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易作品大全集(全15部共144册)-第四章 游龙戏凤_废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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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游龙戏凤(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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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罗和戚长征两人,分别背着缚紧背上的宋楠宋媚兄妹,俯伏在秣陵关最外围的一所房子的瓦面上,凝视半里许外绵延的城墙和城楼,两边则是不能攀越的峻峭石山,成一险要的关隘入口。

干罗沉声道:“城墙高达十余丈,就算我们可以登上墙头,跳下去时亦难以保得无事,何况还背了两个人。”

戚长征道:“总有方法解决,只是由这里到城墙,全是旷野,毫无掩蔽之物,定会给守城兵卒发觉,也逃不过蓝玉的人的眼底,哼!不过老子正觉手痒,大干一场也好。”背后的宋媚吓得紧搂着他,呼吸急促起来,令他感到极大的挑逗性和刺激。

干罗本非等闲之辈,闻言嘿然一笑,凑过去在戚长征耳旁说了几句话,向背上的宋楠道:“世侄若害怕的话,便闭上眼睛,甚或睡上一觉,保证醒来时已在京城之内。”宋楠打个哆嗦,含糊应了一声,倏觉腾云驾雾般,随着干罗飞离屋顶,落到旷野处。这时戚长征的脚亦点在地上,一个纵跃,朝高起的城墙奔去。背上的宋媚早闭上美目,死命搂紧这成了自己夫郎的男子,感受着他强壮的背肌,毫无道理地感到刺激和心动,不由暗骂自己****,竟在这等生死关头的时刻,想起男女间的事来。

四个人分作两起,鬼魅般越过城墙和房舍间的中线,城楼才传出钟鸣锣响的警报声。十多道人影手持兵器,由城楼处扑出来,往他们奔去。干罗和戚长征使个眼色,心里明白定是蓝玉方面的高手,在那里守株待兔等着他们,忙加速迎去。戚长征待离对方只有丈许远近时,“锵”的掣出天兵宝刀,叱声如雷,刀光如电,使出封寒传的左手刀法,风卷浪翻般往最接近的持剑敌人攻去,整个人变得猛若狮虎,流露出坚强莫匹的斗志。拿矛在手的干罗亦看得不住点头,这心爱的义子真的愈来愈有进步,尤其他仍那么年轻和有朝气,前途不可限量。

在戚长征背上的宋媚感受更深,张开眼来,看到三名武装大汉如狼似虎地扑过来,吓得又闭上眼睛,接着感到情郎身体不住闪跃急移,耳边惨叫连连,勉强睁眼,早有两人溅血倒地,另一人被戚长征劈得离地飞跌,忙又闭目不敢再看。她终于看到战场上戚长征的豪勇。

那边的干罗更是所向披靡,长矛到处,敌人纷纷倒毙,竟无一人可挡他一招。这时戚长征一刀劈入另一拦路者的心脏要害,顺脚把他踢飞,已破开重围,后方和两侧虽仍有敌人,但见他们如此厉害,都只虚张声势,不敢真的上来动手。他对这战果毫不惊异,以他和干罗两人的实力,除非蓝玉亲来,谁可拦得住他们。而且到京师之水陆路不止一条,对方若要封死所有路途,实力必然分散,更没有拦截他们的能力。试问他们怎会想到保护宋家兄妹的人,竟是他和干罗呢?

两人提气急掠,转眼抛下敌人,来到另一边城墙下。守城兵弯弓搭箭,朝他们射来。戚长征和干罗对视一笑,沿墙急奔,来至城墙没有守兵的空档,戚长征跃了起来。干罗一声大喝,两掌一托他足底,戚长征化作了炮弹般,射向墙头去。干罗同时拔身而起,追在他背后。戚长征立足墙上时,两旁的守兵气急败坏赶了过来。他忙飞出手上预备好的长索,往干罗挥去,后者早升至近十丈的高空,真气已尽,眼看回落,索端及时挥至,给他一把抓着,借力再升五丈,来到戚长征旁。两人跃过宽广的城墙,在守兵赶至前,一起跳下城墙去。

众守兵瞠目结舌,忘了发箭,从这种高度跃下去,不是找死是什么?下降了近十丈后干罗跌势加速,反掌托在戚长征脚底,戚长征立时背着宋媚,腾升丈许,这时干罗离地不及三丈。倏地两人手握缩短至丈许的绳索蹬个笔直,干罗借那上扯之势,提气轻身,拔升数尺,放开绳索,轻轻落到地上。戚长征凌空一个筋斗,无惊无险落到他身旁。

戚长征回望了墙上目瞪口呆的守城兵们一眼,笑道:“媚媚可以张眼了!”大笑声中,两人往京师奔去。

韩柏提气疾跃,越过高墙,落到媚娘的香醉居屋顶上。这座别院颇具规模,共分前、中、后三进,每进都是四合院落,自成一体,由花园小径相连,四周围以高墙。韩柏跟了范良极这贼友这么久,对窥探房舍之事早有点门道,仔细观察香醉居的环境,立即猜到媚娘的香闺,应是最后一进朝南的阁楼,那里既清幽,外面花园景物最美,又不虞受北风或西斜日晒之苦,自然应留给老板娘自己享用。

此时前院隐有人声传来,韩柏细听一会,知道是护院打手一类人物,谈的自是风月之事,真不明白这些人为何这么晚还不上床睡觉。韩柏不敢迟疑,亦想趁天亮之前,好好和这骚媚入骨的艳妇温存,迅快来到媚娘闺房的屋檐处,一个倒挂金钩,朝内望去。房内虽没有点起灯火,可是怎能瞒过韩柏的夜眼,只见绣榻帐幔低垂至地,隐见**有人拥被而眠,乌亮的秀发散在枕上。韩柏大喜,正要穿窗而入,心中忽然泛起极不妥当的感觉,心中大讶,忙思其故。一切看来和平宁静,没有半点异常之处,**传来媚娘均匀轻柔的呼吸声。

韩柏收摄心神,无声无息潜入房内,来到帐前。帐内女子面墙而卧,纵使盖着被子,仍可看到腰与臀间夸张的线条。为何自己会觉得不妥当呢?蓦地心中一震,终于明白了不妥当的地方,因为床前并没有绣花鞋一类应有的东西。同一时间他明白了前院的人,为何还未睡觉,因为媚娘根本尚未回家,帐内的女子则是藏在这里,等媚娘回来的蓝玉手下,觉察到自己的来临,于是连鞋钻入了被窝里,扮作媚娘来布下对付他的**陷阱。只从对方能察知自己的来临,便可知对方是一流高手,说不定就是蓝玉倚重的“妖媚女”兰翠晶。

这些念头电光石火般划过他的脑际,他已想好应付之法,先脱下面具,收入怀里,嘻嘻笑道:“媚娘我的乖乖宝贝,你的专使大人依约来与你幽会了。唉!今晚真对不起,在你的花舫上不是要应付燕王那家伙,便是给他送的金发美人缠着,上茅厕的时间都没有。你们的皇帝老子又因吃了我的仙参,弄得那陈贵妃死去活来,竟无端端封了我作忠勤伯,害得我赶不及回花舫去,刚刚才问清楚路途到这里找你,乖乖宝贝千万不要生气。”一边说,一边脱下上衣,摆出一副迫不及待的急色样子,同时亦叫对方知道他没有武器。

在**假扮媚娘的自是“妖媚女”兰翠晶,听到来的是韩柏,大喜过望,哪顾得上理会是不是他杀死连宽。暗忖若能神不知鬼不觉一举将他暗算掉,这功劳真是非同小可,那时求蓝玉要什么便有什么。谁不想杀死这碍手碍脚的韩柏,只是怕给人知道,立即招致朱元璋和鬼王的报复罢了,假若现在能杀掉他,谁能猜到她身上来。

芳心窃喜时,韩柏伸手来拨帐幔。兰翠晶“咿唔”一声,含糊不清道:“唔!放下窗幔子好吗?”

韩柏心中暗笑,知她怕自己看出她不是媚娘,嘻嘻一笑道:“媚娘你真够道行,黑暗里干又是另一番滋味。哈……”轻松地把四个小窗全掩上了布幔。

房间陷入暗黑里。兰翠晶欺他看不到,小心翼翼转过身来,摸出插在大腿间见血封喉的毒匕首,藏在掌心里,静待这色鬼跨上绣榻来。韩柏移到房中,却全无动静。

兰翠晶等了一会,忍不住道:“你干什么哩!还不快来。”

韩柏讶道:“小乖乖是否着了凉,为何声音又沙又哑?”

兰翠晶吃了一惊,应道:“唉!可能真的受了点风寒。”

韩柏喜道:“沙沙哑哑的,更够味道,叫几声给我听听,就像刚才那么的乖。”

兰翠晶气得几乎立即把刀射向他,只恨没有半点把握,心中暗咒他的十八代祖宗,无奈下咿唔地做出**声。

听着她的呻吟和喘叫,韩柏差点笑破肚皮,嚷道:“好了!够了!被你叫得我欲火焚身,现在你快脱光衣服,半片布都不准留在身上。”

兰翠晶几乎被他玩死,不过床都叫了,总不能半途而废。猛咬银牙,窸窸窣窣在帐内脱起衣服来。

韩柏叫道:“逐件衣服抛出来给我,嘻!我最爱嗅乖乖的小亵衣。”

兰翠晶本想留下内衣裤,闻言大叹晦气,不过想起可以把他杀死,吃亏点在所不计,不一会所有衣服全丢到帐外去,赤条条躺在**,几乎恨得咬碎了美丽整齐的玉齿。

韩柏道:“乖乖宝贝!我来了。”

兰翠晶装作呼吸急速,哑声叫道:“快来吧!我忍不住了。”

韩柏来到帐前,忽停下来,道:“乖乖宝贝,快叫声夫君来听听。”

兰翠晶被他捉弄得快要气疯,不过小不忍则乱大谋,嗲叫道:“夫君!啊!夫君!快上来吧!”

韩柏道:“我来了!”拉开了帐幔,一脚跨到榻上。

兰翠晶等的就是这一刻,纤手一挥,掌心小匕首电射往只隔了尺许的韩柏小腹处,这个角度,即使想仰身避过也绝无可能,不愧精于刺杀的高手。韩柏一声惨叫,整个人弹了开去,砰一声掉在地上,呻吟两声后,沉寂下去。兰翠贞欣喜若狂,一声娇笑,由**跳起来,一丝不挂站在房中,打着火折子,只见韩柏仆在一角的桌底下,上身**,一动不动,一只手还抓着自己的衣服,刚好遮着小腹的部位,看不到有没有流出鲜血来。她对自己的剑术极有信心,没有怀疑,低骂道:“你这短命鬼,竟敢来占奴家的便宜,真的活得不耐烦了。”移了过去,伸脚一挑,要把他翻过来看看。岂知不但一脚挑空,纤足还到了韩柏手里。

兰翠晶魂飞魄散,韩柏用力一拉,她立即失去平衡,往后翻跌,火折子掉到地上。她本身武功高明至极,纵在这等恶劣时刻,另一足仍能点向转过身来的韩柏面门,就在此时,一股奇异的内劲由脚底的涌泉穴攻入,连封她全身各大要穴,脚还未伸尽,已软倒地上。韩柏笑嘻嘻站起来,踏熄火折子,拉开所有窗幔,来到她身旁蹲下,笑吟吟看着她道:“为何不作声了,你刚才**不是叫得蛮好听吗?”借着点窗外的星光,眼光在她完全暴露的肉体上下巡视。这**的艳女曲线玲珑,肤色白皙,加上既有性格又骚媚入骨的容貌,确是非常引人。

兰翠晶终醒悟对方一直在戏弄自己,不过悔之已晚,气得几乎掉下泪来,闭目倔强地道:“杀了我吧!”

韩柏摇头道:“不!我不但不会杀你,还不会伤害你。”

兰翠晶愕然张眼,盯了他好一会后,媚笑道:“我明白了!来吧!你喜欢怎样玩都可以,唔!你长得真好看,难怪这么多女人对你情不自禁。”

韩柏轻轻在她身上拍了十多掌。兰翠晶穴道尽解,坐将起来,嫣然一笑道:“好吧!我会尽心尽力伺候你,保证不会出手暗害你。”心中却暗笑,若还杀不死你这色鬼,我兰翠晶改跟你的姓。

韩柏微微一笑道:“小姐误会了,我是要放你走,只希望你答应我不会伤害媚娘,否则我会不择手段把你杀死。”站了起来,顺手取过衣服穿上,皱眉看着呆坐地上的她道:“还不快穿好衣服,媚娘快回来哩。”

兰翠晶心乱如麻,完全没法明白为何韩柏如此善待她。前院传来车马之声。韩柏逐件衣物拾起,塞到她手上。兰翠晶有种做梦般不真实的感觉。

韩柏到**一阵摸索,弄好床铺,把她的独门兵器一对分水刺取出来,送到她手里,毫不提防地拍拍她的脸蛋,关怀地道:“小心点!下次见着时,可能我们要被逼拼个生死,那时勿奢求我会手下留情。”

兰翠晶终放弃行刺韩柏的念头,点头道:“我会放过你一次后,才杀死你,兰翠晶绝不会欠人任何恩情的。”深深看他一眼后,穿窗而出,闪没在暗黑里。

韩柏大感得意,这叫欲擒先纵。他的魔种清楚地感到她的杀意不住减退,当她走时,甚至对他生出了少许情愫,只是她自己仍不知道,又或不肯承认罢了!若能收服此女,当然比杀了她有用百倍。不过自己也要提醒媚娘,叫她找叶素冬派人来保护她,以免蓝玉会派别的人,又或兰翠晶再来对付她。脚步声由远而近。韩柏顽皮心大起,掀开了其中一个大衣柜,藏了进去,决意给媚娘一个惊喜。足音更近了,是两个人的脚步声。韩柏心想,若跟着媚娘的是艳芳或其中一只美蝶儿,那就更理想。

门开。韩柏忽感不妥。他当然认得媚娘的呼吸声,但另一人的呼吸声却不像女子。媚娘忽地“啊”一声叫起来,接着是衣服摩擦的声音和男女的喘息和呻吟。韩柏呆在柜里,原来媚娘竟是和面首一起回来,还说如何爱自己。

喘息声停止,媚娘推开那人,嗔道:“廉先生,不要这样好吗?属下有事要向你禀告哩!”

韩柏心神大震,心中乱成一片。廉先生的声音在柜外响起道:“你这**愈来愈迷人,怪不得法后如此宠信你,还升了你作四大勾魂女之一,我教的艳女中,除了迷情和妩媚两大护法外,就轮到你们四人。”

韩柏立刻出了一身冷汗,暗叫好险。原来媚娘竟是天命教的人,身份还相当高,这姓廉的既被称为先生,当然是与胡惟庸同级的军师,听他说话隐含劲气,便知他武功高明,不可小觑。难怪媚娘一碰面便把自己迷得晕头转向,原来有着如此骇人的背景,她的媚功也算厉害极矣,叫人全看不破,以此推之,天命教实在非常可怕,杀了人都不会露出任何形迹。而最令人心寒的是,蓝玉也不知道媚娘是胡惟庸的人。

房中灯火亮起。媚娘再娇吟一声,接着是嘴舌交缠的声音。韩柏由柜门隙偷看出去。媚娘罗裳半解,正给一个相当英俊的中年男人大肆手足之欲,嘴儿当然给对方封着。韩柏心中大恨,几乎要冲出去杀了这对狗男女。不用说绿蝶儿等诸女都是天命教的艳女,而朱元璋还将其中一女弄了回皇宫去,所以即使收拾了陈贵妃,仍有人执行阴谋,胡惟庸看似平庸无用,其实却要数他最厉害。廉先生的挑逗手法相当高明,片刻媚娘已忍不住扭动呻吟,不能自持。

廉先生停了下来,离开她火红的俏脸,**笑道:“我比之韩柏那小子如何?”

媚娘听到韩柏名字,娇躯一震,谄媚道:“那些后生小子怎能和先生相比。”

廉先生笑道:“**这么懂拍马屁,可惜现在时间无多,我还要回去向法后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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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娘娇笑道:“法后这么宠你,迟点回去有什么关系。”

廉先生道:“不要逗我,来!快告诉我事情进行得如何。”

媚娘正容道:“韩柏这小子的魔种非常厉害,我虽诱他欢好,却吸不到他半点精气,而这小子还可潜出去把连宽干掉。”

廉先生奸笑道:“我们真要感谢他哩!不但削弱了蓝玉的实力,若惹得蓝玉与他拼个两败俱伤,就更理想。”顿了一顿再道:“你谨记吩咐手下,切莫再对付他,以免打草惊蛇,让我回去禀告法后,若有迷情和妩媚两位仙子任何一人出手,而这小子没有防范之心,我才不信他受得了。哈!说不定法后一时技痒,亲自对付他,那他真是做鬼也风流。”

媚娘道:“我约了他到这里来找我,但却不知他什么时候会来。”

廉先生点头道:“你做得很好,由现在起,到朱元璋的大寿期间,乃最关键的时刻,你切不可主动和我们联络,清楚了吗?”媚娘恭敬答应。

廉先生道:“送我一程吧!”两人出房去了。

韩柏心中一动,运足耳力,听着两人的足音到了楼下东南角处,传来一阵轻微的门户启动声。哼!果然是有秘道,难怪这廉先生可突然出现,又不怕人发觉。心中又气又喜,气的当然是被媚娘骗了他的感情,喜的是把握到天命教的线索。收摄心神后,悄悄开溜。

蓝玉在“布衣侯”战甲和“金猴”常野望两大高手陪伴下,来到他大将军府的后花园里,穿过一座竹林,一所砖屋出现眼前,里面乌灯黑火,像没有一点生命。“噗噗”声响,四条背着长刀的黑影,由砖屋旁的树上跳下来,单膝跪地,齐声道:“风林火山参见大将!”三人给他们吓了一跳,想不到水月大宗连在他们的府内,仍不肯稍懈戒备。

这风、林、火、山四人乃水月大宗的随身护卫,就叫风女、火侍、山侍和林侍,取的是流传到东瀛的孙子兵法上“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之意。四人年纪都不过三十,以火侍最年轻,只有十八岁,生得颇为俊俏,高矮合度,一双眼非常精灵,两条特长的腿缚有匕首,予人非常灵活的感觉,若非带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妖邪之气,真的是一表人才。山侍体形魁梧,背上的刀又重又长,还挂着一个看来非常沉重的黝黑铁盾,手臂比常野望的大腿还要粗,面容古拙朴实,一看便知是不畏死的悍将。林侍年纪最大,生得短小精悍,典型的东瀛倭子,动作间总比别人慢了半拍似的,但却有股阴鸷沉稳的气度,叫人不敢小觑,丑陋的脸上有道长达五寸的疤痕,由耳下横落至下唇,包管看一次便忘不了,也不想看下去。

风女却完全是另一回事,没有男人肯把目光由她身上移开,而她亦是四侍中唯一的女性。此女生得娇小俏美,乌黑的秀发长垂肩后,身材玲珑浮凸,雪肤冰肌,说话时,露出皓白如编贝的牙齿,极为迷人。尤其动人的是她美眸顾盼时,自有一种风流意态,媚艳而不流于鄙俗,放射出无比的魅力,背上是一长一短两把东洋刀。四人均一身黑衣夜行装打扮,虽是神态恭谨,仍使人有杀气弥漫的感觉。蓝玉的色眼落到风女的身上,暗忖此女狐媚过人,定要想个方法向水月大宗把她要来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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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柔和声音由屋内传出道:“退下!”四侍一声答应,倒退后飞,没入砖屋两旁黑暗的林内,动作迅若鬼魅。蓝玉一时又惊又喜,惊的是只这四侍的身手便如此厉害,可见倭子实有无数能人,喜的是得他们之助,自己确如虎添翼。

正要走进屋内与尚未谋面的水月大宗相会,屋内那带着外国口音的水月大宗平和地道:“大将军止步,此刻乃本席日课时刻,不宜见客。”

蓝玉愕然道:“如此蓝某不敢打扰。”

水月大宗淡淡道:“大将军有话请说,现在贵府最接近的人亦在千步开外,保证不会传入别人耳里。”

蓝玉和两名得力手下交换个眼色,均感骇然,这人藏身屋内,千步外远距发生的事,竟仍瞒他不过。

蓝玉深吸了一口气道:“本人想请大宗出手杀一个人。”

水月大宗道:“怎会只是一个人?自踏足中土后,我的水月剑便不时响叫,渴求人血,在斩杀浪翻云前,本席先要找几个人来祭剑,大将军务要替本席好好安排。”

蓝玉等三人心中涌起寒意,交换眼色后,蓝玉哈哈一笑道:“这就最好,第一个要杀的人叫韩柏,一有他的行踪,我们便会通知大宗。”

水月大宗的声音传来道:“最好不要过今晚子时,否则便找第二个人来给我喂刀,大将军请了。”

蓝玉把还要说的话吞回肚里去,告辞离去。水月大宗便像一把两边锋利的凶刃,一个不好,很容易自己都会受伤流血。

韩柏不敢回左家老巷去,怕被虚夜月左诗等诸女责怪,径自回到莫愁湖。匆匆梳洗后,见金发美人儿夷姬睡得又香又甜,不敢吵醒她,赶往皇宫去。守门的禁卫见到他都恭敬行礼,让他通行无阻,直入内皇城。路上遇上了一个相熟的常伺候在朱元璋身旁的太监,把他领到一座守卫森严的庭院,见到朱元璋。

朱元璋显然一夜没睡,两眼红丝密布,见他到来,精神一振,挥退了从人后,着他隔几坐下道:“好小子!说得到做得到,竟一天不到就把连宽宰了,真有本领。”

韩柏嘻嘻一笑道:“都是托皇上的鸿福吧!”接着便将媚娘与天命教的关系说出来。

以朱元璋的修养和深沉,听了亦为之色变,定神看他好一会,吁出一口气道:“若无兄真的没有骗我,没有人比得上你这福将,误打误撞竟给你拆穿了胡惟庸经营多年的阴谋,幸好朕尚未碰那艳女,否则不知会有什么后果。”

韩柏谦虚道:“现在应怎么办才好?”

朱元璋道:“当然不能打草惊蛇,你要装作情不自禁去赴媚娘之约,待她不再提防你,说不定可找到那法后隐身之所,朕便尽起高手,将他们一网打尽,那时胡惟庸还不是任朕宰割吗?哼!”两眼射出惊人杀气,显是动了真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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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柏道:“这事可不能操之过急,若我没有猜错,胡惟庸必已成功地把他的人,安插到朝内各重要的位置,又或派艳女巧妙地成为各文官武将的宠妾……”

朱元璋道:“所以若你能设法偷得这样一张天命教的名单出来,我们可把胡惟庸的势力连根拔掉。唉!又要借重你,朕真担心你一个人怎可以应付这么多的事。”

韩柏笑道:“别忘了小子有何人帮我的忙。”

朱元璋想起了范良极,为之失笑,欣然道:“有没有什么特别请求,若想要哪家闺女,朕立即把她许配给你。”没有人比他更知道这小子不爱江山爱美人。

韩柏尴尬笑道:“女人大可免了,燕王送了个金发美人儿给小子,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能晚点起床,小子也不知多少天没有正式睡一觉好的。”

朱元璋见他对自己的赏赐完全不放在心上,正对他的脾胃。哑然失笑道:“好吧!以后非必要就不用你早朝前来见朕。”接着正容道:“秦梦瑶什么时候来?”

韩柏爽快答道:“她说今晚子时来皇宫见皇上。”接着犹豫道:“但她有个条件呢!”

朱元璋想不到如此轻易,脸现喜色,道:“什么条件?”

韩柏心中暗叹,硬着头皮道:“她要小子届时在旁听着。”

朱元璋微一错愕,龙目闪起电芒,目不转睛盯着韩柏,声音转厉道:“你快从实招来,和秦梦瑶究竟是什么关系?”

韩柏给他吓了一跳,正要如实道出,朱元璋拂袖道:“不用说了,今晚朕要亲口问她。”

两人沉默下来。好一会后,朱元璋道:“陈贵妃的事你有没有什么计划?”

韩柏苦笑道:“小子真的一筹莫展,总不能贸然闯入内宫,向她展开调情勾引的手段吧!”

朱元璋看到他苦着脸孔,反得意起来,微笑道:“不用那么紧张,这事朕会安排妥当,定叫你有试探的机会。唉!可能生活太沉闷了,眼前的重重危机,反使朕神舒意畅,充满生气。又有你这小子不时来给朕解闷。不过你要小心点,蓝玉心胸狭窄,定不肯放过你。”

又谈了一会,韩柏记起一事道:“这两天小子有两位好友会到京来助我对付方夜羽,其中一人,嘿……是怒蛟帮的高手,小子想……”

朱元璋打断他道:“是否‘快刀’戚长征?”

韩柏骇然道:“皇上怎会猜到?”

朱元璋照例不作解释,微笑道:“另一个就是风行烈,他正乘船来京,唉!若不是朕有心放行,他怎能如此一帆风顺?放心吧!我早通知了叶素冬,找他照应你的朋友,绝不过问他们的事。”接着又冷哼一声道:“宋鲲这家伙是胡惟庸的人,若非朕不想打草惊蛇,早抄了他的家,浪翻云那一巴掌刮得很好,若他再惹你,随便宰了他吧!”韩柏头皮发麻,朱元璋的深藏不露才最可怕。难怪他能威压群雄,成为天下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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