何况他的天兵宝刀和惯用的长刀均被对方取去,若空手对着鹰飞的双钩,实非常吃亏,所以唯一之法,就是欺鹰飞没有防备,加以偷袭。
艳娘笑道:“晶妹为何不代情郎向飞爷求情,说不定他念在往日相好恩情,只是剜他双目,废他武功,便放过他。”
水柔晶怒道:“闭嘴!”
鹰飞不耐烦地道:“艳娘你少说两句话行吗?”
衣衫摩擦的声音响起,艳娘撒娇道:“这次我立下大功,飞爷怎样奖赏我?”
鹰飞缓缓走到箱旁。戚长征忽感杀气向他涌来,心知不妙,忙运聚功力,护着全身经脉。“砰!”水柔晶惊叫声中,鹰飞一掌拍在木箱上。一股强烈的气劲由木箱透体而入,若非戚长征早运气护体,必然全身经脉受伤,不死也成为废人。木箱碎裂,戚长征顺着劲气,滚了开去,扑在墙角处。水柔晶一声悲呼,往他扑来,用身体覆盖着他,防止鹰飞再下毒手。
鹰飞狂笑道:“太迟了!他的经脉为我内劲所伤,永没有复原的希望。”
戚长征咬破舌尖,运功把鲜血从眼耳口鼻逼出去,所以当水柔晶把他扳过来时,一看下凄然道:“征郎!柔晶害了你,若你不须回来救我,定不会落到陷阱里去。”忍不住伏在他胸前,大哭起来,闻者心酸。
鹰飞搂着那叫艳娘的女子,在宽敞的内堂坐在正中的椅子上,嘴角露出满足的笑意,淡然道:“戚兄如此俊伟风流,定得娘儿们的宠爱,我会把她们逐个找出来,征服她们的身心,第一个是褚红玉,接着是水柔晶,至于第三个嘛?我有方法要你自己说出来,不知戚兄信也不信?”
戚长征勉力睁开眼睛,微微一笑摇头道,“绝不相信!”
鹰飞露出冷酷的笑意,“啧啧”嘲笑道:“待会我将在你面前干柔晶这贱人,不知当你看到她被干得春情勃发、快乐无比的骚样儿时,会有什么感觉呢?”
水柔晶凄叫道:“你这变态狂魔,杀了我们吧!”
鹰飞哈哈一笑,向腿上的艳娘道:“来!**!我们亲个嘴。”
艳娘一阵**笑,向水柔晶道:“现在让我先服侍飞爷,待会轮到晶妹你了,唔……”
戚长征趁两人亲嘴时,输出内劲,送进水柔晶体内。水柔晶愕然往他望去,戚长征向她俏皮地眨了眨眼,迅速冲开她被封的穴道。水柔晶全身一松,功力尽复,不能相信地看着戚长征。
鹰飞离开艳娘的香唇,一拍她的隆臀,喝道:“**你先下来,让我干完柔晶后,然后轮到你。”艳娘待要撒娇不依,给鹰飞冷看一眼,吓得忙跳了起来。
戚长征这时早拔出耳鼓穴的两根银针,暗藏手内,伺机而动。水柔晶则像哭得没有气力,紧伏在戚长征身上。
鹰飞长身而起,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道:“你这小子算本事了,要我费这么多手脚来把你擒下,念在此点,我破例不杀你,柔晶,本人如此慷慨,你应怎样报答我?”
水柔晶坐了起来,背着他道:“他现在成了半个废人,不过你若肯立即放他走,你要我怎样便怎样吧!”
鹰飞哈哈一笑,摇头道:“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不过你若肯和我在你的爱郎面前合演一场好戏,我说不定真会答应你的要求。”
此人天性邪**恶毒,最爱以虚虚实实的手法玩弄别人,就像捉到耗子的猫那样,定要对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水柔晶伸手爱怜地抚着威长征的脸颊,像鹰飞两人不存在般柔声道:“征郎!在这世上只有你能令柔晶心甘情愿献上一切,其他任何人都不行。”
戚长征知道水柔晶戏假情真,借机会向自己表明不爱鹰飞的心迹,心中感动,虎目射出万缕柔情,微笑道:“水柔晶是我的女人,无论我是生是死,永远疼你爱你。”
水柔晶答道:“真的吗?”
艳娘怒吼一声,便要扑过来。鹰飞伸手把她拦着,嘿然笑道:“你急什么?他们愈是恩爱,我在戚兄眼前干这贱人愈够味儿。”顿了顿再道:“戚兄!我可保证你会看到你的爱人前所未有的**和放浪样儿。哈!柔晶!别忘了你以前对着我时的狂野****,我不但是你第一个男人,也是你最后一个男人。”
水柔晶扭过头来,怒道:“闭嘴!”
鹰飞眼中闪过狂怒之色,点头道:“好!我就叫你这贱人再尝到欲仙欲死的滋味,看你的嘴是否仍那么硬。”言罢往两人掠来,一把抓向水柔晶的头发。
眼看水柔晶要给他扯着秀发提起来,那艳娘得意狂笑着。水柔晶倏地横滚开去,鹰飞呆了一呆。“砰!”戚长征飞起一脚,正中他小腹处。鹰飞惨哼一声,痛得魂飞魄散,踉跄跌退。那艳娘的反应算一等一的迅捷,找出背在她背上戚长征的天兵宝刀,待要前劈,好阻止跳将起来的戚长征的攻势,忽地两边额角一齐剧痛,原来竟被早先插在戚长征耳鼓穴的两支长针刺中,来不及呼叫,仰后便倒,当场毙命。在她尸身倒跌地上前,戚长征早掠了过来,从她手上抢回天兵宝刀。
鹰飞退至第七步时,张口喷出一天血雾,往戚长征洒去,同时拔出背后双钩。戚长征大感骇然,刚才他趁鹰飞猝不及防,踢他一脚,已察觉对方小腹自然生出一股反震之力,化去他大半力道。现又借喷出鲜血,一方面阻延他的紧逼,另一方面减轻了伤势,如此奇功,确叫人深感惊凛。天兵宝刀画出圆圈,逼散血雾。
在这个宽敞偏厅里,灯火通明下,鹰飞再退两步,然后往前微俯,双钩前指,倏地反退为进,攻往戚长征。戚长征但感杀气扑面而来,仿似对方一点没有受到重创的情况,哈哈一笑,涌起无尽的斗志,一点不理对方攻向左右腰胁的双钩,挥起天兵宝刀,疾砍对方脸颊,去势既威猛无俦,偏又灵动巧妙,无痕无迹。只是此刀,可看出戚长征豪勇盖世的性格,高明的眼力。
要知此时无论鹰飞来势如何凶悍,始终是受伤在先,气势又为戚长征所慑,实已落在下风,所以要拼命的应是鹰飞而不是戚长征,就像被赶入了穷巷的恶狗。而鹰飞亦是利用这点微妙的心理,对戚长征进行反扑,只要戚长征稍露怯意,此消彼长下,他将可以趁势击杀戚长征。岂知戚长征表现出置生死于度外的气概,一上来竟是同归于尽的打法,若鹰飞不改去势,将是双双败亡之局。值此关头,情性立见,鹰飞怎肯为了对方一命,赔上自己宝贵的生命,倏地变招,双钩交叉上架。“锵!”天兵宝刀劈在双钩交叉处。一个是全力下劈,一个是仓促挡格,顿分胜负。鹰飞惨叫一声,再喷出一口鲜血,给天兵宝刀震得往后飞退。
戚长征哈哈一笑道:“胆小鬼!”如影随形,挺刀逼去,天兵刀上的森寒杀气,潮涌浪翻般卷去。
鹰飞退到后门处,借着对方刀气一逼,陡地增速,一阵狂风般倒飞往门外去,大喝道:“好小子!这次算你狠!鹰某不奉陪了!”一闪后影踪不见。
戚长征对敌人的顽强大感凛然,闭上眼睛,听着鹰飞迅速远去。这时无数大汉潮涌而进。水柔晶掠到他身旁,戚长征一把搂起她,天兵宝刀挥出,敌人纷纷退后。他一声长啸,撞破屋顶,冲天而起,只见身处之地原来是荒郊一所孤零零的庄院,再一阵长笑,往远处树林投去。水柔晶的香吻雨点般落在他脸上,戚长征搂着怀内玉人,豪情长笑,失而复得的欢欣,使他畅快无比。全速狂奔,穿林过野,最后落在一个山头。
水柔晶喘着气道:“长征!你终于击败了那魔鬼。”
戚长征苦笑道:“不要高兴得那么早,在如此劣势下,这小子仍能安然逃去,恐怕我仍差他一点点。是了!他没对你怎样吧?”
水柔晶紧缠着他脖子,眼中闪着喜悦的光芒,摇头表示没有道:“他要在你面前才碰我,这变态的狂人!我真不明白你怎能骗过艳娘,她是穴学专家,从没有人能避过她银针制穴的秘技,所以鹰飞毫不怀疑。”
戚长征爱怜地细看着她,笑道:“鹰飞所犯最大的错误,就是要生擒我们,若他只是要杀死我们,恐怕我的奇谋妙计一点派不上用场。所以他下次若来对付我们,恐怕我们没有今天的幸运。”
水柔晶眼中射出崇拜迷醉的神色,真心赞道:“像你这样胜不骄败不馁的人,柔晶还是第一次遇上,以后我怎也不肯再离开你半步。”
戚长征故作惊奇道:“你不是说要找个地方躲起来吗?”
水柔晶羞惭地垂头道:“征郎原谅柔晶吧!因为那时我怕重遇鹰飞,会情不自禁回到这邪人身边,求你原谅我吧!”
戚长征微笑道:“你现在不怕会有这种情况出现了吗?”
水柔晶仰起俏脸,眼中泪花滚动,深情无限道:“我被他掳走后,全心全意只想着你,为你担心,尤其当你们两人都在我眼前时,我更知道自己的心只向着你一个人。征郎……”
戚长征温柔地抹去她涌出眼眶的热泪道:“一切都过去了,我保证会给你幸福和快乐。”
水柔晶感动地献上香吻,忽然间,她感到拥有了梦想中的一切——一个真正值得她爱的男人。
风行烈取出火种,燃着了堆在温泉旁石上的柴支,向围着的三女笑道:“以柴火为花烛,天为被,泉水为床,人生至此,夫复何求?”
三女在火光映照里,笑靥如花,脉脉含情,各具动人姿采。左方的白素香侧挨石上,有种舒适慵懒的动人韵味,身体美丽的线条,若灵山秀岭般起伏着,三女中以她最高,尤其那双长腿,实在诱人至极。谷倩莲双手环抱曲起的膝头,下巴枕在膝间,乌溜溜的眸子在火光对面眨也不眨地看进愈烧愈旺、被山风吹得闪跳飘移的火焰里,就若深山黑夜里美丽的精灵,显露出罕有的静态美。双修公主谷姿仙靠在他右旁,一手按在他的宽肩上,左腿斜伸,娇躯坐在右脚踝处,另一手拿着树支,拨弄柴火,俏脸的亮光比火焰更夺人眼目。柴支“哔哔剥剥”烧着,在这山高夜深处,分外宁谧,使人心境致远平和。秋风悠悠吹来,四人衣衫拂动,火焰闪烁。
风行烈心中掠过种种往事,又想起将来的日子,叹了一口气道:“年怜丹离开这里后,会到哪里去呢?”
谷姿仙道:“年老妖很有可能上京去!”
风行烈一呆道:“什么?他上京去为什么?”
白素香冷哼道:“会有什么好事?还不是为了争夺鹰刀。”
风行烈一怔道:“他想得到鹰刀吗?这真令人难以理解。鹰刀为何会到了京师去?”
谷姿仙解释道:“除了红日法王外,其他人想得到鹰刀都是为了想成为第二个传鹰,但年老妖想得到鹰刀,却是为了要和朱元璋进行一项交易。因为他看穿了朱元璋亦想得到这把神秘莫测的灵刀,年老妖这次到中土来,除对付我们外,为的就是这个原因。”
风行烈不能置信地道:“朱元璋要鹰刀来干嘛?”
谷倩莲道:“行烈是曾经拥有鹰刀的人,这把刀究竟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风行烈沉吟片晌,摇头道:“我不知道,不过每次我拿刀在手,都有种非常特别的感觉,偏又说不上来是什么。”顿了顿再问谷姿仙道:“朱元璋为何想得到这把刀?年老妖要凭鹰刀和他作什么交易呢?”
谷姿仙道:“乘这个机会让姿仙多告诉你点年怜丹的事。”
风行烈道:“我在听着!”
谷姿仙仰望着风行烈,悠然道:“我们和年怜丹都是瓦剌人,但属于不同的部落,当年蒙人势力扩张时,年怜丹的父亲年野向蒙人投诚,效力蒙人,趁势占了我们无双国,逼得我们逃到中原避难。”
风行烈见她眼里闪着悲痛缅怀的神色,感受到她国破家亡的神伤,怜意大生。
谷姿仙道:“朱元璋与蒙人开战,年怜丹曾率瓦剌人三次行刺朱元璋,若非有鬼王虚若无这等高手护驾,朱元璋早死了多次,但朱元璋亦因此失去了几名爱将,还包括一个最得宠武技高强的爱妾,所以朱元璋对年怜丹的瓦剌部恨之入骨,立国后命骁将凉国公蓝玉,屯兵边塞,伺机征伐,下一个目标极可能就是瓦剌人,这次年怜丹肯来助方夜羽,说到最后都是为了自己。”
白素香接口道:“但假若他能找到把柄,威胁朱元璋不得进兵瓦剌,当然比和朱元璋硬碰划算多了。”
谷姿仙道:“那把柄就是鹰刀,试问谁不想做长生不死的神仙,朱元璋天下都得了,现在唯一能打得动他的心的,就是或能使他成仙的鹰刀。”
风行烈奇道:“这应是非常秘密的事,为何你会知道?”
谷姿仙道:“当年打蒙人时,我们亦派出化身汉族,匡助朱元璋,有些现在成了朱元璋身边的人,所以对朝廷的事,我们知之甚详。”
谷倩莲倚着风行烈的背问道:“鹰刀不是失踪了吗?为何流落到京都去了?”
谷姿仙道:“近日江湖上流传着一个消息,就是鹰刀落在‘赤脚仙’杨奉手里,本来人们还不太相信,直至发现马任名的尸身,确是因中了他著名的独门掌法而死,更加上他忽然像空气般消失了,更添别人怀疑,所以所有想找寻鹰刀的人,目前正以他为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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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行烈叹道:“他真的很可怜!”
白素香为火堆添了新柴,笑道:“由于找不到杨奉,所以众人都怀疑他躲到了虚若无的鬼王府去,只有在那里杨奉才可有藏身之所,于是不死心的人都闻风涌向京师。”
风行烈向三女招呼一声,扶着她们站起来,仰首望着广袤的夜空,重重吁出一口气道:“好!明天让我带着三位娇妻美妾,开往京师,和浪翻云范良极韩柏三人把京师闹个天翻地覆,会会各路英雄好汉。”
鼓乐声中,一群人涌进舱厅来。带头的是个面目冷峻、双目神光炯炯、身材高瘦颀长,年不过四十的中年男子。身穿青色长衫,双手负后,神态冷静沉狠,显是楞严无疑。随后小半步是个虬髯绕颊的凶猛大汉,一身军服,腰佩长剑,比对着楞严的长衫便服,使后者更是显眼和身份特别,这人应就是胡节。跟在两人身后是一对身穿劲服的男女。男的背插长刀,身材矮瘦,可是一双眼特别明亮;女的背着长剑,生得百媚千娇,英姿爽飒,非常引人注目,艳色不输白芳华,虽欠了后者的娇媚风姿,却多了白芳华没有的阳刚健美。再后是一个乍看以为是十二三岁的小孩,细看下头手都比一般小孩子大得多,原来是个侏儒,最后是八个身穿军服的将领。范韩等见对方如此阵仗,不由有点紧张起来。场内大小官员已站立迎迓,韩柏也想站起来,给范良极先发制人,扯着他衫角,才知趣不动。最后除了韩柏外,全场所有人全站了起来,向楞严等施礼。
带头的楞严和胡节来到韩柏的主台前,微笑还礼。当两人发现谢廷石也在座上,都明显现出惊异之色。楞严的眼光落到韩柏脸上,眼中神光凝射,忽然离众而前,笔直往韩柏走去。众人大感愕然,不知他意欲何为,韩柏心中有鬼,给他看得心惊胆颤,勉力堆起笑容。楞严脸上挂着高深莫测的微笑,走上主台,伸出双手,往韩柏伸过来,竟是要和韩柏拉手。
范良极也慌得不知如何应付,要知这种拉手的见面礼,流行于江湖黑道,作用多是要互试斤两,但以楞严的高明,拉手之下哪还不知韩柏的内功底子和虚实。由此可见楞严对他们起了怀疑之心,甚至看穿他们就是韩柏和范良极,故不怕有失礼节。韩柏事到临头,反冷静下来,咬牙伸手,和楞严精瘦有力的手握个正着。范良极暗叫一声完了,陈令方左诗范豹等无不一颗心提到了喉咙顶。
楞严拉着韩柏的手,哈哈一笑道:“本官出身武林,今日一见专使神采照人,显亦贵国武林一流高手,忍不住以江湖礼节亲近亲近,专使莫要见怪。”众官员恍然大悟,原来个中有如此因由,怎想得到其中剑拔弩张的凶险。
韩柏感到对方由两手送入一丝似有若无的真气,钻进自己的经脉里去,无奈下运起无想十式的少林内功,迎了过去,同时微笑道:“大统领豪气干云,我朴文正结交都来不及,怎会有怪责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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